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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怒烧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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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殿下这几日,易怒,一定要小心伺候!”

    赵元佐命人拿了几罐酒进殿,他打开一罐,倒在酒杯中,一仰脖,一饮而尽。接着,他将酒杯一摔,酒杯跌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旁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身子瑟瑟抖着,生怕楚王一个不高兴,将酒杯扔在自己的脸上。

    赵元佐抱起酒罐,仰头豪饮着,似乎只有醉了,才能忘记忧愁。

    他喝得东倒西歪,身子摇摇晃晃的,他来到殿外,神色恍惚地望着殿外的花草树木,他想起儿时,自己骑射最好,模样最似父皇,父皇最喜欢他。

    而他的骑射,都是跟皇叔赵廷美传授的。

    赵廷美与他的关系,似长辈,又似朋友。

    如今,皇叔年仅三十八岁,就在惶恐忧悸中抑郁而亡了。父皇为何这般心狠?只是为了皇位,就可以杀害手足吗?帝王家,真真就这般无情吗?

    “殿下只顾饮酒,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这可如何是好?”赵元佐的贴身侍婢眼巴巴地望着赵元佐一罐一罐的饮酒,现在又神色恍惚地站在殿外,她急得直跺脚。

    一名随侍走过来,道:“殿下还在饮酒吗?”

    那名侍婢摇摇头,道:“现在倒是不饮了,人站在殿外,神色恍惚的,我见了都害怕。殿下一口饭没有吃呢!”

    那名随侍拍了拍侍婢的肩膀,道:“我去劝劝殿下。”

    “殿下,您不能再饮酒了,空腹饮酒对身体不好,殿下,用晚膳吧!”一名近侍来到赵元佐面前,相劝道。

    “都死了,我却还有心情用膳?哈哈哈……”赵元佐猛然推了随侍一把,道,“走开,不要烦本王!”

    这时,殿内的几名随侍都相劝道:“殿下,请您用膳!”

    赵元佐扫了他们一眼,朝殿内走去,他拉过椅子,坐下来,望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却没有一丝的胃口。

    他唇角微扬,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殿外柳絮飞扬,雪白的柳絮如雪一般,在空中盘旋着。

    “六月飘雪,那是老天都在为皇叔的冤屈而哭泣!”赵元佐望着殿外道。

    “殿下,殿外纷飞的是柳絮,不是雪!”一名随侍道。

    “我说是雪就是雪!”赵元佐暴怒道。

    恰好一片柳絮飞进殿内,落在那名随侍的鼻子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打完喷嚏,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而且是,在楚王盛怒的时候失礼了。

    若换做以前,不会有什么事。楚王是一位温和谦逊的人,在他身边侍奉的人都知道。

    可如今,楚王喜怒无常,他们不得不小心为妙。

    而这个喷嚏已经打出来,不能收回了。

    赵元佐怒视着他,站起身来,踢飞了椅子,他凶神恶煞道:“你敢藐视本王?”

    “属下不敢!”那名随侍连忙低下头,低头认错,“是属下一时忍不住,求殿下恕罪!”

    “恕罪?!”赵元佐从腰间掏出匕首,一刀刺过去。

    那名随侍原本低着头,并未发现赵元佐的异常,所以这一刀,他结结实实的挨了。

    寒光闪闪的匕首刺在他的肩膀上,一半已经扎进他的身体,通红的鲜血流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血还在不停地流淌着,那名随侍的脸惨白一片,他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赵元佐,他不相信,原本温润如玉的楚王,会变得这样凶狠。

    还未等那名随侍反应过来,赵元佐攥住刀柄,拔出匕首,再次刺了过去。

    又一刀,刺在了他的腹部。

    “啊——”

    殿内一片惊叫声。

    “殿下杀人了,殿下发疯了——”

    “啊——”

    那名随侍攥住赵元佐的手腕,以免刀身深入,那样,他就必死无疑了。他不敢反击,毕竟对面的人是楚王,而他只是一名小小随侍。

    匕首再次被赵元佐拔出来,待他再次行凶的时候,那名随侍强忍着身体的剧痛,推开了赵元佐,他拖着血淋淋的身体,逃出殿外。

    楚王府殿内,除了楚王赵元佐,已经空无一人。

    楚王赵元佐举刀伤人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当今皇帝赵光义那里。

    赵光义的近身太监躬身,颌首道:“官家,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事关楚王殿下。”

    “说,无妨。”赵光义抬起头,望着近侍太监。他心中有些疑惑,不知自己的爱子赵元佐犯了什么事儿了?

    近侍太监道:“官家,楚王殿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听他们说,楚王最近喜怒无常,时常和身边随侍奴婢们寻事,发起狂来,执刀弄杖。轻的时候是把滚烫的茶水倒在丫鬟的身上,重的时候……用刀捅了身边随侍,若不是那名随侍跑得快,估计小命儿都不保了。”

    赵光义听了,十分着急,他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昨日,楚王殿下捅了一位身边随侍,仅仅只是因为那名随侍打了个喷嚏。”

    “快去传御医,去为元佐诊治!”赵光义起身,急匆匆带着传唤而来的御医,去了楚王府。

    赵光义突然驾到,赵元佐跪地迎接:“儿臣赵元佐,恭迎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赵光义紧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爱子赵元佐的一举一动。

    赵元佐起身,脸上挂着笑,道:“父皇怎么突然想起儿臣了,儿臣最近在练剑,有了不少长进呢,父皇,就在昨日,儿臣看见飘雪了!”

    他的眼神涣散,胡言乱语,只怕是,精神真的错乱了。赵光义心痛不已,昔日最疼爱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进了殿内,赵光义道:“元佐,朕这次来,带了一名御医,为你诊脉。”

    “儿臣没有病,为什么要诊脉?”赵元佐摇摇头,道,“儿臣不诊脉!”

    “放肆!”赵光义怒道,“你若没病,为何故意刺伤身边随侍?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人命关天?呵呵……”赵元佐轻蔑一笑。心中暗道:你想方设法谋害自己手足的时候,可知那是人命?可懂得“人命关天”的含义?若是懂得,为何不先律己?

    只是这些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只能吞回肚子里。

    御医上前,为赵元佐把脉。

    御医诊过了脉,眉头微蹙,唏嘘了一声。

    赵光义连忙问道:“是何病症?”

    御医奏道:“殿下的病,是因为平时忧郁恼怒愤恨这些情绪,郁结于心,无处发泄,故而得此癫狂之症,微臣开些药方,只要好好调养,按时服药,很快就会恢复的。”

    赵光义愕然,因为郁结,难道是因为在元佐身边侍奉的人不够尽心尽力所导致的吗?思及于此,赵光义大怒,暗道:这些小厮,竟然斗胆不好好照顾元佐,让自小聪慧过人的元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一定要好好责罚他们,他们才会懂得怎么照顾元佐。

    御医接着道:“殿下身边的人,更应该小心谨慎,万万不敢烦扰他,刺激他发病。应当软言温语,好生侍奉着,切不敢顶撞与他,多多宽解他,让他放下心结。”

    赵光义招来楚王府的随侍丫鬟下人,重重责罚了一顿。楚王府的下人们心中虽然知晓楚王发病的根源,是因为气圣上害死皇叔,却不敢言,只能认倒霉,匍匐在木凳上,各遭了几十大板。

    不知不觉,时至雍熙二年的九九重阳节。

    赵元佐的病经过悉心调理,渐渐痊愈。赵光义知道后,心中大喜,降诏大赦天下。御花园中菊花盛开,一眼望去,满目金灿灿。

    赵光义宣召了诸王赏花夜宴,独独没有宣召赵元佐,只因他大病初愈,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没有宣召。

    诸王见赵光义的心情极好,便放开畅谈,饮酒骑射,欢声笑语响彻后宫,就连楚王府,都听到了这里的欢笑声。

    “是御花园传来的声音吗?”赵元佐听见乐器声与众人嬉笑的声音,便疑惑地询问身边随侍。

    “回殿下,是的。”一名随侍颌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赵元佐问,“御花园为何这般热闹?”

    “回殿下,是皇上宴请了诸王,在御花园赏菊饮酒……”那名随侍回道,“今日是,九九重阳节。”

    “父皇宴请了诸王,为何独独没有请我?”赵元佐恼怒道,“父皇这是在嫌弃我啊!”

    “殿下,您不要这样想,皇上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的病刚刚好,还需要静养。”那名随侍连忙劝慰道。

    “父皇他,宴请了诸王陪他赏花饮酒,唯独没有叫我,明明就是厌弃我了……”赵元佐情绪激动起来,他道,“皇叔已逝,父皇也厌弃我,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殿下,您千万不要这样想!”楚王府的随侍丫鬟们见赵元佐的情绪这般不稳定,纷纷上前劝慰。

    “殿下,皇上是怕殿下您劳累,所以才没有宣您,您不要胡思乱想了。”一名丫鬟端了茶水过来,奉给赵元佐。

    赵元佐摆摆手,道:“饮什么茶,别人都在饮酒赏花,听曲作乐,唯独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饮茶?呵呵……”

    众人见楚王赵元佐似是旧疾复发,不敢多言,个个噤声颌首,大气不敢出。

    “拿酒来——”赵元佐怒声命令道。

    楚王府侍奉着的随侍丫鬟们哪敢不从,连忙端了酒菜上来。

    楚王府厨房。

    “殿下发怒了,快,快拿酒来!”

    楚王府厨房的嬷嬷道:“殿下大病初愈,万万不可饮酒啊!”

    “殿下身边服侍的人劝过了,殿下正在气头上,谁敢不从?”那丫鬟小声道,“皇上在御花园宴请诸王,独独没有宣召我们殿下,殿下心中气恼,怕是会引起旧疾复发啊!”

    “这可如何是好?”嬷嬷们紧皱着眉头,低语道,“上一次,因为殿下发狂,皇上已经重重责罚了我们一次,这一次,殿下若是再醉酒发狂,我们怕是又要多吃苦头喽!”

    “那也没有办法呀,没有人能够劝住殿下!”

    赵元佐左右的随侍又来厨房催了几次,厨房的嬷嬷们不敢迟疑,连忙准备了酒菜,让丫鬟们端了,送进殿内。

    赵元佐独自饮酒,左一杯右一杯,很快就醉意熏熏的了。

    此时,恰逢赏菊宴罢,路过楚王府门前,赵元佐晃悠悠地出门,对路过门口的诸王道:“你们就知道巴结父皇,日夜箫歌,都把我抛在脑后,不把我放在眼里!”

    诸王纷纷绕道,不敢搭话。

    赵恒见皇兄赵元佐喝成这样,连忙上前,蹙眉道:“皇兄,你病刚刚有些起色,怎么又敢饮酒?身边的人是怎么侍奉的?”

    赵元佐被赵恒拉回殿内,殿内的随侍丫鬟们嗫嗫道:“襄王殿下,是楚王殿下非要饮酒,若我们不拿来,他就要刺死我们。”

    赵恒说了些宽慰赵元佐的话,赵元佐根本就不往心里听,他一直怏怏不乐,继续饮酒抱怨着。

    赵元佐喝醉了,伏案大哭道:“父皇分明就是在轻视我,你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畅谈饮酒,没有一个人记得我,我——楚王,是多余的,多余的。”

    赵恒见赵元佐根本就不听劝,也很无奈,便悄悄离开了。

    怎知,赵元佐在随侍们都离开后,他并未睡去,而是在楚王府四处泼洒了酒水,一把火点了楚王府。

    霎时间,楚王府内火光冲天,气焰熊熊,浓烟滚滚,烟尘卷着热浪,烧透了半边天。

    赵元佐狂笑道:“死吧,死了就解脱了,父皇,你不是喜欢杀人吗?皇叔们都被你杀了,父皇,你其实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我恨自己生在帝王家,恨自己投生为你的儿子。来世若再做人,我宁愿做一名平头百姓,过安静祥和的日子,一家人和和睦睦,不计较,不谋算,平平安安就好。早死早投胎,哈哈哈哈……”

    楚王府内,已经睡下的随侍丫鬟们,纷纷惊醒,找水救火,呼救声响彻云霄。

    “快救人啊——”

    “楚王殿下在里面,快把楚王殿下救出来啊——”

    丫鬟随从们呼喊着,有的端着水往里泼,有的钻进熊熊火光中,去搭救楚王。

    楚王府的随侍,救出了被烟尘熏晕了的楚王赵元佐,并传了御医前来诊治。

    楚王府那么大的动静,当天就传到了皇帝赵光义的耳朵里。赵光义怒气冲冲地来到楚王府,他惊愕地发现,偌大的楚王府,已经夷为平地,烧成一片废墟。火虽已熄,烟却并未散去,四处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煞是难闻。

    楚王府的人见皇帝突临,纷纷跪拜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到底是何人纵火?”赵光义怒道。

    “没有人敢抬起头来,也无人敢吱声。”

    赵光义身边的贴身太监怒道:“皇上在问你们话呢,到底是何人纵火?还不快说!”

    一名丫鬟稍微抬起点头,偷偷瞄了一下今上的脸上,嗫嗫道:“是,是楚王殿下……”

    “什么?”赵光义大惊,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没有合上。

    跪在面前的丫鬟随侍们都道:“是我们殿下喝醉了酒,纵火烧了楚王府!”

    赵光义一听,勃然大怒,好好的楚王府,竟然被这个逆子一把火给烧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赵光义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随侍们,怒道:“让你们好好看护好他,你们就是不听,竟让他饮酒纵火,来人啊,把他们都拖下去,重则七十大板!还不快去把楚王赵元佐给我抓回来!”

    “是!”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得令,去捉赵元佐去了。

    赵元佐的酒劲儿还未醒,加上被烟尘熏过,他人现在还在沉睡。

    就这样忽然被人提了出来,赵元佐的眼神还有点发飘。

    赵光义看见赵元佐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他指着赵元佐,怒喝道:“楚王赵元佐,酒后纵火,胡作非为,今贬为庶人,安置均州,不准逗留,即刻离京!”

    于是,赵元佐人还未清醒,就被人安置上马车,运往均州了。

    得到消息的诸王与百官,纷纷面见圣上,恳求召回楚王。

    襄王赵恒道:“父皇,皇兄原本就患有狂疾,昨夜饮酒,许是旧病复发,这断然不会是皇兄的本意,他发狂之时,已然不能自控,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召回皇兄啊!”

    宰相家琪也跪在地上,恳切道:“楚王患有狂疾,偶然发病,纵火烧殿,只因病根未除,还望陛下饶恕他的罪责,召他回京居住。毕竟,他是您的儿子啊,陛下!”

    “楚王殿下自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次被安置在均州,人生地不熟,就怕病情会加重啊!”众百官也纷纷跪地,恳求圣上宽恕楚王的罪责。

    赵元佐本是赵光义最为喜爱的儿子,也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如今,却病成这个样子,不但行凶刺伤随侍,还纵火烧殿。

    赵光义不禁叹息一声,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心中思及儿子的病,便生了怜惜之情,心中有些不舍,众臣的劝谏,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当即下诏书召还赵元佐。

    被诏书召还的赵元佐,被安置在南宫居住,并派了专人侍奉看守,并令南宫不得一切由着赵元佐的意思,任他妄为。

    赵光义因为赵元佐患有狂疾,打消了立他为太子的念头。赵元佐遂了自己的心愿——他宁肯死,都不愿去碰那个皇位。

    一眨又过去了两个春秋。冬去春来,樱花纷飞的季节又到了。宁水月坐在凉亭中,抚琴高歌了一曲,唱罢,梨香端了茶水过来,她道:“月娘子的歌声悠扬动听,就连树上的鸟儿也听得入迷了呢!”

    “就会贫嘴!”宁水月莞尔一笑,起身,望着粉团一般,似雪飘扬的樱花瓣,叹息道:“一年一年,过得好快。”

    “春天到了,娘子应该欢喜才对,为何这般感叹?”梨香不解地问道。

    “我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想要问,却又难以启齿。”宁水月蹙眉,垂眸道。

    梨香道:“娘子有何疑问不好意思开口的?可以告诉梨香呀,奴婢从小和娘子一起长大,有什么不好讲的?”

    宁水月抬起眸子,望着梨香,她挪动脚步,来到梨香的面前,头微微低垂下去,唇瓣附在她的耳畔,低语道:“我与襄王殿下在一起那么久了,为何肚子再无动静?这难道不奇怪吗?”

    梨香听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脸“唰”地一下红了,然后又变白了。

    脸红,是因为宁水月说的话,是闺房私语,脸由红转白,是因为——她害怕她知道真相。

    “梨香,你的神色不对呀?”宁水月满脸疑惑地盯着梨香,梨香的表情,分明就是惊惧大于羞涩。

    这样的反应,不太正常。

    宁水月疑道:“梨香,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梨香摇摇头,道:“奴婢没有隐瞒什么,娘子不要多想了。有无孕事,全凭天意,也不是人所能左右的,若是娘子很喜欢孩子,奴婢可以陪娘子去拜送子观音。娘子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宁水月见梨香的眼神躲闪,不敢正视她的双眸,分明就是有鬼。

    她握住梨香的肩膀,与她对视道:“不对,你在撒谎。”

    “奴婢哪有撒谎!”梨香有些急了,她低垂着头,躲避着宁水月的目光,她道,“茶都要凉了,奴婢再去重新泡一杯。”

    这时,赵恒顺着蜿蜒的走廊,来到凉亭内,他笑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梨香曲身道:“奴婢拜见襄王殿下!”

    宁水月脸一红,道:“没有说什么悄悄话。”

    梨香端了已经冷掉的茶水,朝凉亭外走去,她回眸,扫了一眼赵恒,对他挤了挤眼睛,她道:“殿下,娘子近日喜饮花茶,殿下这次前来,是否记得带花茶过来?”

    赵恒一愣,暗道:上次临走之前,并未听梨香说过宁水月要饮花茶呀?这奴婢,八成是有事情要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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