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搜宫
景仁宫的密道,虽被封住,但对于萧白和叶孤清而言,没什么能阻挡他们进宫的野心。
沈苏也是清晨时分,才知宫中出事了。
她一向是个从容不迫,慢条斯理,今儿的神情却是慌张不安。
宫中的刺客是从何而来,一旦内监宫和锦衣卫彻查此事,那么,这条秘密通道就瞒不住了。
沈苏脸色苍白,额间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派青儿出去打听,可惜,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昨晚,圣上在御书房遇刺,一前一后,总共擒住了两名刺客,如今都被关押在内监宫的地牢内,除非有圣命,否则,谁也不能见到他们的。
“娘娘,奴婢听说,武阳侯天还没亮就进宫来了,事情闹得很大。”
沈苏白着一张脸,紧咬自己的下唇,眉心紧蹙。
青儿还从未见过主子这副表情,忙蹲下身子,询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沈苏咬着下唇,摇头不语。
事发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若是以前,她自然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有事,她还没见到海堂,她还没为他安排好一切。
“主子……”青儿见她如此,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半个时辰后,锦衣卫奉圣命彻查皇宫,每宫每室每一处角落都要清查,还有宫中所有在籍记录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全都要接受锦衣卫的盘查和询问。
锦衣卫办事素来是我行我素,除了圣上之外,谁的面子都不看。
搜宫之前,厉麟特意去请示了一下,问圣上是否要留有余地?
朱铭一夜没合眼,双眼猩红,目光犀利,完全与平时温和淡然的神色不同,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不用,你一定要……要查出来是谁?是谁在宫中接应他们?是,是谁要害朕!”
厉麟临危受命,身肩重担,实在不敢怠慢。
为了让宫里宫外,明白他要秉公办事,他带人第一个搜的地方就是太后的慈宁宫。
孙太后显然还未从“刺客”的惊闻中缓过来,急火攻心,结果犯了老毛病,大半天都躺在床上。
厉麟带人过来搜宫,她心里很不高兴,但碍于事情危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着,谁知,她身边的老嬷嬷心气颇高,当着她的面,怒怼了厉麟几句。
“奴家听闻锦衣卫威名在外,个个都是能人!没想到,今儿却是这般模样……这里可是太后娘娘的寝宫,你们这么个底朝天地搜法,知道的是你们办事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诬陷娘娘呢。”
孙太后闻言眉心微动,看了看对面的厉麟,也想看看他怎么应付。
厉麟直来直去,冷冷道:“我奉圣命办事,万事不可马虎大意。叨扰娘娘静休,的确是卑职考虑不周,还望娘娘莫怪。还有,太后娘娘也是因为记挂圣上安危,才会凤体不适,卑职尽快把事情了了,娘娘才能安心。”
厉麟的语气不卑不亢,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也让孙太后没了埋怨的由头。
“好了,哀家知道你办事尽心,搜吧。”
慈宁宫搜过之后,厉麟第二个去的地方就是昭华宫。
既然要“一视同仁”,“公平公正”,他就不能避嫌,太后是第一个,长姐必须得是第二个。
厉贵妃哪里在乎搜宫这种事,她在乎的是,昨晚圣上遇刺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人?”
厉麟抿唇不语。
他已经见过了那两个刺客,一个是生面孔,一个是他见过的,叶孤鸿的弟弟,叶孤清,都是明月会的人。
“我问你呢?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混入宫中的?”
厉贵妃越想越后怕,御书房就在乾清宫边上,乃是宫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可就算如此,居然还能有人偷偷潜入,欲行刺杀之事。
“可能是明月会的人。”厉麟没有给出长姐肯定的答案,毕竟,真相还有待进一步地确认。
厉贵妃闻言气得牙关紧咬,“这帮疯子,失心疯的疯子。”
要是圣上有个好歹,那她们母子以后要依仗谁……这日子还怎么过活?
“长姐别担心,人既然抓到了,物证也有了,循着线索查,总会抓到内应的奸细。”厉麟给了她一颗定心丸:“我不会让他们在宫中为所欲为的。”
厉贵妃深深看他一眼:“你可知,我有多后怕?万一他们盯上的是太子,那我……”
厉麟重重点头:“臣弟明白。”
搜完了昭华宫,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侯爷,咱们是继续搜,还是等明儿一早?”
依着厉麟的性格,别说是天黑,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了,也要一直查下去才行。
不过,今儿的事,他还是想要先缓一缓。
“宫中的情况特殊,今儿这样,明早继续。”
他这么安排,无非是让沈皇后多了一晚准备的时间。
很明显,叶孤清是明月会的人,而沈皇后近来和明月会的确有所牵扯,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还很难说。
厉麟带着一身疲惫,还有满腹怀疑回到自己的府邸。
夏小星一直在等他,她知道宫里头出事了,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人受伤。
“侯爷,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厉麟还未开口,夏小星就率先发问:“这种时候,这样的结果……”
她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此事的确有太多蹊跷。
厉麟执过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后低声问道:“你可知道,那刺客中有谁?”
夏小星望着他的眼睛,微微歪了一下头:“不会是我见过的人吧?”
“是,叶孤鸿的弟弟,叶孤清。”
夏小星闻言后背微微紧绷,想起那张冷艳的脸,不禁摇头道:“他,为什么?”
“人,我还没有审,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进宫行刺,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审问,他们一定宁死不屈,什么都不会说的。”
夏小星明白他的手段,心中暗道,幻想死亡才是最可怕的,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严苛酷刑,这般煎熬,有时候比酷刑更容易击垮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