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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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淼不得而知，但是吴天霖的那个问题，分明是在试探自己，而他何尝又不是在试探吴天霖呢？
“死人的那点儿财物就不要贪了，如果没有找不到继承者的话，先交到处里财务科登记备案，等以后找到他家人再给上。”陈淼吩咐道。
……
但是，吴天霖虽然是林世群安排的在陈淼身边的人，但他未必对林世群就绝对的忠心，从某种意义上将，吴天霖监视陈淼，而陈淼何尝又不是在监视吴天霖呢？
“主任，想查也可以，无非是耗费一些人力和物力，但最终能不能查出一个结果来，这就难说了，如果王队长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或者是因为什么私事儿去那个码头……”
“何以见得？”陈淼睁开眼，坐直了身体，他刚才确实睡着了，不过没有睡那么死，车停在吴天霖住所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假装还继续睡着，没有睁开眼。
“那我预祝你成功。”陈淼点了点头。
“告诉他，今天没空，改日。”陈淼冷哼一声，直接回绝了。
“天霖，你真喜欢小宋，还是只是看上人家长得漂亮？”陈淼认真起来，宋云萍是她的机要主任，按理说，恋爱和结婚是私事，但这是在情报机构，这种私事儿那就不是私事人了。
“行，我知道了，如果小宋对你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的话，我乐见其成。”陈淼微微一点头。
“您问的那句话，这不是提醒他站队呢？”
吴天霖这一次居然直接弄死了王培文，这是想干什么，向自己示好，还是有其他的意图？
“天霖，假若有一天，我站在主任的对立面，你会帮谁？”陈淼也反手问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仔细检查过尸体，是溺亡的迹象，身上没有他杀的迹象，而且据我了解，王队长的确也不谙水性，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推他落水……”
当然，他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完全告诉林世群，除非叶耀新自己犯傻，恶人先告状，先把事情捅上去。
吴天霖这个问题问的有限尖锐了，实际上，他已经让陈淼刮目想看了，居然能够在王培文落水的那一刻做出“见死不救”的决定，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相当有主见，而且绝非善茬儿。
“呵呵，小七，你是越来越聪明了。”陈淼笑了笑，吴天霖虽然是他从情报处要来的，表面上是唐克明的人，可他知道，吴天霖一直以来都是林世群的人，他是林世群放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若是叶耀新不依不饶的话，那么他作为受害者反击的话，至少在道义上能站在高点，还能收买人心。
望着吴天霖远去的背影，陈淼忽然笑了：“有意思，呵呵，真有意思……”
“天霖，你这是怎么了，你虽然年轻，但也要注意身体，那方面也要节制一下。”陈淼呵呵一笑。
“既然没有发现他杀的线索，那这个案子想必也不好查了？”林世群微微一皱眉，王培文过去也曾是自己的心腹，但几次上蹿下跳，挑拨离间后，他就明显疏远了。
他要维持76号的军心和士气。
“他们刚到南京，正在暗中熟悉丁时俊的生活习惯和社会关系，要做到不留痕迹的把人干掉，还不会引火烧身，需要一个契机。”陈淼解释道。
如果没有控制的手段，林世群如何敢放心使用？
“是，主任。”
“不用了，要是您出面的话，那不显得我太无用了。”吴天霖慌忙摇手道，“我会用我的真心打动她的。”
“三哥，您刚才笑什么？”
“刘国兴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当然，还有他要在林世群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以和为贵”的态度。
“哦，没什么，庄秘书，今天的工作有什么安排？”陈淼马上收起了笑容，正式的询问道。
“王培文平时可有得罪的人？”
“他好像就一个人……”杨宸下意识地说道。
“哦，九点钟，您有一个会议……十点半，工部局警务处那边有一个交流，随后提供一份简餐，然后，您有一个小时午休时间……”
能在这个位置上，那绝对是心腹才行。
“三哥，我就算有这个想法，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吴天霖忸怩的脸红道。
只不过，林世群没有明确对陈淼说而已。
“三哥，哈瑞先生约您见面，地点在老地方？”从76号回到“霖”记，这吴天霖进来禀告道。
而现在，他不需要这么做了，因为他已经掌握了76号这个特务机构，杀人机器，没有人敢跟他唱反调了。
“算了，这件事低调处理吧，反正他在上海也没有什么亲人。”林世群道，“给他买上一副上好的棺材，找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埋了吧。”
“您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他还不知好歹的话，主任非要袒护的话，您怎么办？”吴天霖问道。
“是。”
“三哥，我……”吴天霖脸颊一红。
……
……
其实陈淼对76号内部争斗是乐见其成的，但是最好别让自己成为主角就行，他最喜欢的还是躲在暗中煽风点火，调拨离间。
吴天霖脸色大窘：“三哥，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
“嗯，你说有道理，不过，别超过我们约定的时间。”
“谢谢三哥。”吴天霖感激一声。
“确定不是他杀吗？”
“没有，去找呀，你不是跟我说过，机要科的小宋不错嘛，要不要我给你牵线搭桥？”陈淼打趣道。
“他想必也知道主任对王培文的处置结果，如果非要把这件事掀开来的话，吃亏的是他。”陈淼道，“上一次总务处采购弊案，我已经对他网开一面了，他要是再不识趣的话，我不介意再给他一个教训，就算到了主任面前，我也有话可讲。”
“明白。”
“需要我帮忙吗？”陈淼呵呵一笑道。
小七先把吴天霖送回去，下车才时候，看到陈淼在后座睡得香甜，探头进来，想要道个别，说一声，最终还是放弃了，嘱咐小七一声，关上了出门。
“三哥，想不到这叶耀新居然在您面前低头了，不但赔礼道歉，还送给您这样一份厚礼？”从则锦江饭店出来，吴天霖上了陈淼的汽车。
“王培文有家人在上海吗？”
“王培文怎么说也是我76号租界警卫队的队长，他这一死，这个队长的位置就空下来了……”陈淼自言自语一声。
自己反将了对方一军。
“主任，干我们这行的，得罪的人多了，那军统的人对我们可是恨之入骨，只要找到机会，那可说不准。”
林世群用他，又不放心他，派个人在身边监视他，这很正常，毕竟要把督察处的大权交给一个从军统变节过来的人，那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尤其是陈淼还逐步的在76号内掌握实权。
“是。”吴天霖答应一声，“另外，叶耀新答应进来去锦江饭店赴宴。”
那就等于他没说，自己竭力隐瞒，对方倒是不依不饶，那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
虽然给了他一个租界警卫队长的位置，但明显是远离权力中枢了，只知道他跟吴云甫走的比较近。
陈淼摸准了林世群的脉搏，才敢这么上报的，要换做以前，林世群一定会下令彻查的，而且就算不是他杀，也会找出一个“凶手”来顶罪的。
“行，还是昨天我说的那个标准，菜嘛，做的精致一些，尽量的和口味。”陈淼吩咐一声。
林世群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一个王培文的死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76号对他来说，早已过了最急需人才扩张的时刻了。
“嘿嘿，开个玩笑，主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主任给的，我怎么会跟主任站在对立面呢？”陈淼笑了笑，把这个尴尬的气氛缓和过去了。
“三哥，哈瑞先生来了，他想要见您，就在外面。”卢苇敲门进来禀告道。
小七说吴天霖晚上睡不着，就是此意了。
“你真的对小宋有意思？”陈淼惊讶道，他就是随嘴一说，小宋就是宋云萍，现在是他的机要室主任。
一直在自己面前言听计从的吴天霖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也许不是伪装的太好，而是，他了解的还不够。
一路之上，吴天霖一张脸都表现的很纠结，事情因他而起，弄的他自己现在无所适从了。
吴天霖一下子给问的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从我考虑过。
“查一下，他是否还有相好的，或者有亲戚朋友在上海的，通知过来把尸体领回去。”陈淼吩咐道。
“是，三哥。”
“您放心，我会督促他们的。”陈淼忙应下。
第二天一早，吴天霖果然顶着一对黑眼圈过来上班了。
“主任，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接到法捕房郝仁探长的电话，第一时间就派吴天霖副处长带队前往那个偏僻的小码头，把尸体给悄悄的运回来了，目前没有惊动任何人。”陈淼直接去见林世群。
车厢里立刻静了下来，陈淼微微闭上眼睛，他晚上跟叶耀新喝了不少酒，汽车颠簸之下，很快就睡过去了。
“三哥，吴天霖今天晚上可能睡不着了。”与陈淼早就心有灵犀的小七开车重新上路，头不回的问道。
“三哥，我也想找个人定下来。”吴天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