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服软
“一成半？”
陈淼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后，决定现在还不是置气的时候，作为一位合格的情工，绝对不能随心所欲，必须要权衡利弊之后才能做决定。
“霖”记有专门的会客室，重要任务到访，一般都在那里。
“请他去会客室，另外，送一杯白开水过去，来的都是客，咱不能失了礼数。”陈淼吩咐道，他不打算在自己办公室见他，而是选择在正式的一个场合。
“我现在就把货款给你打到账户上。”哈瑞兴匆匆的告辞离开。
“那可真是麻烦了，可我现在从哪儿给你找钨矿石，距离咱们俩下次交货时间还有半个月呢，我的钨矿石还在矿山上，没有开采出来你。”陈淼微微一摇头，一副爱慕能助的表情。
半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哈瑞先生，前不久，我不是刚刚给你提供了一批钨矿石吗，怎么这么快又要？”陈淼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问道。
“哈瑞先生，抱歉，临时有个要紧的会，让你久等了。”陈淼推门进入，既然是主人，那还是要拿出一点儿主人的气度来的。
陈淼随后唤来杨宸，安排晚上出货的事宜。
毕竟，他不能跟对自己的老板的小舅子下手。
陈淼没有出现，哈瑞忍不住走过去，端起那杯已经微微有些凉了的白开水，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没事儿，亲爱的三水，我为我昨天咖啡馆的鲁莽向你道歉，你的建议是对的，那不是一个很靠谱的合作伙伴。”哈瑞急切走过来，躬身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外国人是没有羞耻心的，陈淼在跑马场工作的时候，接触过太多了，只要有利益，他们随时能成为你最好的朋友，也随时翻脸不认人。
“三水兄，不瞒你说，我的新买家出问题了，他提供不了我钨矿石了，可我已经跟国内工厂签订了协议，如果不能按时交货的话，我就要违约，而违约的赔偿金会让我彻底破产的！”哈瑞眼圈通红地说道，“所以，你一定要帮我，能帮我的人也只有你了。”
“不要扩大话，水警总队这个要害部门，以后要有我们的人，不然，以后再给我们来一下，这可受不了。”陈淼提醒道。
“武器，哦，我想起来了，没问题，如果你觉得不够的，我们还可以商量，就是价钱方面……”
王培文死后第三天，水警总队的周总队长因为贪污受贿，外加私自设卡，暗中走私违禁品被抓。
陈淼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洋人一般都是没耐心的，凡是也要讲究一个度，要不是国家羸弱，遇到这种事儿，他能把哈瑞晾上三天。
看来是真有些急了，陈淼微微一点头，轻轻的拍了一下卢苇肩膀，表示勉励。
陈淼虽然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睚眦必报，可也要让对方明白，他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任人随便搓捏，昨天的事情他很生气。
陈淼心满意足的收了起来：“你把货款打到我在花旗银行的账户上，今晚就把货送到你指定的货轮上。”
“是，三哥，我一定好好督办此案，将案子办成一个铁案。”吴天霖已经迫不及待了。
求人得有一个耐心才是。
陈淼坐在办公室内，慢悠悠的喝着咖啡，看着报纸，是不是的看一眼那墙上挂的那口座钟。
可以想象，一旦违约，自己除了破产之外，还会是遭到怎样可怕的惩罚，他可能会被勒令返回德国，然后征召去前线……
你要是连这点儿耐心都没有，那就别谈了，何况昨天下午，陈淼可是在皇后咖啡馆等了他半个小时。
但是还是死了一个人。
而现在，他见不到陈淼，这一切都将是白费，而且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哈瑞的眼睛都开始红了。
他很清楚，叶耀新这一船钨矿石的来历，他以为以叶耀新的背景，陈三水就算吃亏也只能忍下来。
十分钟过去了。
吴天霖一看是水警总队的案子，当即乐呵呵的接了过去，自己在那帮孙子身上受的气，这一回要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了。
“钨矿石的生意我们继续做，但哪一天不能做了，你也不能找我付什么违约金，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正规的生意，另外，你说的那批武器，能不能先给我？”陈淼道。
“好的。”哈瑞一口答应下来。
“钨矿石的还是武器？”
他已经用不小的代价换取那艘澳大利亚的货轮在上海再停留一个晚上，这样，他如果能拿到这批钨矿石，今天晚上就可以运上船，然后运回德国，起码按时交货问题不大。
“保证不会让你亏本就是了。”陈淼保证道。
“两成，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哈瑞眼珠子都红了，完全是乱了方寸，显然这是他来之前已经能承受的心理价位了。
“哈瑞，我们中国人做生意讲究诚信为本，从来不做那恶意加价的事情，但是，你要的这批货这么急……”陈淼一副人品坚挺的表情。
钨矿石的事情算是圆满的解决，叶耀新那边也保证不会再对“霖”的生意动什么歪念头，一切都仿佛回到过去。
“当然，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哈瑞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这个哈瑞进去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些坐不住了，起来来回走了七八个来回……”卢苇小声说道，会客室门半虚掩着，卢苇办公桌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
“当然是钨矿石了，武器的就不用了，那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陈淼道，“我会安排人单独跟你交易，希望你保密。”
稍微整理一下，陈淼踱着步子出门，朝会客室而去。
这不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恋爱，只要不喜欢了，就可以直接分开，各奔东西。
“我加价一成怎么样？”哈瑞急了，竖起一根手指头。
“三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哈瑞有些慌不择言了，道，“只要我能答应的，都行。”
不，前线太危险了，那比的上在上海这个花花世界，美酒，还有各色美人儿，已经习惯了花花世界的他，怎么能忍受在战场上跟一群脏兮兮的士兵一起滚爬在一起，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一开始，哈瑞还坐得住，几分钟后，他坐不住，站起身来，在会客室内来回走动起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发现他错了，陈三水这个对手，谨慎小心是不错，但也绝非胆小怕事，这一船钨矿石他已经跟上面保证过了，一定会按时的运回去。
跟他们合作，可不能用跟自己同胞的那一套“江湖道义”来衡量，他们会遵守协议，但协议之外，就呵呵了……
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一个小时候，陈淼接到花旗银行打来的电话，银行经理告诉他，有一大笔美元进入了他的户头。
怎么的也要晾上半个小时再说。
“天霖，这个案子，警政部觉得案情重大，周部长要求严肃从严处置，让76号督察处参与督办，你负责一下吧。”陈淼把案子交给了吴天霖。
哈瑞在中国多年，自认为很了解中国人的裙带关系，也了解陈三水以及76号内部人际关系，这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碰到这样的事情，只会隐忍，而不会出手。
如果现在负气走了的话，那自己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陈淼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要不要见哈瑞呢？
“明白了，三哥。”吴天霖眼睛一亮，借此机会把愿意靠过来的人附上去，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哈瑞无奈的将香烟从嘴上拽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能走，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陈淼。
“三水，我需要钨矿石，三百吨，现在，马上，我知道，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帮我。”哈瑞急不可耐地说道。
在货轮上枯等半宿的哈瑞被赶下了船，他意识问题出在哪儿了，陈三水，只有他能做到。
所以，他不得不心急火燎的来求见陈淼，什么面子，尊严都顾不上了。
现在没了，按照约定，他不但拿不到佣金，还要赔上一大笔钱，这笔钱足以让他马上就破产。
“里面什么情况？”进去之前，陈淼自然需要先找卢苇打听一下情况。
“喝水。”陈淼不为所动。
会客室内，哈瑞被请进来，卢苇随后送上一杯白开水，让他坐在里面等，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稍微压了一下烦躁，又忍不住站起身来，伸手掏了掏，掏出半包烟出来，抽出一根来，叼在嘴上，摸了半天，没有摸到打火机，也没看到火柴。
在哈瑞看来，他选择价格更低的叶耀新，这无可厚非，谁愿意多出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况品质都一样？
“空口无凭，哈瑞先生，我希望我们能够立一个字据？”陈淼道。
只是哈瑞错估了他这个新的合作对象的能力了，还有，他也低估了陈淼。
哈瑞立下字据，并且在上面摁上了自己鲜红的大拇指印。
“好的。”卢苇点了点头，他明白陈淼的意图了，先把这个哈瑞晾在那里，看他有什么反应。
“帮助？”陈淼微微一抬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