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章 有意的偶遇
夕阳的余晖宛如金红色的薄纱，轻柔地洒在东京繁华的码头上。
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声，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海洋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霖身着一袭绣着精致纹路的锦袍，悠然自得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身姿挺拔，气质高贵，与周围那些身着粗布衣服、肩膀上扛着沉重货物、汗水湿透后背的工人形成了鲜明而突兀的对比。
不过，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专注于自己手头的活儿，对这位与众不同的贵公子并未投来过多的关注。
毕竟，在这繁忙的码头，权贵人家的身影时有出现，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李霖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走着，偶尔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突然，一个身影如疾风般冲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身上。
他眉头紧皱，心中刚涌起一丝恼怒，目光却落在了眼前这个身材瘦小、脸上抹了一层黑灰，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的俊秀“少年”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俊秀“少年”一边慌乱地捡着散落一地的东西，一边忙不迭地道歉，声音中充满了惶恐。
李霖定睛一看，这人虽衣着破旧，束起的头发凌乱如枯草，可那灵动如水的眼睛和倔强不屈的神情却如同黑夜中的星辰，让人难以忽视。
“怎么这般匆忙？”李霖的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
少年抬起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要赶在天黑前把这些货物搬到船上，不然就没工钱了。”话语中带着急切与无奈。
“我帮你吧。”说着，李霖就弯下腰，动作利落地帮她把货物通通拿起。
由于身体素质的巨大差异，李霖只是轻松地整理了一下，就将所有货物稳稳地抱在了怀中，然后问道：“往哪边送？”
少年惊讶地看着他，目光又落在了他那已经沾染上黑灰的精致衣物上，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那边。”
两人步伐匆匆，很快就将货物搬到了船上。
少年感激地看着李霖，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说道：“多谢公子相助。”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瞧你并非男子，当是个姑娘家吧，为何在码头做事？”李霖摆了摆手，微笑着问道。
少年一惊，随即低下头，小声说道：“公子好眼力，只是为了生计罢了。”
“你一个姑娘家，在码头做搬货，虽然女扮男装但难免被人认出，到时候会有危险。
不知你可愿意离开码头，去其他地方工作？”李霖目光温和，语重心长地说道。
少年满是警惕地问道：“公子莫要拿我打趣，我这般穷苦人家，离了码头，却又能去哪呢。”
“你不必担心，是一家茶楼，几个掌柜也都是女人，正缺伙计，男人不合适，你要是愿意，到时候就女扮男装做个跑堂的。
到时候学学泡茶，制作糕点，说不得以后也能当上掌柜。”李霖微笑着说道。
少年脸上明显露出兴奋之色，可还是强压着激动问道：“公子，为何帮我？”
“第一，我说了，那里缺一个女伙计，你可以去帮忙，只是让你用辛苦还钱而已。
第二，我不喜欢悲剧故事，你在这里待久了，一定不会出现好事。
第三，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喜欢能自力更生的人，你看起来很坚强。
第四，这是我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怎么样，要跟我走吗？如果需要，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多谢公子，我叫葛招娣。”
李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走吧，带你去瞧瞧那茶楼，我可还得和老板商量商量，怎么收下你。”
李霖带着葛招娣离开码头，一路上，葛招娣显得有些拘谨，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时不时偷偷打量李霖。
“招娣姑娘，你可有什么一技之长？”李霖打破了沉默，语气轻松地问道。
“啊？哦，我识字，还会算账，做事也很勤快的，我也很有力气的，我在码头可以养活自己。”葛招娣偷瞄了一眼李霖，急切地说道。
“很不错，没想到你还是个全才，能算账识字，还勤快，多功能型人才，招你一个可以少招好几个人，看来老板没理由拒绝了。”李霖微笑着夸奖道。
两人走了很久，一直到一家位于繁华街区的楼外停下。
他指了指，那道挂着“半遮面”牌子的楼说道：“就是那里了，这一座楼是我的，里面的掌柜是我夫人。”
葛招娣咽了咽口水，目光中满是惊讶，这一大座楼都是他的。
“那为什么只有一家店，其他楼层怎么没人租吗？”
“这是我答应给她们开的茶楼，她们立志要成为东京第一，我很感兴趣，就把这座楼都留给她们了，只是，现在规模还不大，名气也不响，即便如此一层就已经很吃力了。”
两人进入楼内。
第三层如今“半遮面”的经营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喝茶。
他走到茶室中，赵盼儿正身穿青色长裙，神情专注而认真地泡着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
李霖也不打扰，只是示意葛招娣坐下，安静地看着赵盼儿泡茶。
不愧是最顶的大美女，赵盼儿优雅认真的模样，宛如天上的仙女，不仅是让李霖大饱眼福，就连同是女人的葛招娣，都被深深地征服了。
她望着眼前这个穿着素雅，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肌肤也是白皙细腻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穿着，手上的老茧，下意识地又将手缩回了袖子中。
赵盼儿泡完茶，缓缓抬眸，看到李霖和葛招娣，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怎么有空来了？这位是？”
李霖连忙介绍道：“盼儿姐，这是葛招娣，我在码头遇到的。她在码头做工不易，又是个女儿家，我想着咱们茶楼正缺人手，便带她来了。”
赵盼儿瞧着脸上沾着黑灰，头发束起的“少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道：“瞧着确实是个机灵的。”
葛招娣赶忙起身行礼：“见过掌柜，还望掌柜收留。”
赵盼儿略一思索，调侃道：“既然是大老板带来的，那便留下试试吧。不过咱们这茶楼也有规矩，得能吃苦，肯用心才行。”
葛招娣连连点头：“掌柜放心，我定当尽心尽力。”
“那好，人我就交给你了。”李霖站起身，又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递给葛招娣。
“你现在的样子，可干不了茶楼的活儿，拿去买几套衣服，收拾一下自己，买一套男装用于工作，其他时间还是穿女装吧。
至于住处，你就在下午跟着盼儿姐到我府上住吧。茶楼暂时不方便住人。”
“公子，我不能要，我还有些钱，可以买衣服的。”葛招娣连忙摆手，眼神中透着坚定。
“招娣，你就拿着吧，大老板可不在乎那点儿钱，我这么大一层楼，都只收了一点钱而已，你不收，岂不是打我的脸嘛。”赵盼儿也看这小姑娘可怜，劝说道。
葛招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碎银，眼眶微红，说道：“多谢公子，多谢掌柜，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李霖笑着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葛招娣跟着赵盼儿在东京城里逛了起来。街道上热闹非凡，各种店铺琳琅满目。赵盼儿带着葛招娣走进了一家布庄，仔细地为她挑选着合适的布料。
“这匹淡蓝色的布适合做裙子，显得清新素雅。”赵盼儿拿起一块布料，在葛招娣身前比划着。
葛招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掌柜，不用这么好的。”
赵盼儿笑着说：“姑娘家就该穿得漂漂亮亮的。”
买完布料，又去了裁缝店。裁缝师傅拿着尺子仔细地量着葛招娣的尺寸，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姑娘，放心，一定给你做得合身。”
随后，她们又去买了几套现成的衣服。葛招娣看着手中的新衣服，心中满是感激和欢喜。
经过一番收拾，原本灰头土脸的葛招娣竟也出落得有几分水灵。
“不错，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大老板能带你回来。”赵盼儿夸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