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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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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齐聿娓娓道来间,沈父沈母很容易就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厅堂寂静,能听见沈父鼻翼翕动间气息流动的声音,这是气急了

    果然,重重的拍桌声响起,吓得沈韫没忍住闭了闭眼,往齐聿身边缩了下身体。

    沈父倏地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脚步重重踏在地上,“竖子!竖子!敢如此欺辱轻视我儿!”

    齐聿那样温和清俊的模样,又这样谦卑,不像那齐俊文,议亲期间一次没来拜访过便罢,就是迎亲那日给他们行礼也是不情不愿的。齐聿呢,身份确实不如齐俊文贵重,但沈父根本不在乎这个。至于沈韫,他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肯定也是不在乎的。

    从小到大一点委屈不肯受的丫头,闹都没闹,而是悄么声的进了宫,直接把这桩婚事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这说明什么,说明女儿自己乐意。

    现在又低垂着头,摆出一副听凭处置的样子,女儿出嫁三天,就学会先斩后奏了。

    沈父咬牙,换个更好的女婿肯定是好事,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只要妻子一声令下,他现在就带人杀到齐国公府。

    国公府怎么了?谁还不是个公爵了!

    虽然是因为妹妹做贵妃才有的爵位,但是他有钱!

    钱能壮胆!

    沈父忿忿想着,齐聿好看又如何,但再好看,他也得替女儿,替沈家出口气!

    可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自己的妻子正在笑,顺着妻子的视线看去,不难发现,她是看着齐聿笑。

    沈父

    沈母没有感受到沈父带着幽怨和不解的视线。而且她也不是看齐聿笑,她是看知道爱护女儿的女婿笑。

    比起沈父这种粗枝大叶的男人,沈母能注意到更为细节的东西。

    她注意到,刚刚女儿往女婿身边缩时,女婿往前跪行了一步,试图挡住女儿。

    沈母嘴角含笑,说:“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儿女过得好。你们要是愿意,我和她爹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快起来吧。”

    齐聿道谢后未先站起,伸手去扶沈韫,而沈韫因为担心齐聿身体跪久了会站不起来,也伸手去扶他,两人的手碰在一处后往回缩,接着很快又伸向了对方的胳膊,二人最后相偕站起。

    沈母笑意更深,悬了几个月的心在此刻安定下来。

    说起来女儿和齐俊文的婚事甚至称不上盲婚哑嫁。

    女儿抗拒,齐俊文不喜,二人被一道圣旨绑在一起,这是比盲婚哑嫁更为糟糕的开局。

    她知晓,高门大户家的宗妇,不得丈夫喜爱者十之六七,只要能把钱财体面握在手中,也能安安稳稳过一生,可沈母不愿意让女儿过那样的日子。

    而且从齐俊文的所作所为中就能看出来,那人恐怕是连正常男子都不及的,女儿若真嫁给他,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现在这样多好。

    沈母起身,“夫君,靖儿,你们俩好生招待贤婿,我先带阿韫回房。”

    她握住沈韫的手,又对管家明叔交代道:“一个时辰后摆饭就行。”

    厅堂中女子俱散,徒留几个臭男人大眼瞪小眼,沈靖先动了,动了几步,挪到沈父身边:我虽和亲爹你还有事儿犟着,但在小白脸面前,咱俩还是一起的。

    沈父默了默,往旁边移了一步,和沈靖拉开距离。

    沈靖:?

    这真的太荒谬了。

    沈父看着沈靖眼睛,同时往次间方向抬了下下巴,你娘都应了,你妹妹也愿意,还能怎么的?

    沈靖低头,整个人好像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得彻彻底底。

    沈父叹口气,叫住要去厨房安排午饭的明叔,“你差人,把袁大夫请来。”说着,看了眼齐聿。

    沈靖瞬间又精神起来。

    对啊,这人身体不好,要是差到一定地步,娘也肯定是不愿妹妹嫁的。沈靖无视齐聿称不上坏的脸色,他想,这么白的脸,说不定就是涂粉了!

    沈父觉得自家傻儿子精神的莫名其妙,但也没说什么。

    他能说啥,直接说请袁大夫过来主要是看看齐聿能不能生?

    毕竟是女婿,总得留面子不是?

    沈父对齐聿露了个笑脸,“贤婿跟老夫去书房吧。”这身子骨儿,从武肯定是不成了,那他就考考他的学识吧。

    沈靖不情不愿跟上,亲爹见到书生模样的青年就想考校的毛病,大约永远都改不了了。

    沈父那边想着如何招待着女婿,沈母这边却不用想这么多,她只想和女儿好好说说话。

    但,女儿似乎不这么想,“怎么?出嫁三天,还不认识娘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沈母出身书香之家,人又温柔,这样慈爱的模样,让沈韫的一颗心好像浸没在温水里。

    看着这样的母亲,因为流泪才洗了把脸的沈韫,又想哭了,她把头迈进沈母怀里,声音嗡嗡的,“我就是要多看看您。”

    嘴上这样说着,实际却是不太敢看。她怕悲痛从自己的眼睛中跑出去,被娘亲察觉。

    沈母不语,只是轻轻拍着沈韫后背,就好像是沈韫幼时,哄她睡觉那样。

    但沈韫怎么睡得着呢?

    前世外祖母去后,娘亲日夜伤心,没过几年,竟也去了。

    她见到了娘亲的最后一面。那时候的娘亲,头发白了半边,身形枯瘦,了无生气。

    在她哭着喊“娘你不要走”时,娘亲对她说,“是娘不好,娘不该撇下你们,可是娘真的很想你的外祖母。你外祖母活着时,我没有尽孝,现在这样也好,就让娘去下面尽孝吧。”

    娘亲说完这句话,就永远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笑。也是那个时候,沈韫才意识到,原来与张家断亲,见不到外祖母,让娘亲那么痛苦。

    这辈子,她不会让娘抱憾终身。

    母女俩抱了一会儿,沈韫起来,脸上有压衣服压出的痕迹,小脸也红扑扑的,沈母用指肚轻轻抚压痕,好像能抚平似的。

    沈韫感受着娘亲支腹的温柔碰触,轻声问:“娘,外祖母的身体还好吗?”

    沈母动作顿了一下,收回手,脸上还带着笑,“娘也不知道。而且,那也不是你外祖母。”

    “张家和娘断亲,娘也不稀罕就是了。”

    “何必非得去贴着人家?”

    “断亲这些年,我不也好好的?”

    沈母一连说了好几句,大气不喘一下。

    沈韫心中叹气,想来这些年里,每当母亲想念外祖母和外祖父时,就是靠着这些气话,挺过思念与伤心的吧。而且娘亲那柔和的人,竟然也会带刺?好像只要身上带了刺,就不会被伤害一样。

    殊不知,这刺是倒刺。

    沈韫说:“进宫那日,女儿求了姑姑,从皇上那里,求来了一株辽国两年前进献的百年首乌。”

    沈母猛地抬头。

    沈韫敢保证,她的记忆中,没见过娘亲这么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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