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若有目的,趁早除之!
“是。”墨景澜的回答很是果断,没有片刻犹豫。
太上皇哼笑了声:“怪不得你成年后,即便是没有再提及这姑娘,也仍旧对老衲各种联姻提议熟视无睹,如今这是得偿所愿了?不过老衲倒是有些感兴趣,这是哪家的小姐,才能在你幼年时便入了眼,还让你一惦记便是十几年”
云舒站在墨景澜身侧,在太上皇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抬手拉了一下他后背的衣服。
第一次见太上皇,她此刻的心情是很紧张的。
还有就是……传闻中的太上皇威严有加,要求更是极高,她怕自己的出身一说出来,太上皇会立马否决他们二人的关系。
“江南云家之女。”
他毫不犹豫得答道。
云舒震惊的看着他,心里一抖,墨景澜不是很懂得人心吗?
她这暗示的不够明显?
他怎么说的这般快?
“哈哈哈!”
意料中太上皇的震怒并没发生,相反,他还笑的很大声,且还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
这让云舒很意外。
皇室宗亲选亲,可是很苛刻的,必须是名门望族,达官显贵,她这一点不沾,顶多算个富商而已,皇室也不缺钱,太上皇怎么高兴成这样?
“你啊,还真与老衲一个性子。当年,老衲为皇子时,也一眼看中了你母妃,虽然她只是出身普通人家,却让老衲觉得她身上仿佛有一种吸引人的特性,根本就忘不掉。”
云舒:“……”
她就说墨景澜怎么敢这般果断将她身份说出去,原来太上皇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了。
仔细想来,这还真是只有亲父子才会去做的事情。
“好了,你们也莫要继续站着了,过来坐吧。”
墨景澜倒是自然,太上皇这话一说完,立即大步走上前,坐在了太上皇左手边。
父子相处,自然融洽。
倒是让云舒有些不自在。
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她自幼也是被爹娘教导着需懂礼数的。
凡是都会思量三分。
眼前这位,可不是个普通的僧人,是上任皇帝,曾受群臣朝拜,万人敬仰,她岂敢平起平坐?
“这姑娘好生拘束。坐澜儿身边吧,莫要再站着了,老衲早就脱离了凡尘,太上皇这三字对老衲而言,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你坐着,也没人会将你如何。”
“是。”云舒中规中矩的给他行了一礼,这才走到墨景澜身边坐下。
眼神是一点都不敢看太上皇,可她却不知,太上皇是越看她越觉得满意,亲自倒了两杯热茶,推到二人跟前,一点不像是端着架子的长辈,语气很是轻松的问着:“你们二人可曾订婚啊?”
“皇上下了赐婚圣旨”
“就只是赐婚?这哪够?你之前不是在江南待过,既然她是你心心念念的姑娘,那她爹娘你应该也见过,春节将至,是不是该去拜会一下?还有,老衲稍后些封书信,你带给皇儿,让他阅。既然是你喜欢的姑娘,起码也得赏赐些,就封赏为郡主,外加一座城池,还有三万两银子吧。”
“太上皇,这不太合适吧?”
云舒感觉受宠若惊,这才第一次见面,太上皇竟就要给她封赏了。
银两对她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可郡主的头衔与一座城池,这未免……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当做是聘礼了,这样让你娘家人面上也好看。”
聘礼……
哪有把一座城池当做聘礼的?
云舒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太上皇,刚见到的时候,她还觉得是个难相处的人,如今瞧着,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这是父皇给你的底气,莫要拒绝。”墨景澜在一旁小声提醒着。
云舒便把快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的确,太上皇这般热情,她一直拒绝,反而会让对方不高兴,便大大方方的行了谢礼。
太上皇仿佛是越看她越满意,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忽地又想到了什么,用略带威严责备的目光看向墨景澜:“澜儿,说了这么多话,你可还没告诉老衲,她叫什么名字。”
“云舒。”墨景澜答道。
“云舒?”听到这个名字,太上皇脸色稍微变幻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便是这眼神,立马让云舒再度紧张起来,有些坐立难安了。
倒不是害怕太上皇的眼神,只是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自己在过去那五年的时间里,经常来月灵寺祈福,主持都认识了她,就算太上皇没见过她,不相识,怕是也听过她的名字,知道些什么事情。
刚这么想完,太上皇便试探着问她道:“你与裴府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对云舒而言,可谓是致命的。
实话实话,怕是会让太上皇心中有些抵触,可若不说实话,她这也算半个欺君之罪了。
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还真是太困难了。
一个不好,便会将眼下这和谐的氛围感彻底破坏掉。
“父皇。”关键时刻,墨景澜将话接了过去,“裴府与云舒没任何关系,忽然问这个作甚?”
“随口问问罢了。”太上皇摸着下巴的胡须,意味深长的笑着。
只是那笑容,云舒看在眼里,仍旧觉得心里有些发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太上皇倒是没有刻意为难她什么,与他们聊了一会儿,便开始着手写书信,信上的内容与之前说的一致,大概就是让当今皇上拟下赏赐云舒的圣旨。
过了好一阵子,墨景澜才将她带出静室。
一出来呼吸道门外边新鲜的空气,云舒顿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没了先前那种压抑的感觉。
虽然太上皇人瞧着是挺好的,可耐不住她与裴家之间的事情太过于尴尬,难以启齿。
“不用担心,此事有本王在。”
墨景澜将她大手紧握在掌心,小心翼翼呵护着。
云舒唇角勾起一丝苦笑:“有时候,真是在想着,我这般名声的人,到底配不配站在殿下身边。”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在本王看来,你我都很好!”
“嗯。殿下说的是。”
或许,她不该自己钻进牛角尖吧!
静室。
两人走之后,太上皇立马叫了人。
守在门口的其中一名中年僧人走了进去,弯身抱拳道:“太上皇有何指示?”
“等澜儿离开寺庙后,你且暗中跟着去一趟京城,查一查那个云舒到底与裴家是什么关系,又是如何与澜儿在京城相遇的,老衲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上皇的意思是……若此女意图不纯,便让她离开摄政王?”
“不!倘若别有用心,不用留下性命,老衲决不允许任何有心之人,玷污了皇室,如果要动手,寻个好的时机,干脆些。不过她若是清清白白,你便直接隐退回来,莫要伤害她,也莫要惊动澜儿。他为人太过聪明!难免会察觉到端倪,到时候怕不好解释。”
“太上皇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云舒走出寺庙的那一刻,感觉道一阵冷风袭面而来,冷的她浑身发颤。
墨景澜脚步停顿,“穿着罩衣还冷?”
“稍微有些,也不知怎的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
“嗯。”
……
晌午后,她回到云府,吃了个午膳,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却没立即去找云染,反而是在房间里坐着发呆。
“小姐这是怎么了?”吴嬢嬢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盘,一边关心问道。
云舒叹了声,将在月灵寺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
“您见到了太上皇?”吴嬢嬢收拾餐具的手下意识抖了下,“当年太上皇在位,手段雷厉风行,可是比现在的摄政王更厉害些,据说文武百官都没人敢动歪心思,他既然问了裴家,必然是听到了些许风声,搞不好还会让人暗中调查,甚至要小姐命都是有可能的!不过老奴奇怪,您怎么会去见太上皇?”
云舒叹息:“殿下带我去见的,见到之前,我也不知是他。”
“那此刻殿下呢?”
“应是进宫去了,太上皇给皇上写了书信,他需送入宫去。”
“此事真有些难说啊,殿下对您那般好,自然不可能害您,应是没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云舒心里有些堵得慌,“吴嬢嬢,你觉得若是因为我与裴家那些纠葛,太上皇要杀我的可能性会有几分?”
吴嬢嬢仔细想了想,随后摇头:“这个老奴还真是说不好!要看事情对太上皇而言是否严重,在什么程度,倘若他觉得没事,那便是没事,他若是无法容忍,那就……”
“此事我还不好去找殿下说,毕竟没证据,只是你我的猜测。”
就算是真有什么端倪被她察觉到,也无法与墨景澜直说。
云舒又叹息了声,感觉从去月灵寺到回来这一阵子,心情时上时下的。
吴嬢嬢收拾完桌子,又劝了她几句,便先将东西送回厨房去了。
云舒在房间里也待不住了,还是打算先出府,去找哥哥,兴许转移下注意力,会好一些。
世事无绝对,她也不必想的太严重。
大理寺。
云舒刚走下马车,便有眼熟她的人迎了上来:“云姑娘!您来了。”
这男子热情的让她有些发懵,之前来大理寺可不是这样的。
“您快里边请,这会儿大人正好在用午膳,空闲着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家大人的?”
那人继续笑着拍马屁:“嗐!瞧您这话说的,您可是我家大人的妹妹,这件事大理寺上下都传遍了,人尽皆知,您一来,大家不都得毕恭毕敬的,外边冷,可别染了风寒,快些进去吧。”
这就是见风使舵吧。
云舒浅浅笑了下,抬步走进大门。
“云姑娘好!”
“给云姑娘问安!”
进来后,几乎每个人瞧见她,都会说句话。
这大理寺的人,是全都认识她了
云舒心里没答案,问了路之后,顺利找到云染在大理寺内的书房。
小心翼翼推开门,她还没来得及迈小腿,里边忽然传来震怒的声音:“不是说过,进我书房要先敲门么?还要我说多少次?!”
吓得云舒赶紧把书房门关上,抬手敲门,小声道:“哥,我能进来吗?”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儿,大概云染也没想到来的人是她,正在想要怎么组织语言去解释。
良久过去,不自在的声音才从书房内传出:“进来吧,外边冷。”
云舒这才再次推门,小心踱步进去,“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大理寺里的规矩。”
“这规矩不是针对你设定的。”云染连忙解释,生怕妹妹心里不高兴,“你下次来,先在门外说句话,直接推门进来,我就知道是你了,这忽然进来,还没声音,我分辨不了。”
“好,哥哥。”云舒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坐下。
云染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几个菜碟,都比较素,唯一一盘红烧肉,似乎还没动过,就素菜吃的多些。
“你吃了吗”他找话题道。
“吃了。”云舒回答。
话题尬住。
云舒很快反应过来,又道:“我过来有事找你,你一边吃,我一边说吧。”
“好。”
云染很是听她话,立即开始用膳。
云舒托腮看着他,云染吃饭的时候很安静,细嚼慢咽,不紧不慢的,很是雅致,比女人还有淑气。
“找我什么事,怎么不说?”
直到他声音响起,云舒这才意识到看出神了,立马开口道:“是这样,年关将至,我有五年没回江南了,想回去看看爹娘他们,正好我也寻到了你,就想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他们若是见了你,定然开心。”
“江南……”云染放下碗筷,“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回。”
云舒本以为他会答应,嘴角即将展开的笑容瞬间僵住:“为什么啊?我们不是都相认了吗?回去见爹娘有什么不行的?哥哥是有什么顾虑、可否告诉我?”
“当年我在江南,是被人掳走的,我丢失的那些记忆,最近好像在一点点的恢复,直觉告诉我,回到江南,将对云家不利!”
“可是哥哥也与我相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