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听起来像不正经的人。”杨花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解释道。说到底，在这个行业里混的女孩子，对某些事到底还是在乎的。
杨花看起来应该比自己要大一些，南客提议：“要不，我叫你花姐吧。”
“花姐？有点老。”杨花想也没想地拒绝道，看了看南客问：“我26岁，你多大啊？”
刚问完，似乎又想到了，年龄也是私事，不便多问，改口道：“算了，算了，你看起来应该是比我小，叫我花姐也不是我老，你以后就叫我花姐吧。”
这个女孩子，倒真是一点也不像是在夜场混的女孩子，娇憨得可爱，就连南客都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也一副特别认真的样子，想了想道：“要不，我叫你花花姐吧，这样不显老。”
“花花姐。”杨花眉开眼笑，圆圆的脸上满是兴奋：“这个可以！花花姐，好听。”
她伸手重重地在南客肩膀拍了一下：“这文化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南客被她身上这种自来熟的亲切逗得愣了一下，才开口谦虚道：“哪里，哪里，我就觉得这样叫亲切。”
“你这人有意思。”杨花拍着胸脯道：“这个朋友我交啦，以后有事找你花花姐！”
两人算是相谈甚好。
到了化妆间，花花姐安排了一个位置给崔南客，同时还拉了一位看起来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化妆师过来，给崔南客介绍：“这是杨美女，跟我同姓，化妆技术很高超的，你以后化妆就找她吧。”
“谢谢你们了。”崔南客乖顺地点头，嘴里不忘先谢谢人，毕竟，在这里她是个新人。只是，杨化妆师似乎对她的乖巧并没有太多大认同，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去拿自己的化妆箱子去了。
花花姐解释道：“她就这样，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
“嗯。”南客笑了笑，有个性的人通常都脾气不好。
好在，化妆师对她也只是脸色不好而已，工作起来倒是尽职尽责。
南客做兼职工作的时候，也经常会自己化妆，但几乎都是火急火撩地涂了保湿，上了粉底，然后就是口红眼影眉毛一把刷，通常都不用十分钟，一个简单的妆容就好了。
现在，她总算见识到了化妆这件活儿，到底有多细致，脸上一层一层地抹她不知道是何物的液体，固体，粉体好不容易开始正式上妆了，一个眼线描了七八分钟了，还在修整，南客配合着化妆老师睁眼，闭眼，闭眼，睁眼，折腾得眼睛涩得厉害，忍不住眨了眨眼，眼线歪了。
“不行，得重新描。”
“要不，就这样吧？”南客看了看镜中自己的妆容觉得还行，眼线就一点点出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歪了。她也是一番好心，不想人家太折腾了。
没想，这句话却惹得人不高兴了。
“啪。”化妆师把手里的眼影盒搁在了桌上，阴沉着脸道：“你是化妆师还是我是化妆师，听谁的？听你的吗？来，你自己来。”
呃。
南客愣了愣，这暴躁的脾气她是真没预想过。
南客看了看周围，见也有女孩子没有化妆师，自己对镜描红，心想自己跟这化妆师也不熟，看起来还脾气急躁，还不如自己化妆得好，刚要开口，一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按住了刚要起身的自己，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来。九红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化妆间，按耐住了南客有些躁动的心，随后又起身拍了拍化妆师的肩膀，开口吩咐道：“你先去帮别的姑娘。”
一旁的杨花赶快帮九红姐搬了张椅子过来，九红不坐，伸手扶着南客坐着的椅子让南客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拿了眼影笔半蹲下身子，对着南客的脸细细地描了起来，很快就替南客描好了眼线，接着开始涂眼影。
她的动作很细致，不急不躁，从容有序，一看就是个思路清晰的女人。
随着九红姐起身，俯身，南客只觉得鼻子满满的都是香味。
那是一种软软的，又甜又香的味道。
很好闻。
没有闻过，但是并不陌生。
南客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九红起身收起了胭脂，随口问道：“喜欢这个味道？”
南客点了点头。
“回头送你一瓶。”
帮南客化好了妆，九红姐又亲自带她去挑衣服，这是别的姑娘都没有过的待遇，穿过化妆间，往外走的时候，一路上惹得大家纷纷注目。
南客觉得有点吵。
七点以后的化妆间跟换衣间热闹得像个菜市场，唯一不同的是菜市场卖的是菜，这里则全是各式各样的美女。同在一幢楼里工作了这么久，比起自己跟何姐休息的那间小杂物间，崔南客又再一次见识到了同一时空里的两个不同世界。
不时有姑娘热情地叫着九红姐，但是那份热情一转到崔南客脸上，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南客假装自己什么也不懂，花花姐带她过来的时候，就跟她打过预防针，混进了女人堆里，就得心脏强大，这里的姑娘，见不得比自己漂亮的人，也见不得比自己不漂亮的人，若被人挤兑了，也不要玻璃心，自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也就是这句话，让南客明白，杨花之所以能够成为九红姐的心腹，并不是意外。
挑衣服的时候，九红姐带南客进的并不是公用的衣物间，而是一间不大的独立房间，里面的衣服不算多，但是看得出来，每件衣服都不便宜。
但是，要挑一件合适的衣服对南客来说，却不是一件轻松活。
这里的衣服颜色上都比较俗艳，南客的身材有些偏瘦，四肢细长，一般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宽，选小一码的衣服，往往长度又不太合适，再加上风格的不对，连试了好几套都不太让人满意。
九红姐也有点头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对着南客建议：“南客啊，别的姑娘我都是嫌她们胖，但是你却是太瘦了，要多吃点。”
南客点头，她吃得不少，却总也不见胖。瘦，大抵是生活负重，压力太大的缘故吧。
一连试了好几件衣服后，花花姐从外面走了进来。
“试试这件。”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条休闲旗袍，颜色是浅白色，上面有暗影的同色刺绣。
初看之下，真地很一般。
只是，待南客穿在身上后，那旗袍的精妙之处才得以展现，暗影的刺绣十分的精细，每一朵白色蔷薇都绣得惟妙惟肖，仿佛上一刻才刚刚绽放在清晨的阳光之下。
而且，这身旗袍跟崔南客身材也极为帖合，原本偏瘦的身材，换上这旗袍后，整个人都有了一股隽秀明亮的气质。
不像是欢场的陪酒女子，倒像是大家闺秀，眉眼间却又有几分若隐若现的风情，是个人间绝品。
九红姐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
待崔南客从试衣间出去后，九红才凑近杨花，低低地问了句：“哪来的？”
“南哥安排人送过来的。”
果然，有心的人才能发现什么才是合适的。九红姐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旁观者皆眼见心明，唯独他当别人是瞎子。
搞什么事。
晚上十一点钟左右，崔南客被领着去12号包厢，据说是预订包厢的客人才到。
九红姐给她安排了另一个头发拉成黑长直的姑娘带她一起去12号包厢，女孩自我介绍她叫笑笑，听起来，像是个花名。
不过，也正常，在这里混的女孩子，用真名的不多。
笑笑是个十分明艳的大美女，看起来气质明显跟在化妆间里聚焦的那些女人不太一样，不过仍然带着些风尘意味。
可能，将来，有一天，自己身上也会有吧。
笑笑带南客走的路线跟往常的路线不一样，先是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又从房间的另一头转了出去，再上了一□□立的电梯。电梯门开的时候，狗哥也在电梯里，应该是从楼上下来。南客想起李玫瑰先前跟自己说的话，金煌还有另外独立的电梯进出，想来应该就是这边吧。
狗哥原本嘴里还哼着什么，见崔南客进来，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不过他掩饰很快，南客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狗哥李修很绅士的伸了伸手，把两位美女请进了电梯，动作明显浮夸了不少。
笑笑叫了一声：狗哥。
南客也跟着叫了一声：“狗哥。”
狗哥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难为情地说：“别跟她们狗哥狗哥地瞎叫了，我叫李修，以后你就直接叫我李修吧。”
“好的，狗哥。”南客应道。
狗哥：“”
“还适应不？”大概是想体现一下自己关怀下属的心情，狗哥问道。
“刚来，适应不适应我也不知道。”南客答得很真实。笑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忍着笑没吭声，那眼神就差要膜拜了，人家跟你客客套套，你跟人家抬杠，牛啊！
狗哥自是也不没介意，这小祖宗他可是惹不起，被逼到台前都是许南生那狗东西拿他当了挡箭牌，其实他还是不太同意南客去12号包厢的，至少，上班第一天在那还是挺有挑战的。
主要是心理上的适应有难度。
他的目光落在了崔南客的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电梯“叮”地一声，在五楼停了下来，电梯里没有别人，南客提醒他：“到了。”
狗哥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看了看电梯楼层，出了电梯，转身对着笑笑吩咐道：“照顾好新人。”
笑笑娇嗔：“我哪次不照顾新人了？”
狗哥：“唉，女子，难养也~”似感叹，又似在开玩笑。
电梯关了门，笑笑侧头盯着南客打量，问：“你跟狗哥很熟啊？”
南客答：“我的面试是他面的。”
“噢~”笑笑点头，又顾自道：“看起来，他对你还挺照顾的，可是，怎么会让你去12号包厢呢？”
南客问：“12号包厢有什么问题吗？”
“没，也没什么问题，放得开就行。”
12号包厢在金煌大楼最里边靠窗的位置。
南客这才知道，在四楼的ktv原来不只一个。自己先前工作的ktv是对外营业的，而这里的ktv不对外营业，属于私人定制区，区域独立，电梯独立，甚至连服务人员都是南客先前没有见过的人。不仅长得更为漂亮帅气一些，就连同样是制服的衣着打扮也比她以前工作的ktv更为时尚高端一些，整个ktv外空间的设计，整体舒适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有钱，确实能够体验到别人体验不到的东西。
南客跟着笑笑穿过长长的走道，进到12包厢，愣了愣，包厢竟然是个电梯间，这是什么奇葩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