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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怎么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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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响了两下,徐未然没什么耐心地蹙了蹙眉,冲着门板大喊道:“钟御,是我,徐未然!”

    等了两秒,门板纹丝未动,徐未然正欲抬手再按铃,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松了一口气,他果然没猜错,钟御就在这躲着呢。

    门锁微动,徐未然迫不及待地开口吐槽:“钟御,我说你还能再慢一点么,不知道的以为你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

    门被打开——

    徐未然看着门内站着的人,硬生生止住了声音,喉咙里仿佛忽然被谁塞了团棉花。

    那是个女人,穿一身针织长裙,乌发挽在脑后,身姿清雅,眉目如画,如出尘的精灵。

    她脸上正带着微微的疑色,目光清浅地望着他。

    徐未然眼睛快要瞪到脱窗,快速眨了眨眼,又抬头看了眼房号,下意识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我好像是走错”

    “你是要找钟御么?”门内的女人忽然开口,音如其人,好听得如同山间溪流。

    徐未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答道:“对啊,对,我是要找他。”

    女人松开门把手,微微闪身,空出门口的位置来,然后轻声说:“你先进来吧,他正在洗澡。”

    徐未然刚要迈出去的脚瞬间一僵。

    “洗洗澡?”

    女人面色如常,仿佛在叙述什么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嗯,他应该马上就洗好了,你如果有急事,就先进来吧。”

    徐未然干笑了两声,掩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抬腿走进房间。

    林望姝在他身后把门关上。

    徐未然走进屋里,果然听到不远处的淋浴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再也忍不住,转头问林望姝:“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你和钟御,你们俩是”

    林望姝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如何措辞,然后回答道:“如你所见。”

    徐未然因为她的坦诚愣住了一瞬,他没想到面前的人居然如此坦荡。

    他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

    他打量的目光并不隐蔽,甚至算得上直白,但林望姝没有避,就这么任凭他打量。

    徐未然越打量越惊奇,他大致猜出面前美人的身份,但却没想到,让钟御朝思暮想使了这么多手段得来的女人,居然是这样的风度。

    与钟御这厮相比,实在是不太相配。

    徐未然意识到自己再盯就有失分寸了,回神自我介绍道:&34;你好,我叫徐未然。姑娘贵姓?&34;

    林望姝轻颔首,回道:“我姓林。”

    想着他刚才报上来的名字,林望姝凝眸思索片刻,随即问道:“你是万合商贸的小少爷?”

    徐未然一怔,回答她:“正是在下。”他表情有些惊讶,又问林望姝,“林小姐怎么会认识我?钟御对你提过我?”

    林望姝轻轻摇头,莞尔一笑,“我与您父亲徐建安徐董见过几次面。”

    徐未然彻底愣住了。

    有什么东西在电光火石间穿成一串,心念电转,呼之欲出。

    见过他父亲、姓林、出尘的气质、钟御莫名其妙对虞林茶会的执着

    徐未然脑中灵光乍现,狠狠一拍脑门,暗叹自己猪脑子,他瞪大眼睛道:“你不会就是虞林茶会那位”他顿了一下,将声音提高一度,“林仙儿,我爸口口声声管您叫林仙儿。”

    林望姝听到徐未然口中的称呼,向来面色不改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仙儿”这称呼是几位收藏爱好者私下里对她的爱称,盛赞她眼力独绝,似有神通,现在不知道怎么还传到了徐未然那里。

    林望姝摇头失笑道:“不敢当,实在是徐董谬爱了。”

    徐未然此时已经被眼前人的身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缓了几秒,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后问林望姝:“我想问一下,你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shu’字?”

    林望姝点头,“我全名叫林望姝。”

    “怪不得,怪不得”徐未然连连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那现在就说得通了。”

    “说得通什么?”林望姝疑惑。

    徐未然“害”了一声,然后解释道:“我就是忽然想到,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次钟御喝得烂醉,抱着酒瓶子一个劲儿地喊什么“shu”的,后来我问他他也不说,现在看来,应该喊的就是你的名字。”

    林望姝脸上的微笑一滞。

    “他为什么会喝醉?”她问。

    “害,我也不知道,他那天就跟突然抽风似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己一个人抱着酒瓶子在屋里喝酒,我去找他的时候,他都已经喝得烂醉了,一个劲在那嘟嘟囔囔的。”【后面揭晓。一个非常温柔的画面,林望姝抱着钟御之类的。“你能告诉我,你三年前在美国的时候,为什么喝醉了么?”“在路上见到一个女孩,背影很像你。所以突然想你了。”】

    徐未然是典型的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嘴比棉裤还松,一张嘴说起来就叭叭叭个不停,他皱眉道,“你都不知道,钟御这厮酒品有多差。他不仅酒量不行,还容易断片,这也就是平时没什么人敢灌他酒,不然的话”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不然的话,可有陈深受的。”

    林望姝被他话里意想不到的转折给逗得莞尔一笑。

    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聊天上,却没有意识到浴室那边的水声已经停了,有人裹着浴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站在沙发旁边聊天的两人,沉着嗓音骤然出声:“你怎么来了?”

    林望姝和徐未然一怔,转头看向身后。

    钟御头发湿着,用手指随意地梳在脑后,有几缕垂在眼前,带出一身水汽,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他问着徐未然,眼神却沉沉地落在林望姝脸上,然后轻笑一声问道:“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徐未然有种说别人坏话被逮到的心虚,面色尴尬,刚要开口,身旁的林望姝已经抢先回答:“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

    钟御脸色更沉。

    他将目光移开,看向徐未然,不耐烦地问:“你有事?”

    徐未然“嘿嘿”一笑,作势要走,“本来有事的,现在没了。”

    他对着两人摆摆手,“那什么,我就不打扰你俩了,我先走了啊。”

    说完,徐未然直接转身离开,脚步顿都没顿,“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钟御扫了眼关紧的房门,蹙起的眉头这才落下一些。

    “和他聊天很开心么?”他忽然出声。

    林望姝抬眸,看他漆黑的眼,如实回答道:“他讲话很幽默。”

    她将目光从他眉梢眼角移开,随后一顿。

    他左边的额角被几缕湿发挡着,但从缝隙中能依稀看见,上面有一道不同于周围肤色的疤痕。

    浅浅的,盘踞在那里,看起来像一道日远年湮的印章。

    林望姝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她清楚地记得,他脸上以前是没有疤的。

    似乎是感受到她目光的停留,钟御将脸微微偏过去,切断她的视线。

    林望姝回神,看着面前这张依然具有凌厉美感的脸,那道伤疤并不难看,反而给他添上了几分血气和野性。

    她轻声开口,打破屋里的沉默,问他:“可以开始了么?我明天还有事情,要早起。”

    钟御一怔,朝她靠近一步,身上的香风水气将她笼罩住,语气半是嗤嘲半是晦暗,“好啊,你要怎么开始?”

    距离近得可以看到他从锁骨滑落到胸口的一滴水痕。

    林望姝睫毛微颤,后退半步,拿起包低头翻找着什么。

    “可以用这个么?”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蓝色小盒。

    钟御看清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目光一凝。

    他抬起手,从她手中抽出那个小盒,端详了一下,蓦地笑了,“还记得我用什么型号?”

    这笑是自嘲,他觉得自己简直没救了,看清型号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有种开心的感觉。

    开心她还记得。

    就虞淮安那个废物样,绝对用不了这么大的。

    林望姝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怔,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用这个会卫生一些。”

    钟御微微挑眉,表情有些暗。

    林望姝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不愿意,于是低头从包里又掏出一个东西出来,长睫轻掀,“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还有药。”

    谁知在她看来这样乖巧尽责的话语,却像一滴星火,蹭的一下点燃了钟御的满腔怒火。

    他表情忽然变得阴沉如水,眉间升起一股戾气,随后,齿缝中冷冷吐出几个字,“他让你吃药?”

    林望姝一怔。

    虽然她有意拿钟御对她和虞淮安关系的误会做挡箭牌,但终究不愿对着他刻意编织一些煞有其事的谎言。

    于是她只说:“这是我的隐私。”

    钟御将手中的盒子捏得变形,声音冷得好像要杀人:“他怎么敢的?”

    林望姝触到他眼里的怒火,脖颈处的动脉下意识跳了跳,似被烫了一下。

    她将手中东西收回包里,避开他目光,低着头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钟总无关。”

    眼前的人气到极点,竟是直接笑了出来。

    他拿着低哑的声腔连说了三个好字:“林望姝,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

    林望姝抿了抿唇,正欲开口,却看到他直接转身,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沙发上,对她说:“你走吧。”

    林望姝一愣,就听到他说:“我现在忽然没兴趣了。”

    她垂眸,视线扫过他沉默地散发着怒气的背影,最后看向自己的鞋尖,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他被她惹到,翻脸如同翻书,按照交易原则,她自然懂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道理。

    于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点了点头,对他说:“ 那我先走了,钟总早点休息吧。”

    空气中一片静谧,钟御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房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

    落地窗玻璃的反射,将她离开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就像当年那样。

    钟御仿佛卸了力,整个人一下子陷进沙发里,他瞥了眼不远处那个变形的纸盒,又低头看向胯间,骂了一句脏话,眉间戾色浓重。

    他很想问她,如果今天要挟她的是其他男人,她也会点头同意吗?

    可他终究没办法问出口来。

    心脏密密地疼,钟御自残般狠狠揉了两下鼓胀的地方,鼻尖贪婪地,嗅到空气中那道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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