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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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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妆全都清点好时,太阳几乎已挂在天幕正中。

    这不是齐国公府上下诸人第一次听见沈韫的嫁妆单子,然而在春雨的声声不断之下,他们不免又一次为新妇的嫁妆之丰震惊。

    只是这一次,有人能抽出一点心思说别的了。

    两个粗使婆子一边洗衣服一边说:“这财神爷,不对,二少夫人美得像尊金菩萨,这金菩萨进南院了,也不知道三少爷后悔不。”

    “三少爷后不后悔不知道,二少爷肯定是高兴了。”

    “那你看看,那句话怎么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二少爷平日里愿意应付谁?这跟二夫人回门时,哦呦,穿得那叫个漂亮。可是实心实意的见岳父母!”

    “说不定啊,这二少爷身子骨能好起来。”

    婆子把拧干的衣服狠狠一抖,水雾漂浮在空气中,衣服展开晾在竹竿上,问:“你说,这二少爷身子好了,京城里那些姑娘,还不得后悔啊!”

    沈贵妃当年以商家女的身份嫁与世间最尊贵的男子,且盛宠不衰。又为沈家带来非凡体面,这让整个大邺生出了些“谁说生女不如男”的风气。

    大户人家不差家资,都尽宠着家中的女孩子。

    如果家资不差,差的便是姑爷的皮相。

    另一个婆子转转眼珠,吃吃笑道:“那肯定得后悔啊!”

    下人们总有能背着人偷偷说闲话的时候,可躺在床上的齐俊文,就不一样了。

    他现在稍微动一下就觉得后背疼腿也疼,这会儿听着别人的金银珠宝。

    到了自己屋里的,本来是他的金银珠宝,成了别人的金银珠宝。

    还是他最厌恶的齐聿。

    齐俊文胸口涨的发疼。

    他忍着疼用掌根捂了一会儿耳朵,死死捂着,可又没有捂那么长时间的力气。

    齐俊文重新把手臂放在身侧,脑袋偏向拔步床里侧,眼睛睁老大,却不知道他到底看什么。

    直到声音不再入耳,齐俊文还愣了一下确认是不是真的念完了。

    就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松口气时,突然又有喧闹声传来。

    听翡翠说沈韫过来拿嫁妆那刻,冯氏就开始揪心,在身边妈妈和翡翠的劝阻下,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立时跑过来。

    她心里清楚,煮熟的鸭子已经飞了,但咽下这口气,或者说平静的接受事实,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冯氏越等越心焦,直到想出了一个可以阻拦沈韫的理由。

    她给出去的聘礼,聘的可是文哥儿媳妇!

    嫁妆换了,聘礼也要换回来才对!

    冯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打算,忘记了因为新娘是沈韫,才拿出那等数目的聘礼。

    她脚下越来越快,翡翠都险些没有跟上。

    一进红枫院,就听到有女声说:“即墨,我们夫人的嫁妆多,也不像有些人的嫁妆,棉被脸盆都能各算一抬,我们夫人的嫁妆箱子格外重。你人头熟,把闲暇的小厮都叫来,光指你们抬,要累死的。”

    即墨高声应是,和春雨贫嘴:“那春雨姐姐可要准备好赏钱。”

    春雨双眼一立,虎着张脸:“能少得了!”

    “都给我停下!”冯氏大喊一声,气喘吁吁的。

    还好还好,还好她想到了聘礼这一层。

    冯氏懊恼,这几日忧思过度,又一直憋着太多的气,竟然才想起来。

    沈韫礼数周全,冲着冯氏轻轻一福,看着冯氏微笑,“大伯母怎么来了。”

    眼前的新妇气定神闲,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声音清脆,好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还不快去。南院还有多少事要做你不知道?”沈韫说完,也没给冯氏说话的机会,转头就对即墨说到。

    即墨一直以南院最俊小厮自居。

    他原本觉得最俊这条最重要,这会儿觉得,南院二字,才是最重要的。

    以后南院单过,他的身契也在二公子手里,他又不贱,自己给自己找主子。

    即墨看都没看冯氏一眼,给沈韫打了个千儿,便快步走出了红枫院。

    被一个小辈下了脸面,南院的一个奴才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冯氏险些被气了个仰倒。

    既然不用供着这尊金菩萨了,她又这样不恭谨,冯氏也不愿忍着了,说话挤兑她:“聿儿媳妇到底是沈家的女儿,我虽是你的大伯母,也不敢对你指点些什么的。”

    “大伯母这是哪里的话。”沈韫神色淡淡,语气是一分一毫的真诚也无。

    大邺皇帝以仁孝治天下,冯氏不信沈韫对“不敬长辈”的罪过无动于衷,以为她总会说些什么。她甚至还等着沈韫说话,也想好了之后再回什么话,万万没想到的是,沈韫的话就停在这了。

    冯氏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看翡翠连忙给冯氏拍胸口,沈韫又道:“侄媳妇拿回自己的嫁妆,确实不知道需要大伯母您指点什么。”

    “虽然不解,”沈韫笑着看她:“但既然大伯母想要指点,侄媳妇自然也是不得不听的。”

    她嘴角含笑,眼神清清亮亮的,和冯氏对视时不让半分。

    不管冯氏的眼中划过狠毒意味,还是别的什么无法言说的东西,沈韫毫不退缩。

    看着这样的沈韫,冯氏立刻就意识到,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她来是为了什么。

    同时冯氏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岁的丫头,是不准备把聘礼吐出来了。

    二人僵持着,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似的。

    “聿儿媳妇!”

    齐国公一声怒吼如虎啸一般,险些让沈韫沉静如水的面色破功。

    “聿儿媳妇,我刚刚去看聿儿,聿儿说你过来这抬行李,这都晌午了,还没好?聿儿还等你一同吃午饭呢!”

    他面无表情看了眼冯氏,看向沈韫时面上却有隐约不快:“你做人媳妇的,怎么能让家中主君等你吃饭?”

    “聿儿得意你,想和你一起用饭,你不回去他不肯用的。”

    不是不在意齐国公口中的话,只是沈韫此时确实分不出这心思。

    她心中讶然,甚至带到了脸上。

    早饭时候等你吃你说病了,午饭时候她不在家,你倒是想要一起吃了?

    还等她。

    沈韫觉得这个齐聿可真敢说。

    这些天,有一顿算一顿,可都是她沈韫等着他齐聿的!

    ———

    齐聿:媳妇儿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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