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拳门
这一战过后，“掌柜的”仍没有放弃对长生花的觊觎，裹挟整个斩妖军，和他一起深入妖界。
而这一战，也让斩妖军损兵折将千余名。
上将军下令，各营增设岗哨，增加警戒距离，全军戴甲而眠，三餐不离兵器。
即刻拔营，向妖界更深处进军，不在此地多做逗留。
每日行军五十里，每五十里扎营一次，稳扎稳打。
临时修整处。
伙夫们就地挖了一个简易无烟灶，正在忙里忙外地给全营的官兵们做饭。
而松云，被老烟斗支开了，不让他干任何事。
一只巨妖、一只食绝千户的蠕虫王，都被他一刀斩灭。
于老烟斗而言，此刻的松云是神秘且恐怖的。
“师傅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老烟斗坐一个石头上，一边抽着烟斗，一边死死盯住松云。
松云站在他面前，很不自然，心想这个老烟斗是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看上自己了？
难道自己在“杰”难逃了？
“松云。”
老烟斗吐出了一个烟圈，呼唤了他的名字，不再叫他“臭小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刻，他眯着眼睛，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松云的秘密。
老烟斗没有了往日的亲和，仿佛是在审问，这让松云不免有一些不愉快。
“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似笑非笑，反问道：“把我当奸细了？”
“呵呵呵”老烟斗客气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凭你的本事，想要斩妖军全军覆没，也就一刀两刀的事，根本不需要当细作。”
一刀两刀？虽然这语气阴阳怪气的，但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舒服？
松云微微窃喜。
老烟斗顿了顿，抽了一口烟斗，直勾勾看着他，缓缓说道：“这样吧，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你也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如何？”
秘密？
松云本来就没什么秘密的，但是此刻他对老烟斗的故事却很好奇，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好啊！愿听其详！”
老烟斗吐出了一嘴的烟，开始娓娓道来。
原本，他也是一个仙宗的弟子，宗门名曰天元宫。
天元宫，地处上京，一直有天下第一道门的美誉。
中州皇室，常常会把皇室宗亲送到天元宫修炼武道。
而老烟斗，只是天元宫中一个普普通通的伙房弟子。
武艺修得马马虎虎，但厨艺却十分精湛。
天祚年间，万妖入侵，十五岁的他应征加入斩妖军，直至今日。
此间，他的武道修炼也从未稀松，虽资质平平，但是通过三十年的坚持，他的武道等级也到了练武期上层。
“我见过最厉害的人道高手，是彼时的天元宫掌门，已经修炼至元婴上层，再一步就跨入人神境界——炼神期。”
“但是！”老烟斗神情严肃，“即便是元婴期上层的天元宫掌门，也不可能将一只食绝千户的妖，一击即碎。”
他再次顿了顿，吐出了一口浓烟，低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到了这里，松云只是一笑，“师傅，我就是我，我不是别人，不过你放心，我绝不是什么坏人。”
老烟斗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继续逼问道：“你让我如何放心？”
“这”松云被难住了。
他眼珠转了一圈，心想要不要把树爷爷送他妖刀的事告诉他。
自己手里的这个可是妖刀，老烟斗又在斩妖军之中。
如果现在全盘托出，会不会立马反目成仇？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妖两道，目前来看完全是水火不容的。
那，先编个故事把老烟斗忽悠过去？
“师傅！”松云压低了声音，似乎害怕被第三个人听到，“你听说过一拳门吗？”
“一一拳门？”老烟斗听见这个陌生的词，不禁一愣。
“对！”松云认真地点了点头，“在这个宗门里，有一种特殊的功法，就叫‘一拳’！”
“这我活了四十几岁了，接触过的武者也有数百，但是从来没听过你说的一拳功法啊。”
“你这不就听说了嘛！”
松云脸不红气不喘，继续编了起来。
“这一拳门，乃是一个隐世宗门，每代只有一个传人，而且只修炼一种功法，就叫——‘一拳’！我就是一拳门的第一百一十一代传人！”
“所谓一拳功法，就是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只需要一拳就可以解决战斗，但是只要打出第二拳，就会瞬间丧失威力。
“那你为什么用的是刀？”老烟斗忽而反问。
“呃”
松云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眼珠一转，继续编了起来。
“唉！”他拍了拍大腿，长叹一声，“都怪我太瘦弱了，拳头软绵绵的，所以只能靠一把刀来发挥一拳功法的威力！”
说完，松云偷偷瞥了一眼老烟斗，此时他正低着头，若有所思
“唔看来，你确实不是什么坏人！”
嘿嘿嘿，看来我的故事没白编！松云心中暗想道。
老烟斗抽了一口烟，语重心长地说道：“臭小子，你的身世，为师会帮你守口如瓶的！不过你也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的一拳功法。”
“为啥？”松云随口问了一句。
“你这一招，威力太大，对某些人来说，你的威胁比妖怪都大。所以，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最好还是低调点！”
“这”听此，松云先是一愣，但是转了念又想，人心叵测，勾心斗角，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眼前的老烟斗的确是在为他好。
“嗯！师傅，我听你的！”
休整片刻，吃了饭，斩妖军继续行军。
中军处，上将军正骑着马，缓缓前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幅简易的地形图。
这里是妖界，地形图自然不可能是原本就有的。
身为精锐斥候的狗娃，早在大军休整的时候，就独自一人跑遍了方圆数百里的地方，为上将军绘制地图。
而且全程都是徒步，根本不需要骑马。
此刻，狗娃正在一旁紧紧跟随，警惕着四周，护卫着上将军。
“驾——驾——驾——”
前方，斥候尖兵驾马而来。
“报！！！上将军，前方发现敌营！”
“敌营？”上将军眼神一颤，“你是说妖怪的军营？”
斥候尖兵害怕上将军听不清楚，便一字一顿地说道：“回上将军，是妖怪的军营！”
数千年来，世人只见过妖怪以大军的形态入侵，却从未对妖怪的组织形式、领导形式。甚至是妖怪的休息之所也从未见过。
如果能成功袭击一处妖怪军营，那对斩妖军来说就是大功一件。
接着，上将军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问狗娃：“这里不是只有一些正在迁徙的妖族吗？”
狗娃点了点头，回道：“是的上将军，那里没有所谓的军营，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妖族部落。”
不过，面对这样一个部落，上将军仍然心存疑虑。
“你去禀告‘掌柜的’，询问他的意见！”
“是！！！”狗娃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遵命而去。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只不过一脸的愤怒。
“怎么了？”上将军问他，“掌柜的怎么说？”
“他说”狗娃咬牙切齿，似乎不愿意说出口，“他说，把这些畜生杀光，一个不留！”
这是“掌柜的”原话，说这话的时候，狗娃不仅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泪光。
上将军没有犹豫，即刻对着斥候尖兵命令道：
“命令前军，分三路向前推进，悄悄包围敌营，不要打草惊蛇！伺机进攻！”
“是！！！”
斥候尖兵得令，调转马头向前方狂奔而去。
接着，上将军回过头，对着传令兵说道：“传令兵，告诉各营，就地待命，准备作战！”
“是！！！”
传令兵得令，同样调转马头，向后奔去。
前军突袭，中军、后军作为预备，这种战法相对保守，但是对付一群正在迁徙的妖族，足矣。
只是，这样的命令，让狗娃怔在原地，愤怒而悲伤。
不一会儿，传令兵就到了松云他们所在的步兵营。
“上将军有令！各营原地待命！准备作战！”
看着传令兵不断嘶吼着，从队伍一旁狂奔而过，松云立马警觉了起来。
前面是有什么，怎么传令兵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许的紧张？
他看了看老烟斗，老烟斗此时神情泰然，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步兵营！列阵！”
远处，传来了一声号令。
号令一出，大军也十分熟练地从行军阵列转换为防守阵型，停在了原地，不再前进。
松云也跳下了货车，和老烟斗一起守在了马车周边，保护好伙房的物资。
就在这时，前方，一股巨大的浓烟徐徐升起，同时伴随着进攻的号角声和战鼓声
“前面打起来了？”松云问道。
“啊，看这阵势，应该是遇到妖军了。”老烟斗一边抽烟，一边淡淡说道，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从文明的角度而言，妖界的文明程度是十分低级的，处于蛮荒时代。
而妖怪也分种群和部落，大大小小地分散在妖界当中。
斩妖军斥候营发现的，就是当中的一个类人族群。他们有自己的文化，有思想，有人类拥有的一切情感。
甚至是外表，都和人类没有太大的差距。
所谓三军，不过前、中、后三军。三军各有指挥，统一听从上将军的号令。
前军，共有三个步兵营，二个骑兵营，一个斥候营。
此刻，前军三个步兵营，正在以进攻阵型徐徐前进。
两个骑兵营，正向后迂回，一个巨大包围圈已然形成。
步兵营中，数个百人弓弩队，正在千箭齐发，不断向包围圈内发射火箭。
顷刻间，熊熊大火笼罩住了包围圈中的一切。
类人妖群面对这样的突然袭击，完全无法招架，惨叫声连连。
大火之中，一个个母亲将孩子们护在怀中，丈夫与父亲们，不顾满身的大火，毅然决然冲向人类的军队。
见妖怪零星地冲向军阵，前军指挥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怒指前方。
“前军，进攻！”
战令一出，杀声四起。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