第20章 隔岸观灯夜色浓

    赵世子和华光一前一后到达。

    “二哥，御风而行挺快呀。”华光揶揄道。

    “还行，比你快那么一点点吧。”赵世子毫不谦虚地说道，邪魅一笑，大踏步朝谷内走去。

    “小样儿……”华光宠溺地看着他的背影，正欲向前走去，身后又传过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又乱喊，比我还小呢？”张二世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摇摇晃晃，萌萌哒。

    张大世子紧随其后，并未出声，生怕弟弟摔了。

    “哈哈，你就盯着唯一比你小的是吧，此二哥非彼二哥哦。”金龙太子人未到声先到。

    “可不是麦，随他吧。”华光宠溺地笑了笑，脑海中浮现了小时候的场景。

    他们五个人从小在一块儿长大，因为赵世子最小，总是排在最后。有一天，赵世子说他要当哥哥，几个人没办法，一致同意以游戏输赢论大小。结果，赵世子赢了，大家合计了一下，不行，就叫“二哥”吧。

    阳谷县一带，当地人见面，有时会尊称对方为“二哥”。孔子因家中排行第二被称为孔老二，慢慢的，“二哥”演变成了一种尊称。听说后世的人为了避讳武大郎，避其不幸的命运和相貌，也喜称二哥，毕竟武松、武二郎在当地被视为英雄好汉的象征。当然，这都是后话。

    小时候，他们称赵世子为“二哥”，多少还带有一定的调侃意味，不过作为善意的玩笑话，反显亲昵和尊重。赵世子想想，反正也是哥哥了，便也妥协了，毕竟都是小孩子，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华光，这些天干嘛去了，听说你和赵二最近忙叨叨的，上次见还是你俩在树下下棋。”张大世子说道。

    “现在不是特地过来看看你们麦。”华光站在原地，等了他们一会儿，准备一起进去。

    “那是沾了药王爷的光，好不啦。”张二世子一语中的。

    “是是是……”华光连忙应和，跟亲近的人较什么劲，争什么输赢呢？争赢了，不一定能赢，输了，也不一定真输。但有时候，输了场子，可能赢得了朋友。

    随后，四个人齐头并进，向前走去。这是药王谷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呀！景色这边独好。

    赵世子一马当先，先行来到了药王谷内，仙乐相伴，仙鹤相迎，弦乐团正在演奏《祝寿歌》。

    赵世子坐在仙鹤上，心想：“药王爷的寿宴场景，跟他的人一样招摇，哈哈哈。”

    只见云雾缭绕的药王谷，仙山之巅、琼楼玉宇之中，一高台掩映其间，四周装饰着各种奇花异草，仙鹤在空中盘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仙气。

    随着仙鹤落地，寿宴场地也浮现在眼前。整体以红色和金色为主色调，到处都是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一进门正厅，挂着一幅篆体的百寿图。百寿图下面，摆放着两张寿星椅，左右两端各有一大一小两张礼案，上面摆放着各种祝寿物品，寓意着福禄寿喜，吉祥如意。两侧墙壁上，贴着药王谷徒子徒孙们亲自书写的贺寿字画，以松鹤延年、麻婆祝寿、吉祥如意等为主题，寄托着大家美好的祝福。寿堂下面，列有四张大桌子，上面放置着各路仙家送来的礼物，赵世子等放下了自己的礼盒。

    回廊里，到处都张灯结彩，奇花异草点缀其间，药香与花香相融，沁人心脾。院子里，大家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表达对老寿星的敬意和祝福。水池边，设有一高台，台上摆放着一张华丽的寿桃桌，桌上摆放着各种仙果、仙酒，寓意着长寿和福泽，高台之下，摆放了不少餐桌，也铺上了红色的桌布，中间摆放着硕大的蟠桃。先来的仙家正在品尝茶点、长寿面等美食，沾沾喜气，寓意着健康长寿。虽说神生漫长，但终有尽头，有时候也不知希望时间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此时，华光一行四人也跟了上来，赵世子走过来打了个招呼，五人小分队汇合，相谈甚欢。

    紧接着，药王谷的掌事出来了，一边献祝寿词，一边请出今天的老寿星。

    “祝药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恭祝老寿星，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那我就祝您……松鹤长春，春秋不老。”

    各种祝福如流水一般绵绵不绝，整个药王谷弥漫着祥和的气息。

    这时，药王爷朝着赵世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于是，赵世子拉着华光进入了内堂。

    “赵家小子、马家小子，快去找小宛她们吧，也许还能见上一面。一切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药王爷拍拍赵世子的肩膀。又拿过赵世子的礼盒，说道：“把这颗无嫉仙草带上吧，可能有用。”

    赵世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赶往下界。华光掐指一算，脸色沉重，快步来到院中和金龙太子、张家二位世子打好招呼，便匆匆离去，追随赵世子去了。

    赵世子飞着飞着，突然感受到信徒的召唤，心中疑惑：“游神会提前了？”

    此时，华光也追了上来，他也感受到了召唤，第一时间联系了土地，肯定的说道：“确实提前了，你看。”

    正说着，华光双指轻点赵世子眉心，赵世子的眼前闪过小宛参加灯会的场景。

    “华光，快，她们可能有危险。”赵世子再次加快脚程。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人间，因为正在进行请神活动，他俩各自落到了自己的塑像上，靠灵力联系着。

    “华光，你看到宛宛他们了吗？”赵世子焦急地问着。

    “并没有，从土地刚才发的消息看，她们应该是刚出门。”华光赶紧回道。

    “好，我们先出去再说。”赵世子理了理思绪。

    此时，赵世子的家庙里正在举行掷圣杯请神的仪式。只见村民们准备好水果、糕点、茶叶等供品，在神像前燃香点烛，为神灵照亮前行的道路。随后，所有人都在祈祷和诵经，向神灵祈求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家宅平安，向神灵传达着人间的敬意和感激，反复诵经，希望神灵能听到祈求和愿望。其中一个人光着脚，虔诚地拿起杯筊，在香炉上绕了三圈，净化杯筊，表达敬意。完成净化仪式后，这个村民又跪在神明前，虔诚地说：“我叫王文虎，今年四十又八，是王村的村长。日吉时良，天地开张，立意焚香，香烟沉沉，请神降临，为民赐福。”说完，又举焚香躬身拜请，敬酒三杯，口中念念有词：“千神共三杯，万神共三盏。酒当再斟酌，保佑家门盛，再保全家顺，三来无病无痛也无灾”。接下来，村长将竹木制成的弯月形杯筊往地上一掷，等待着神明的旨意。杯筊在地面上翻滚着，慢慢停了下来，一个阴面、一个阳面，圣筊，神明认为所占之事可行。所有村民再次向神明表达敬意和感谢，至此，掷圣杯请神仪式结束。

    “赵世子同意出巡啦。”村长大声喊道。早已准备好的游神队伍整装待发，鼓乐队先行，演奏着富有节奏感的旋律，井然有序地在前开道。鼓乐队一行人出了家庙后，保长打头，左手拿酒壶、右手持竹鞭开道，紧接着是各尊神将。人们扛着神将，迈着特有的步伐，忽左忽右，将塔骨的双臂有技巧地甩动，十分灵活却不失庄重。在迎神的罗伞、执扇的带领下，主神的轿辇渐渐映入眼帘，赵世子出场。

    沿途的村民们在路边烧香拜神，放鞭炮庆祝。小孩子们兴奋地跟在神明旁边，一起放鞭炮，一边巡游，仿佛几十个神明座下的童子童女。经过村里各家各户门口的时候，人们烧香拜神放鞭炮，赵世子静静听着他们的祈祷和愿望，大多是希望神明能够保佑自己和家人。

    华光那边更加热闹，村子大、村民多，神将拉了一个长长的接龙。

    他俩边巡视边搜索着小宛的身影，没有丝毫发现，后来还联系不上了。土地也联系不上，神明太多，线路都被挤爆了。

    因为这个村子并没有和别的村联合游神，赵世子只能在村子周边逛逛。

    这是一个宁静而迷人的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与古老的建筑交相辉映，远处层峦叠嶂，一幅水墨画在眼前缓缓展开。水路两侧，各种花灯应接不暇，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天空中的点点灯火，星星都显得黯淡无光。一座座古朴的石桥横跨在碧波之上，桥上的石栏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玉，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丝丝凉意，也带来了远处的欢笑声。许多年轻男女在河边放着孔明灯。他们手持灯笼，轻轻点燃，然后小心翼翼地放飞。孔明灯在夜空中缓缓升起，灯光与水光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赵世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小宛，挥了挥手。小宛也看到了他，放开了手中的孔明灯。这盏灯越飞越高，时隐时现时有泪，渐行渐远渐无痕。

    两人都朝着对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