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惧内
“听错不是一出生便有的，好奇的应该也不只我一个。”沈韫听出了齐聿言语中的意思，却没附和，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韫是见识过齐俊竹的威力的。
她好像能让所有人，尤其是男人喜欢她。不管是男女之情，还是其他类型的喜欢，她总是能让所有人喜欢她。
齐聿和她又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妹，而沈韫是一定出手对付她的。沈韫不敢赌，即使齐聿把自己态度明明白白摆在了她面前。
男人，呵，今天一个样，明天保不齐又变成另外一个样。
口中的桂花糕突然就不那么香甜了，沈韫把筷子放下，端起茶水，盯着面前碗碟中剩下的半块儿桂花糕看。
过了一会儿，齐聿开口问：“听凌风说，大伯母和齐俊文还没把账册交给明叔？”昨天她不高兴，换个话题她还就还愿意说话。
齐聿看她仍不再动筷，心里莫名。
这回提别的事，她怎么还是恹恹的。
沈韫不觉得自己恹恹的很明显，她都照常答话了，“嗯，也不知道大伯父在离京前，能不能把这事了结。”
齐国公已经定好启程回西疆的时间，就在三日后。
说到这，沈韫突然皱眉，看得齐聿竟然有种心惊胆战之感。
要知道，她再不高兴，也没露出过这样烦躁的神情。
但昨天晚上回房后，据凌风说，“女孩子生气，你不闻不问是肯定不行的，哪怕当她的出气筒，挨顿骂。”
当时的齐聿面上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心里则对这话嗤之以鼻，凭什么，犯错的又不是他，他为什么要挨骂？
至于现在的齐聿，决定病急乱投医了。
他开口：“你若有什么难事，倒也可以和我说说。”
见沈韫看过来，眉头却没舒展半分，连忙又说：“我虽然不见得能帮你解决什么，但你憋在心里，总是不好的。”
齐聿：惧内我是无师自通的。
沈韫轻呵一声，带着点强颜欢笑的意思，说：“是有点事。”
她刚说完这几个字，齐聿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门外的耳朵们倒是都撤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只是觉得两位主子的相处模式很有意思，但绝没有探听任何主子们秘密的意愿。
沈韫说：“我只是想起了我大哥。”
齐聿揪衣摆的动作一顿，话倒是递得快，“大哥昨日没来。”
大哥叫得痛快，沈韫没忍住看了他一眼，齐聿却被看得有些心虚：虽然他是好意，但凌雪翻她桌面宣纸的举动实在不该。
凌雪：？人言否？我难道是少夫人肚里蛔虫不成？
齐聿心虚的时候，沈韫也诡异的有些心虚。
提起沈靖，她突然想起来那张纸了。
那张纸上写明了她该怎么求齐聿帮她向齐国公引荐沈靖的所有步骤。
比如在齐聿走到门口时要站起来迎他，比如看齐聿喜欢哪样小点她好给他夹至于要不要伺候他漱口这项，则是画了个圈，凌雪看着，这是有待商榷的意思。
凌雪话少，心性单纯，只做主子吩咐的事，所以在和齐聿复命时，没说有的没的，而是直奔主题：夫人今日所为，是为沈靖进军营有求于您。
在不久的将来，凌雪因为她的话少，得到了一只嵌了红碧玺的金钥匙项链。
这是沈韫给出的第五把金钥匙，这金钥匙能在遍布大邺的沈家任意一间钱庄取钱，另外四把则在春夏秋冬四个丫头手里。
此刻的沈韫懊恼不已，一会儿回房就把那张纸烧掉！求人什么的，果然很羞耻。
沈韫让自己不去想那张纸，说：“大哥一定是又和我爹闹别扭了。”
她很担忧，“大哥一心想学武，但我爹就是不许，平日他出门做生意还好，二人不是日日相见。因为我出嫁，爹都小半年没出门了。”
所以这父子俩是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
“这回一定是冲突不小，不然大哥不会不来的。”沈韫笃定道。
齐聿才要说话，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样重的脚步声，除了齐国公，就不会是第二个人。
小厮气喘吁吁，在齐国公临进饭厅前爆发力量，一个箭步先窜了进去：“少爷，少夫人，国公爷来了。”这小厮是从沈府带过来的，把“外人来了需先通传”这条规矩刻进了骨子里。
沈韫和齐聿赶忙起身，和齐国公行了礼后，沈韫冲忐忑的小厮摆手。
小厮放下心来，往出走时还想，这国公爷不愧是在沙场上征战的大英雄，一个步子顶他俩，他都小跑了，才艰难跟上。
不用二人请让，齐国公直接坐下。
齐聿见状，“大伯父今日心情好。”
沈韫悄悄看他一眼，齐国公为什么高兴你不知道？
齐国公脸上笑意藏不住一点，说：“你妹妹回来了，我也没想到你妹妹能回来，还正好赶上中秋，这回可真是团团圆圆了。”
“我不能常在京中，这回回来的也突然，我不想扰你妹妹清修，这不，才到家，饭也没顾上吃，就进佛堂了，说是要把今日没做的早课补上。”
齐国公真心疼爱齐俊竹，提起她根本就止不住话头，一个劲儿地说：“要我说心诚就够了，干嘛这样日日不落的。老子现在好好的，那是老子自己武艺精，和她供奉佛祖有什么关系。”
说是这样说，但齐国公根本忍不住笑，也是，儿女孝顺，当然开心，“让老子闺女天天跪，挑水洗衣，砍柴做饭，老子真是不乐意。”
齐国公终于停下，沈韫温声道：“堂妹这样，也是敬爱您的缘故，她怕有任何一点的闪失，才日日不敢放松的。”
齐国公果然更高兴了。
齐聿也悄悄看了沈韫一眼，好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女子。
素秋院。
齐国公口中的去佛堂补早课的静竹师傅，此时是在佛堂里，只不过她并没有跪在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