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看病
刘氏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齐俊竹的称呼已经从“静竹师傅”变成了“小妹”，只知道她们两个人既然都讨厌一个人，那就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她把自己知道的都和沈韫说了出来，“但经仵作验尸，却未发现什么蹊跷，少尹大人就只能罢了。”
齐俊竹和死人扯在一起，不，就算不是齐俊竹，换成任何一个小女子，都是骇人听闻的，可刘氏真的希望齐俊竹能和这人身死脱不开关系。
反正她没女儿，就算齐俊竹名声坏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倒是李姨娘那贱人，有个女儿。
可偏偏在询问后，仲舒霁也没能看出来什么。
刘氏有些不死心，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和沈韫抱怨：“要我说，这事儿肯定和齐俊竹脱不了关系。静竹师父，哼，装神弄鬼的。”
她兀自说了几句，见沈韫不搭茬儿，又略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沈韫看着金锭想齐俊竹的事儿，车夫的死和齐俊竹有没有关系她不知道，但她装神弄鬼肯定是真的。
“春雨。”
沈韫指着托盘，“你去呈给二爷。”
开府后，沈韫的人接管了府上一应事务，只这回也算是大钱了，又是分家所得，总是不太一样，还得问问齐聿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春雨回来，后面还跟着喜笑颜开的即墨。
“夫人，二爷说了，这些也都交给你管。”春雨也有些开心。
这些个金锭和房契铺子不多，夫人肯定是不会放在眼里，但二爷能把全部家底都交给夫人，那就说明是看重夫人。
即墨则给了沈韫几张纸，还没等沈韫展开，就跪下了，说：“夫人，这是我们前院伺候的奴才们的身契。二爷说之前忘了这事，正好这回把这些也一并都交到您手上。”
沈韫微微一愣，然后才应了一声。
“你这猴崽子倒是高兴。”夏叶看即墨一直傻笑，就也忍不住笑，说了一句。
即墨表忠心：“姐姐们的身契都在夫人手里，小的也是府上奴才，和姐姐们一样都在夫人手里，才是应当的。”
这才是一家人嘛！
前院凌风正和齐聿说话。
他问：“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夫人沈大公子已经随着国公爷前往西疆？”
齐聿把目光从书籍上挪开，道：“不必我说，明日沈家说不定就会送信过府。”
“这沈家老爷也是心大，”凌风道：“沈家大公子已经走了五日，沈家老爷都没发现。”
不是沈父心大，只是沈靖已年过二十，夜不归宿哪里算得上什么大事？何况他们父子二人关系不好，几日不照面不说话也是常事。
凌风自然能想明白这点，感慨道：“还是儿子好，要是女儿，可就不能这么大意了。”
但还是有点纠结，问齐聿，实则是建议。
“您不提前和夫人通个气，夫人要是以为沈大公子失踪，受到惊吓可怎么好？”
这是一层，“而且，您不能做好事不留名啊！”
感情怎么培养，您至少要张嘴啊！他都不指望拉小手了。
哎，成亲多少天了，才抓过手腕子。
凌风着急。
但是没用。
正如齐聿所想，第二天一早，沈府果然就派人捎了口信过来。
守门的小厮是沈韫回门那日从沈府带过来的，看到来人自然相识，正是平日里跟在沈靖身边贴身伺候的，见他一副着急的样子，又说是有关大少爷，便没通报，直接带人进了院子。
后院饭厅里，沈韫和齐聿才用过早饭，这会儿正在说话。
沈韫这两日想要回沈家一趟。
齐聿自然应下。
旁边伺候的凌风想，夫人您真是给公子面子，还问一下，其实您告诉他一声就行了。
沈韫本来也是通知齐聿，只是语气温软，倒像是求他一样。
她没有意识到这点，但女子出嫁后常回娘家，却也不是十分应该，所以见齐聿应的痛快，沈韫的心情就也轻松了些。
想了想，沈韫决定关心齐聿一下，“袁大夫上次给你开的药，喝着感觉如何？要不要再请他来府上把次脉？”
还没等齐聿开口，凌风脑袋一抬，立即道：“有用！袁大夫的药有用！”
他激动的突然，倒是把屋里众人下了一跳，出了齐聿。
沈韫惊疑犹在，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齐聿。
齐聿原本噙在嘴边的笑稍微淡了些，也不知道想什么，反正是顿了一会儿，才点头，“是有用的。”
似是为刚刚的停顿找补，又说：“夜晚时双腿没那么凉了。”
听他这样说，又有凌风作证，沈韫高兴，只当齐聿刚刚是在用心感受最近的身体变化，倒也没看出来其他。
“那就好，今日是二十一，袁大夫每月逢一都会在医馆义诊，今日必是不能得空，一会儿叫秋云和冬雪跑个腿儿，请袁大夫明日来一趟。”
沈韫这次回娘家决定只带上春雨和夏叶，让秋云和冬雪跑腿是哄她们的意思。
说是跑腿儿，实际上可以在外面玩上好一会儿。
齐聿笑了下，说：“沈家大义。”
沈韫：“嗯？”
“一个坐堂大夫还能每月定期义诊，听闻这日的药钱也是减半的。”
沈韫点点头又摇摇头，“药钱减半不假，但沈家医馆能请袁大夫过来坐堂，也是因为答应了这个条件才能把人请来的，袁大夫可是不好相处呢。”
最后一句话涉及到背后说人坏话，沈韫声音小了些。
齐聿虽然没点头应下明日看诊之事，但能和夫人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说明是应了的。
凌风又激动了。
他激动地想哭。
可是没有给他哭的机会。
“小姐！”原本还好好跟在看门小厮后头的福寿一见到沈韫就绷不住了，脱口而出一声“小姐”，甚至带了些惨烈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