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课间，女生吹着风扇聊天，不知道哪的篮球唰地飞出人群，闹哄哄的。
“他他妈用得着偷考卷？”姬浩轩的嗓音兀地提高，意识到后又蔫下去，“主任校长都一根直肠通大脑是吗？就因为祁灼是普通班的就怀疑他？我跟你说老祁理综顶他十个实验班。”
方烨又戴上黑口罩，只露出俩烦躁的眼睛：“再喊大点儿声，不让全班都听见不算完。”
闻言，就在旁边坐着的邵清回头看了看他俩。
方烨立刻说：“哦，你听没事儿。”
邵清转回去了。
“操……”姬浩轩郁闷地抓着头发，“要我说教务处都有病，有证据吗？……你还玩手机？”
方烨抬头把屏幕怼到姬浩轩脸前。
是和年级主任的对话框，正在录制语音。
只要他松开大拇指，刚才的话就会被发过去。
“哥。”姬浩轩立马怂了，伸手想拦。
“嘴闭上。”方烨把那条语音取消了。
“你不是主席吗？想想办法啊。”姬浩轩敲着他的桌板。
“我他妈哪来的办法？现在的办法就是抓个哆啦a梦，让它变个时光机，然后咱们穿越回上周五让祁灼别进107。”方烨说。
姬浩轩：“你说话呢还是放屁呢？”
这事本来想暂时压着，语文课代表去听了办公室墙角，回来随便抖两句，基本上全班都知道个大概了。
具他描述，教务处一屋子老师狂轰滥炸地质问。
“监控都拍下来了，甭跟我狡辩这人不是你啊，就算你死不承认这处分也是下定了。”
“主任说得对，咱坦白从宽嘛……老师知道你是好孩子，啊，谁还没犯过错呢。”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祁灼的虽然站得笔直，一副温顺好学生样子，嘴上却说：“是我，但是我只是走错了。”
“走错了，平时怎么不走错呢？哦，就错得这么巧？”主任逼问道。
“啊，对。”祁灼真诚地点了一下头。
主任支起二郎腿坐在工位上，揉着太阳穴说：“我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还是那个锁就是没锁……”
祁灼举手说：“老师，我还要上课。”
主任看上去是实在不耐烦了，和其他老师窃窃私语几句，摆手说：“先回去，回头让你班主任跟你谈。”
“嗯，老师再见。”祁灼说完把门关上，转头就和满脸震惊的语文课代表对视，这玩意儿身后还跟了三四个一起听墙角的。
不仅一班，因为祁灼的脸还比较让人印象深刻，外班马上也传起这个话题来。有外班的同学甚至跑进来问。
直到第三节课快上课，祁灼才踩着铃进来，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这节碰巧是刘强的课，刘老师犀利的眼神时不时就往班级最后瞪，弄得全班也频频回头。
“这里对桑梓一类意像的描写表达了……”刘强又往后看了一眼，终于忍无可忍似的把书拍到讲台上，“祁灼！”
祁灼正转着笔走神，笔啪嗒一声飞到地上，他来不及捡就站起来：“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居然把大意思说对了，虽然肯定是蒙的。
半天都没再有人出声。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没提月考成绩吗？”刘强扫视下面的学生，“因为咱们班某些成绩好的同学，不是通过不光彩手段，就是负才傲物！”
这句话明显批判了不止一个人。
“下半节课我也不想讲新的了。”刘强不客气地指着祁灼，“你，出去站着反思。”
祁灼满不在乎地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往后门走。
没等他开门，刘强换了手指的位置：“邵清，你也去。”
邵清抬头看向他，没管为什么，直接站起来。
“学会翻墙了是吧？能耐了！”刘强横着眉毛，“这事儿你也别怨人章老师，人心地多善良啊，肯定不能主动告诉我，是吧？我严，气都冲我来，是吧？看看那不严的班都什么样儿了？自由！散漫！”
后面半句似乎就不是针对邵清了，只是单纯跟学生示威。
邵清揣了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和一支笔，也出去了。
他站在靠近门框的位置听课，遇到需要记的写两笔，刘强说的不讲新课，讲起拓展来了。
忽然，门缝里啪地弹出来个小纸团。
邵清弯腰拾起来，往旁边一抛：“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祁灼把纸团拆开。
走廊光线比教室暗，从尽头的窗户能看见外面一片郁郁葱葱。
屋里在讲一篇课外文言文，邵清听了一会儿，写了几个实词的注释。
五分多种过去，祁灼早把纸条折好在手里把玩着，他像是实在无聊了，轻轻吹起口哨来。
是一首慢速流行曲，旋律很悠扬，音准意外地准。
邵清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开始吹的，抬头往旁边看。
口哨声戛然而止，祁灼百无聊赖地用后脑勺抵着墙。
他直勾勾看着邵清，也不说话。
作为回应，邵清也盯着他。
这么大眼瞪小眼片刻，祁灼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吹起黑猫警长的主题曲来。
听着调子，邵清回忆起歌词：眼睛瞪得像铜铃……
神经病吧。
看见邵清的表情变化，祁灼笑了：“你眼睛真挺大的。”
“……”邵清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几笔。
祁灼走过来，朝他勾勾食指，“借根笔。”
邵清把笔递给他。
“哎，我说我没偷卷子你信吗？”祁灼边写边问。
“信。”邵清说，“本来就觉得不是你。”
“嗯……你们都知道我是清白的就行。”祁灼说，“不过年级主任不信。”
“有办法找着是谁偷的吗？”邵清想了想。
祁灼把笔换给他：“目前没有，有我就去找了。”
这时，一个半秃的脑袋突然出现在班级前门，刘强吼道：“凑一块儿都快亲上了！让你俩反思给我扎堆儿是吧？”
班里隐约传来一阵哄笑和起哄的声音。
刘强往班里一瞪，朝祁灼命令道：“一人一个门，你前门来！”
祁灼是始作俑者，积极道歉：“老师我错了。”
然后飞快和邵清拉开距离，站到最远处的门边。
邵清只是把后背从墙上挪开。
没有半分钟，纸团从祁灼那边飞速打过来。
邵清一扬手接住了，往班级后门比划两下示意是不是要扔回去。
看到祁灼做手势让他拆开，邵清才把这团被□□半天的便签纸打开。
－放学第一烤场。庆祝月考，半公款吃喝剩下的aa，你俩去吗
这个行楷很有辨识度，是方烨的。
一个大问号占了半张纸，下面是祁灼写的七扭八歪的“去，我要把我对生活的不满发泄在烤腰子上”。
“……”邵清面无表情地把纸揉几下，给了最靠门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