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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香菱献毒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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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菱的声音陡然一颤,十分小心地瞥了潘素雪一眼,嗫嗫道:“回王妃,是……是奴婢应允的。那日,孙嬷嬷说殿下需要一个琴师,让奴婢帮忙物色一位,奴婢当时并不知道殿下要找琴师,是因为月奴那个贱人。奴婢若是知道,肯定不会推荐的。奴婢那时想着,尽量为殿下做点什么,好让殿下记得娘娘的好。”

    潘素雪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凝结成泪滴,滑落在年轻光洁的面庞上,她幽幽道:“就连你也觉得本妃可怜……呵呵。”

    她苦笑着,接着道:“香菱,你不必惊慌,我并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与上官翎儿是旧相识吗?”

    香菱摇摇头,说:“并不是旧相识,奴婢时常出门为王妃买胭脂水粉,偶然遇见她在茶肆弹琴,觉得甚是好听,才记得了她。再加上,奴婢实在不喜欢那个杜三祥,仗着自己是管家的儿子,时常欺负府里丫鬟,奴婢想着上官翎儿若是进了襄王府,那杜三祥肯定就不敢造次了。谁曾想,上官翎儿却成了月奴的琴师,真是气煞奴婢了。”

    潘素雪冷冷一笑,道:“这便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差使一个生面孔,去告诉那上官翎儿,只要她肯为我做事,我便让人放了她的情人秦平楚。”

    “是,王妃。”香菱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得意的笑,“上官翎儿至今不肯嫁,苦苦等着秦平楚,那就说明她是一个十分重情的人,只一个‘情’字,就可以让人为它奋不顾身,这就是她的软肋。奴婢就不信,她不会上钩,除非,她心中没有那个男人。”

    潘素雪眸光一转,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上官翎儿自小学艺,会琵琶、古筝、箫等乐器,颇懂音律。她会不定期的光顾乐器铺,买琴弦,或更换乐器。

    艳阳高照,一束束光芒洒向大地,普照着芸芸众生。

    上官翎儿抱着琵琶,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突然,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乱蓬蓬的小乞丐冲过人群,用力地撞了她一下,上官翎儿险些跌倒,怀里的琵琶也掉在了地上,跌坏了。

    她怒火中烧,躬身抱起地上的琵琶,嘴里呵斥着那名小乞丐,人也追了上去:“喂,臭小子,你跑什么跑,你撞坏了我的琵琶,喂,别跑了,你给我停下来!”

    小乞丐转过身,得意地笑着,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小脸,道:“我就要撞坏你的琵琶,你能怎么样?来追我啊!”

    没想到这个小乞丐不但不道歉,反而说出如此无赖的话来,上官翎儿更是怒不可遏,她皱眉道:“好你个小乞丐,故意的是不是?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再让你祸害我的琵琶!”

    上官翎儿抱着琵琶,一路追赶,小乞丐与她总是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不知不觉二人已远离街市,来到人烟稀少的郊外了。

    小乞丐见已经远离人多之地,他便转身,望着离他十米之远的上官翎儿,双手呈喇叭状,对她喊道:“你不要追我了,不是我要撞坏你的琵琶,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我引你来这儿,她就给我一锭银子。”

    上官翎儿听了小乞丐的话,怔在原地,眼神迷茫地望着小乞丐,道:“你说什么?”

    “他说得不错,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这时,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从山坡上走了下来,她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手心里攥着一锭银子,她走到小乞丐的身边,将那锭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小乞丐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两眼发光,嘿嘿笑道:“果然讲信用,以后再有这么好的差事,再找我哦!”说完,他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可是上官翎儿。”那名陌生的妇人问道。

    上官翎儿气未消,她紧皱着眉头,反问道:“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倒要问问你,为何要让人摔了我的琵琶,你这人可真是不可理喻啊!既然你这么有钱,花一锭银子让人摔坏我的琵琶,那你现在赔我的琵琶!”

    “呵呵……”妇人轻轻一笑,道,“翎儿姑娘,是琵琶重要呢,还是心上人重要?”

    “你说什么?”上官翎儿心中顿生疑窦。

    妇人道:“既然你不回答我的话,那秦平楚的生死,你一定也不甚关心吧?”

    上官翎儿丢掉怀中的琵琶,冲过去,握住妇人的胳膊,摇晃道:“平楚他怎么样了?你是谁?”

    妇人轻轻推开了上官翎儿,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后的人是谁。如果你肯做一件事,那位大人物就会命人放了秦平楚。”

    “做什么事?”上官翎儿追问道,“让我怎么相信你?”

    妇人道:“出手这么阔绰的人,一定不是平民百姓,我先问你肯不肯做?”

    “只要可以救出平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上官翎儿用急切的目光望着妇人,她再次握住她的手臂,摇晃道,“你快说啊,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杀了月奴!”妇人幽幽地吐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上官翎儿心惊肉跳。

    “什么?”上官翎儿瞪大了眼睛,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妇人,拼命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不,她是襄王殿下的人,我杀了她,也会性命不保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妇人循循善诱道:“不会的,实话告诉你吧,是襄王妃的人派我来的,只要你肯做,秦平楚就会平安回家,你也不必担心你和家人的安危,有襄王妃罩着你呢!”

    上官翎儿拼命摇着头,身子一软,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她哭道:“月娘子待我不薄,我怎么下得去手?只为了平楚的自由,就要杀害另一个人的性命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妇人眸光阴狠,她用冷冽的目光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上官翎儿,躬身,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她狠狠盯着她的眸子,与她对视道:“你确定你做不到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去告诉王妃,说你已经放弃秦平楚。你就等着给你的爱郎收尸吧!”

    妇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让上官翎儿魂飞魄散了。

    “不——”上官翎儿慌忙扯住妇人的衣袖,她哭道,“不要杀他,我听你们的吩咐便是了……”

    妇人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她道:“这就对了嘛,你我只是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与皇室作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得罪权贵有什么好处?那身份微贱的花鼓女月奴,不过是襄王的一只金丝雀,等襄王玩腻了玩厌了,早晚都会丢弃的,你何必为了她而失去自己的心爱之人?王妃既然已经答应你放了秦平楚,就一定会做到的。”

    “好,我答应你,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上官翎儿哭泣道,“只要你们不伤害平楚!”

    “那是自然!”妇人搀扶起上官翎儿,她的脸上泛出笑意,她拍了拍上官翎儿的手背,接着说,“事成之后,王妃不但会命人放了秦平楚,还会赏你些银两,到时候,你可以与你的爱郎远走高飞,远离汴京这个是非之地。”

    上官翎儿抬眼望着那位妇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突然道:“你说你是襄王妃的人,你用什么来证明你的身份?我不能单凭你的几句话,就对月娘子下手!”

    妇人微微张开嘴,刚要回答,这时候,香菱从树后闪身出来,她的唇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眼神阴冷犀利,直直地望着上官翎儿。

    香菱双手抱肩,微仰着头,对上官翎儿道:“我是襄王妃的随身侍婢,我想上官姑娘应该认得我!细细说来,你能在月奴身边侍奉,也是因为我的举荐!”

    上官翎儿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香菱,她终于想起来,襄王妃来找月娘子那次,身边带着的侍婢,就是这名女子。

    香菱来到上官翎儿的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不错,她所言非假,日后,你直接与林二娘联络就行了。她会吩咐你如何做,月奴的一举一动,你都要如实禀报,林二娘会飞鸽传书给你。”

    上官翎儿俊秀的脸上写满了愁苦与无奈,她低头颌首道:“是。”

    香菱莞尔一笑,眸光闪烁,她挑了挑眉毛,道:“上官翎儿,你要记得,秦平楚的命,是攥在你手心里的,你要他活,他便活,你要他死,他便死了。”

    “我明白。”上官翎儿咬着嘴唇,道,“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为王妃办事。”

    香菱冷然一笑,回道:“这便对了,只要你肯帮助王妃除掉心腹大患,王妃定不会亏待与你,事成之后,你大可与你的情郎远走高飞,忘却前尘往事,去过闲云野鹤般的逍遥日子。”

    “是。”

    上官翎儿回这个字的时候,手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自己的肉里。

    “杀人可以用刀,也可以用毒。”香菱道,“事情做得越干净越好,免得日后麻烦。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待林二娘拿了合适的毒物给你,你再伺机行动。”

    “我明白。”上官翎儿回答道。

    香菱摆摆手,说:“回吧,你不宜在外逗留太久,免得月奴起疑心。”

    上官翎儿抱起丢在地上的琵琶,低垂着头,满脸愁容地折返了。

    林二娘望着上官翎儿的背影,疑道:“香菱姑娘,你说她会是真心为王妃娘娘办事吗?”

    香菱轻扯唇角,冷笑道:“那就看秦平楚在她心中的位置了,我想,她不会为了一个卖唱的花鼓女,送掉心爱之人的性命,我们就等着好戏上演吧!”

    林二娘点点头,脸上露出谄媚的笑。

    上官翎儿抱着琵琶进了小院儿,此时恰好遇见梨香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梨香眼尖,瞥见心事重重的上官翎儿,她道:“翎儿,怎么出去那么久才回来啊?”

    上官翎儿这才发现站在院中晒衣服的梨香,她连忙抬头,慌张道:“哦,没事,在集市上碰见一个调皮的臭小子,他撞坏了我的琵琶,我本想找他理论,却追他不上。这才耽搁了些许时辰。”

    “哦,快进屋吧,月夫人在等你。”梨香道。

    “嗯。”上官翎儿朝里屋走去。

    掀开珠帘,上官翎儿看见了宁水月,此时的她,正手握毛笔,伏案练字,她的神情专注,丝毫没有发觉到有人进门。

    上官翎儿行礼颌首道:“月娘子万福。”

    宁水月抬起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她说:“翎儿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快来看,我今天写得字怎样?”

    上官翎儿低下头,望着油墨未干的字迹,铿锵有力,落笔生花。

    这些时日,她蛰伏在此,没有自怜自哀,每日学琴学画练字,真真让人敬佩。这哪里是他人口中蛊惑襄王殿下的妖女呢。

    “翎儿?翎儿师傅?”宁水月瞪大了眼睛,颤动着睫毛,望着失神的上官翎儿。

    上官翎儿这才回过神来,她道:“对不起月娘子,方才失礼了。月娘子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就会敷衍我!”宁水月撇嘴道。

    “是真的!”上官翎儿道,“月娘子的字铿锵有力,如行云流水,字迹之美,让人叹为观止。”

    宁水月掩面轻笑,道:“翎儿师傅夸人就是与梨香不同,梨香只会说好啊,真的很好。”

    上官翎儿笑笑,说:“月娘子,我所言句句属实,并未有刻意赞美之意。”

    宁水月望着上官翎儿怀中的琵琶,道:“今日学琵琶吗?”

    上官翎儿摇摇头,说:“原本今日应该学琵琶的,可是今天碰上一个顽劣的乞丐,故意撞坏了我的琵琶,今天的琵琶是学不成了,就改练习古筝吧!”

    宁水月点点头。

    上官翎儿转身,将琵琶放好。取了古筝过来,弹奏说唱了一曲《凤求凰》。

    说起凤求凰,这其中还有一个典故。西汉才子司马相爱慕卓文君的才貌,便在席间奏了一曲《凤求凰》。司马相如借琴求爱,俘获了卓文君的芳心。但受到了卓王孙的强烈阻挠,卓文君遂与其私奔。二人来到成都,生活窘迫时,卓文君当了首饰,抛头露面当街卖酒。卓王孙知晓女儿的处境后,没有办法,送了一大笔钱给他们,算是承认了他们的婚事。

    而秦平楚向上官翎儿表达爱意之时,如出一辙,也是奏了一曲《凤求凰》。如今情郎身在狱中,生死渺茫,曲子经她之手弹奏出来,就多了几丝凄婉、悲凉之意: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宁水月听罢了,道:“明明是一首《凤求凰》,司马相如求偶之曲,翎儿怎地弹出了凄楚的味道?”

    言罢,宁水月垂眸,看见上官翎儿左手腕上的伤口,几个半月牙儿状的印记,深陷皮肉,红紫相间,赫然醒目。

    她惊愕道:“翎儿,你的手臂怎么了?也是那小乞丐伤的你吗?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敢如此欺负你!我定不会饶过他!”

    上官翎儿连忙摆手道:“月娘子,没事的,我不小心摔在地上,不慎被树枝刮伤,没有人欺负我的!”

    “翎儿,你现在是我的人,你尽管说实话,不必害怕他们,我一定会护着你的。”宁水月说完,从衣袖上扯下一段布料,亲手为上官翎儿缠好了伤口。

    她道:“这伤口这么深,痛不痛?我吩咐梨香为你熬点汤药。”

    上官翎儿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摇摇头,道:“不痛的,没事,不用熬药了。”

    可是宁水月已经离开里屋,唤了梨香进门,她道:“梨香,翎儿师傅的手腕被树枝刮伤了,伤口挺深的,你快去熬些药端过来。”

    “是,月娘子。”梨香听了吩咐,安排厨房里的粗使丫鬟熬药去了。

    上官翎儿心中百般煎熬,如揣了几百只耗子一般,抓挠着她的心。月娘子对她这么好,她却存着谋害她的心,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可是,若是不听从襄王妃的安排,秦平楚就会性命不保,她不能失去秦平楚。那是她此生最为挚爱的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该如何抉择呢?

    一个时辰之后,厨房的丫鬟端了汤药进门,搁在了上官翎儿的面前。

    宁水月道:“快喝了吧,喝了药,伤口好得快一些。”

    上官翎儿点点头,将即将涌出的泪水生生咽回肚子里,她端起汤碗,一饮而尽。药很苦,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她是如此的无奈与无助,苦水涌上喉咙,她捂着嘴,冲出房门,在后院的桃花树下,吐了很久,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为什么命运会如此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她。

    “为什么,谁告诉为什么——”上官翎儿蹲在地上,哽咽着。

    树叶窸窣有声,上官翎儿偷偷拭去脸上的泪水,她转过身,发现梨香追了过来。

    梨香疑惑地望着上官翎儿,说:“翎儿,只不过是一碗汤药而已,没有那么苦吧?真的吐了啊?”

    “从小就咽不下苦苦的汤药,长大了也是。”上官翎儿自嘲道,“让你见笑了!”

    梨香摇摇头,道:“看你,不过是一碗苦药而已,月娘子不知道喝了多少碗,都没有见她皱过一下眉头。”

    “对了,梨香,你跟月娘子自小就相识的吗?”上官翎儿问道。

    “嗯。”梨香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九岁,我十岁。那个时候,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我至今都记得那天,她背着包袱,包袱里只有几件衣服,一个半馒头,她一脸青涩地告诉我,她要去益州城闯天下……”

    “她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梨香说,“她说过如果她安定下来就会来找我,后来她去哪里,我都跟着她,我们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上官翎儿重复道,“相依为命……”

    是的,她和秦平楚也是相依为命,她不能失去秦平楚。

    深夜,上官翎儿的窗外飞来一只信鸽,信鸽扑棱着翅膀,撞了几下窗子,发出“噗噗”的声音。

    上官翎儿突然睁开双眼,“腾”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她穿好鞋,跑到窗前,打开了窗户,一只白色的信鸽站在窗台上,它的腿上绑着一个小竹筒。

    上官翎儿连忙解下竹筒,从竹筒里抽出信纸。她来到摇曳的烛光前,展开信纸,红光闪烁,映照着纸张上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明日午后,老地方见。林二娘。

    她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放飞了那只信鸽。她紧攥着那张纸条,重新来到灯盏前,将那张信纸引燃,直到那纸条化为灰烬,她才吹熄了烛火,重新躺下。

    翌日午后。

    上官翎儿来到与林二娘相会的老地方,这里生长着许多野生的柳树。垂柳飞扬,新绿纷飞的场面,如瀑布垂滔般壮丽。她一袭白衣长裙,站在一棵柳树下,就像赴一场无可回头的盛宴。

    林二娘姗姗来迟,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上官翎儿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翎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上官翎儿转过身,望着林二娘,道:“你们已经决定要下手了吗?”

    “不错!”林二娘说着,从怀中掏出两个纸包,“这一包里,装着的是一个毒蘑菇,你可以撕碎了掺进她的饭菜里,让她不知不觉服下去,死得悄无声息。到时候就算查起来,也很容易蒙混过去。这一包,是麝香,我想不用我教,你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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