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如和凌云彻
惢心发了许久的呆，脑子里一团乱麻……
三宝、菱枝、芸枝等翊坤宫的宫人也在思索，这些年他们对娴妃那么好，娴妃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你们这般忠心，哪怕换个主儿，日子都比现在好过！就不说别的主儿了！你们就瞧瞧我们主儿怎么对我的！”这句话，在翊坤宫宫人脑海里盘旋……
……
春禅是嬿婉派过去的，不为别的，只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前世大如一顶“品行低劣”的帽子在她头上扣下来，一扣就是一辈子，这一世，她不想忍着，不想再一辈子都顶着那一顶叫“品行低劣”的帽子。
她也不害怕自己会受什么影响，回想前世，白蕊姬一个答应冲到翊坤宫抽打身居妃位的大如，都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何况今日之事是大如和海兰先说她的，春婵此行传出去，那也是忠心护主。
……
嬿婉出了气，就认真仔细去梳洗打扮自己，沐浴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幸好……
前世她第一次侍奉皇上的时候，全身上下除了脸、脖子、手这些露出来的地方，四处都是大大小小新新旧旧，被打出来的伤。
虽然那些伤惹得皇上怜惜，但是很多疤痕，那是留在她身上一辈子的，哪有女子希望自己身上有那么多疤痕的。
她自有办法让皇上怜惜她，大可不必用身体受伤的方式。
幸好这一世，除了双手因为干苦活重活累活留下的茧子和疤痕之外，她身上并没有那些伤。
……
她沐浴的时候，让春婵和澜翠在浴桶中放满了玫瑰花瓣，她要让自己全身香香的，好伺候好皇上。
前世，她就为了伺候好皇上下了很多功夫，皇上嫌她粗俗无知，她便在宫中多做观察学习。为了让皇上高兴，她学昆曲儿，学跳舞，学一切能学的，能娶取悦皇上的东西……
而大如那所谓的“正派”，却对她的这些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想想真是可笑。
后宫妃嫔存在的目的，就是伺候好皇上，为皇上延绵子嗣，她取悦皇帝，那也是作为一个妃嫔的职责所在，大如他们那群正派团却那般嘲笑她。
那不就是做着同样的差事，不思进取的那些人，去嘲笑一个干劲满满力争上游的人？
嬿婉只觉得她们可笑至极，而她，依旧会像前世一般，保持着自己的上进心，一步一步往上爬。
她要好，也要身边的人都好！
……
夜幕降临，凤鸾春恩车停在了永寿宫，嬿婉却没有上去，她一路从永寿宫走出来，走到长街上，朝南走，走向养心殿……
“主儿，凤凰春恩车都到了，您为什么要自己走出养心殿了？”春婵提着灯笼，不解地问。
嬿婉双目坚定地看向前方：“我要用自己的脚去丈量一下，从一个从前的宫婢，到来日的宠妃，这条路还有多远。”
春婵、澜翠和王蟾等永寿宫宫人都激动了，他们伺候的主儿有进取之心，那他们这些伺候在身边的，来日也能鸡犬升天，谁不喜欢跟着有本事的主儿了。
嬿婉正一步一步往养心殿走，还未到养心殿大门，就瞧见了坐在长街边的凌云彻和娴妃。
俩人一个侍卫，一个娴妃，在无旁人在的情况下，就这么在皇宫无人的地方独处，嬿婉都想笑了……
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前世她在走去养心殿侍寝的路上就遇见了凌云彻，这一世侍寝的时间比前世早了五年，没想到，还是会遇见他。
“魏答应。”大如先张开了她那个低沉的公鸭嗓喊住了嬿婉，凌云彻也跟着站起来，用一副可怜巴巴受了伤的神情看着嬿婉。
这俩人怕不是刻意在这里等自己的。
嬿婉叫永寿宫宫人先等着自己，往凌云彻和大如那边走过去。
“魏答应，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大如再次开口了。
嬿婉轻笑了下。
“有什么苦衷？娴妃娘娘，怕您是贵人多忘事了。您知道我手上这些茧，是怎么长出来的吗？都是在花房的那些时日留下来的。”
“你看我手指上这道疤，这是去岁腊月，冰天雪地，我给盆栽松土，土给冻住了，抓着锹使劲的时候，将自己弄伤的，划了很长一道口子，血把盆栽里的土都晕红了，我非但没有得到救治，还得带着伤继续干粗活。”
“还有这道伤，这道，这道……都是在花房留下的。我受了那么多苦，您现在来问我有何苦衷，问么不去问你海兰妹妹为何要造我的谣，若不是她胡说八道，我如今还在大阿哥身边伺候得好好的，又何曾在花房受过那些苦？”
嬿婉就这么把自己布满伤痕和茧子的手伸到大如和凌云彻跟前。
月光很明亮，映照得那双手上的伤痕和茧子很是刺目，凌云彻有些不敢看，大如却一脸平淡，没什么表情，再次开口：“可是除了这条路，那就没有想过有别的路可走？还是，你不想走。”
听着这熟悉的台词，熟悉的鄙夷语气，嬿婉都忍不住冷笑了。
前世，大如也问过她一模一样的问题，也是如今这般高高在上的鄙夷姿态。
她直视大如的眼睛。
“那我倒要感谢娴妃娘娘提醒了，我为了出人头提却不走这条路，大概我是可以上战场打仗？还是我可以去参加科举？”
大如被嬿婉一番话问得语塞。
嬿婉又轻笑了声。
“我知道你同凌云彻说我贪慕荣华富贵，说我攀附皇权。你清高，你不贪慕，那是因为你一出生便有。可是你们乌拉那拉氏是一开始就是王公贵族的吗？如若你的祖先不努力往上爬，又怎的有你一出生就拥有一切，而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就是瞧不起你的祖辈们。”
“你……你……你……”大如指着嬿婉，月光下，她那张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涨得通红。
“魏答应……”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嬿婉打断了凌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