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登徒浪子
赵司马小声地说：“银子什么的就算了，长乐巷转角哪里，有一间卖野茶的，刺史大人就喜欢喝那个，到时去哪里买一斤差人送来就行。”
“师兄，你这衣裳怎么那脏的，你去哪了？”小娘突然发现刘远的衣裳有点脏，好像还有蜘蛛网，忍不住走上前，替他拍掉身上的灰尘，刚一走近，忍不住掩住鼻子道：“师兄，你身上好大的股汗酸味，你干嘛去了？”
回到家后，没想到小娘和杜三娘她们还没有睡。一个个都在厅里等着刘远回来，用小娘的话来说，刘远是这家的顶梁柱，他不回来，睡都睡不得安稳，看着两个貌美如花的美女为自己牵肠挂肚，刘远备受感动。
小手被刘远拖着，还是当着三娘的面，小娘的脸都红了，可是挣扎了几次，都挣不开，刘远生怕杜三娘使坏，又把小娘给拖走，捉得自然是紧紧的。
刘远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不过他都这样说了，只好先应下来，到时看清情况再说。
什么？三四千两？操作好一点的话，六七千两也不是困难？两女听得双眼都瞪大了，嘴巴张大了半天没合拢。
刚才累得一身都是汗，身上有汗酸味，也在情理之中，难怪回来时赵捕头不肯跟自己同坐一个辆马车，自己还以为他摆架子，看来原因在这呢。
“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快点。”刘远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在场的人都明白崔刺史的意思，既然清点完毕，刘远也说好马上可以支付三千两，另外三千两在三天之内筹措完毕，那就让他连夜先搬回去，外面宵禁，正好没人发现，赵捕头也可以顺便把银子收回来，归纳入库。
特别杜三娘，内心震惊极了，以前她艳绝苏淮，捧场的客人如过江之鲫，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了几年，不知弹了多少首曲子，强颜欢笑了多少次，再加上那个视自己如女儿、把一生积蓄都留给自己的老鸨的遗产，加起来也就一千多两，这一千多两都不知包含了多少姑娘的泪与血了，可是刘远就那么出去转了一圈，轻轻松松就赚了几千两。
有了刘远一次次神奇的表现，特别是烂泥都让他提炼出过万两的银子，二女对他这些逆天的表现都有点免疫了，好像什么事在刘远身上出现，都没有什么稀奇一样。
“此法可行。”崔刺史点点头说：“赵捕头，刘远带那么多首饰回去，也要找个人护送方能周全，那就有劳你走一趟，顺便把库银押解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刘远，年轻人，最重要的还是要上进，美人再好，也不过是红粉骷髅，有时候，目光要放长远一些。”崔刺史好像一个长辈一样，语带双关的说着。
刘远听明白他的意思，那额外的三千两可以缓一缓，但是用于入库的那三千两不能拖，要尽快交上来，估计是抄没了后，生怕夜长梦多，干手净脚把那帐弄漂亮了再说。
刘远一把拉住她说：“不用你去，一会你帮师兄擦背就好。”说完，对着门便大声叫了起来：“赵老，赵老。”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说难看一点，总比让人妒忌强。
要不是刘远在金水河哪里大发了一笔，今儿这六千两，还真的拿不出来，幸好，泥中炼金，一下子凭空多出了过万两的银子，就是一次性把帐都结了，对刘远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
“能赚多少？”杜三娘一脸八卦地问道。
在金玉世家混多了，杜三娘也知道一些首饰的价值，这三口箱子，少说也值上万两，如果只是三千两买到的话，天啊，就这么一转，利润就能翻几番？
刘远一脸不在乎地说：“也没赚多少，保守点三四千两的利润还是有的，操作好一点的话，六七千两银子也不是很困难，挣个零花钱而已。”
刘远说有事商量。并没有说明是去收购这批首饰，因为不知道能不能谈得妥，要是崔刺史他们要价太高，利润太少，这样刘远可不干。
小娘也引起好奇之心了：“师兄，这个能赚多少？”
杜三娘跑到外面走廊，突然停了一下，银牙较咬着嘴唇，脸上出现了几丝犹豫之色，很明显，刚才刘远那个建议让杜三娘动心了，自己呆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接近刘远，然后作为一个妾侍进入刘家的吗？不过一想到刘远那轻佻的样子，杜三娘最后还是一跺脚，转身走了。
三大箱首饰，大半夜才偷偷地由官门的捕头送回家，不用说了，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交易了。
“小远，你哪里没问题吧，官家的银子，那是缓不得的。”崔刺史在一旁淡淡地说。
那三千两有整有零，幸好，赵捕头也不嫌它零碎，清算完毕就让手下抬着银子回去交差了。
刘远笑嘻嘻地说：“睡那么早干什么，长夜漫漫，一起睡嘛，两个都帮我搓过背，但是还没跟你们两个一起搓过，来来来，三娘，你也来帮我搓。”
杜三娘有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里加起来才三千两银子？不会吧，这么便宜？”
刘远苦笑着说：“你以为我是去吃喝玩乐啊，干苦差呢。”
“刺史大人说得是，小的谨记大人教诲。”刘远连忙低头应着。
“司马大人，请吩咐。”
而厢房内，刘大官人不顾小娘的反对，一把起娇羞的小娘，大踏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有什么，我送你回去不就行了，反正巡查的都是我的人。”赵捕头拍着胸口道。
刘远抱着“好男不与女斗”的心态不和她争。
众人连忙恭送崔刺史，热心的王主簿还提着灯笼鞍前马后地照着，一时间，房内只有赵司马、赵捕头还有刘远三人。
这家伙，还是人吗？
“是，主人。”赵安一听，连忙领命下去安排。
等赵司马走后，刘远就忙乎开来了，把值钱的、贵重的先打包好，用布包裹着，系在身上，剩下的在赵捕头的帮助下，放到三口厚实的大箱子里，忙里忙外，小半个时辰后，这才在赵捕头的陪同下。几辆马车一起往家里赶。
“你们两个，什么表情，我说的不相信？”看着两女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刘远不乐意了。
“刘掌柜”赵司马突然走近刘远说。
在解释购买大宅子时，刘远在公堂上说过，买那大宅子还是借了不少银子，现在价钱谈妥，可是什么时候能还上银子，那才最重要的，总不能一个小商人，得好那么大的好处，还要拖欠着官家的银子吧，没这个规矩。
在刘远的授意下，小娘准备的那三千两银子中有金子。有银子，还有几十两碎银，要不是小娘觉得太造作，刘远还想弄几百铜板进去，那感觉，好像为了这三千两，把刘远和金玉世家的老底都掏空了一般。小娘没说什么，反正师兄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的，只是杜三娘一旁直翻白眼，说刘远太奸诈，那行为。一点都不像一个正人君子。
刘远一脸感激地说：“大人放心，刚巧我收了几份特别订造首饰的订金，再说家里还有一千多两。凑一下，那三千两还是拿得出来的。至于给几位大人的那份孝心，三天之内绝对清帐，我想，凭着金玉世家声誉还有我刚置的那份产业，跟朋友筹措一点周转一下，这点脸面还是有的。”
不过……
主人未归，这个老忠奴哪里睡下呢，刘远一早就觉察到赵安在门外候着了。
“嗯，官府抄没了玉满楼的首饰，这些东西终归要入库的，首饰难以估算，就是拿去花也难，所以入库前怎么也得套现成金银。”
解决了此事，崔刺史也累了，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地对众人说：“你们安排吧，本官明日还要下乡巡查，先去憩息了。”
“那个，跑腿费当然赚一点点的，不然谁大半夜谁乐意折腾啊。”
“啧啧啧，刘老弟，厉害啊。”赵捕头挤眉用眼地说：“三娘之艳名，苏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说只是一介妓|女，不过三娘卖艺不卖身，还是清白之躯，最难得的是，不花一个铜板，美人儿还带着大笔私己倒贴，羡慕啊。”
刘远摇了摇头说：“哪有这么好运气，别当那些官老爷是傻瓜，哪有那么便宜，现在不过是他们吃肉，我跟着他们喝点汤罢了。”
“刘掌柜，你购买瘦西湖边的那宅子还欠着银子，现在这里数目这么大，你能应付过来吗？”赵司马突然有点怀疑地询问道。
有银子不要，要野茶？
古语有训：财不可露白，刘远刚当上掌柜的没几个月，又是买奴又是置业。花钱如流水，早就引起不少有心人的猜测，特别是一举买下那个作价八千两的豪华大宅，更是让不少人妒忌加羡慕，要是贸贸然再把那些银子取出来，说不定就让有心人给盯上了。
“是，小人领命。”这里所有人都唯刺史大人马首是瞻，既然他都决定了，赵捕头哪有反驳之理，连夜躬身领命。
“啊，怎么这么多首饰？这~~这口箱子全是珠宝？”三娘好奇的打开那几口箱子。那眼都让金银珠宝给耀花了，她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珠宝。
如果说自己接掌柜一位才几个月，又买奴隶又置大宅子，花费了过万两，现在一口气再拿出好几千两，别人人吃惊才怪了。最让刘远有点害怕的是，这崔刺史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兴趣，在公堂之上，那手下对自己最近的开支了如指掌，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也不知崔刺史要干什么，最起码，留意自己不是一天二天的了。
刘远看着外面的天色，有点为难地说：“大人，没想到一转眼都三更，想必家里人等得急了，可外面正在实施宵禁，这……可怎么办？”
“刘远，你干什么，快把小娘放了，夜深了，我们要去睡觉。”杜三娘叉起腰，“凶巴巴”地对刘远叫道。
无论哪个朝代，除了要有人脉，自身的实力也很重要啊，刘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找名妓不但不用钱，还带着一千多两私己投靠，投靠时，刘远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不得不说，可谓桃花运畅旺，就连咱刺史大人，心中也有羡慕之意了。
“师兄，去泡个澡再睡吧，这样好睡一些，我叫人准备去。”
杜三娘则有点不平地说：“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多狗屎运。”
“刘远，你辛苦一个晚上，不会是只是喝汤吧？”杜三娘太了解刘远那一脸贼兮兮的模样，每当他得意就是这得性，十足一个奸商，看他那样子，肯定不会喝汤那么简单，忍不住发问道。
小娘随意拿起一只镯子，放在烛光下仔细看了一下，很快就看到金玉世家的标记，不由好奇地说：“师兄，原来你是去收玉满楼首饰啊。”
赵司马笑着说：“那就好，没想到刘掌柜的家底还是挺丰厚的。”
“少爷，老奴在。”一听到刘远叫唤，赵安飞了似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崔刺史高兴地拍了拍刘远的肩头，那股亲热劲，在场的心腹都妒忌了。
“哪里，哪里，那个，也不怕两位见笑，那订金是先挪用的，至于剩下的一千多两，是三娘的体己钱，现在手头紧，暂借过来，等资金回笼了，还得给她补上的。”刘远笑着说。
小娘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师兄你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一边说，一边说伸手朝杜三娘抓去，吓得杜三娘花容失色，啐了刘远一口，骂了一句登徒浪子，然后飞了似的往自己住的房间跑去，慌得杜三娘的贴身侍女蝶儿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