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卷铺盖走人
田海看他一眼，索性也不装了：“我说你们两个，以后要是在一块就互相照应点儿。要是不在一块要是能回来就回来连队看看，指导员、刑班长、刘班副，还有你们的战友们，我代他们向你们道别。”
两个人也不收拾了，眼泪汪汪地看着田海。
“关山，你很正直，也很讲义气，对兄弟那是没的说。这是好事儿，我很喜欢。你喜欢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但时间久了心思就会重，心思重了就会有很多想法，有时候，有很多想法是好事，但有的时候，想法太多反而会犹豫不决，影响判断。出去就要学会审时度势，但总要灵活点儿，凡事多思多想。也不能太思太想。总之要把握住度。”顿了顿，沉思了片刻，才又接着道：“战场上照顾队友是好事，但是也要顾上自己的命。”
“连长”关山刚开口想说点什么，田海摆摆手。“时间有限，我就不听你再为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而长篇大论了。说说你吧，宋宁。”
田海又看向宋宁，我对你只有一句话：“戒骄戒躁，不论是做人还是做兵，太自得不是好事，太嘚瑟是要失败的。”
“连长”这回轮到宋宁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要搁平时，他肯定会回上两句，连长你说得不对，我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离别在即，别样情绪占据了心头，他不再下意识反驳，并且突然意识到，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真的看得清楚吗？
“想连队了就随时回来看看。”然后叹气，他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会回来了，于是他起身，两个大小伙子已经成了泪人，他拍拍他们各自的肩膀。
“走吧，再磨叽，时间就不够用了。”
两个小伙子背着铺盖卷一步三回头地出门，看着这间屋子已经变成光板的两个铺位，心里什么感觉自己也说不出来。
广场上，旗杆下，一队方方正正的队列正在静静地等着他们。
两人刚下楼，就看到广场矗立着的列队。指导员秦国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两人小跑过去，立正。
“联欢会开不成啦，还有点时间，大家都想送送你们，我们也只能这样送送你们。”秦国峰像他们连长那样，在一人肩膀上拍了一下，退后。一直站在旁边的班长刑森上前跨一步，看着关山和宋宁，整个队列都在看着关山和宋宁。
连长田海站在办公室往外看着，就连操场上的章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了过来，站在角落里远远看着。
刑森说：“没时间做别的了，但是我们猛虎连的送别仪式不能丢吧。”
于是班副刘一冬起调：“预备，在黎明的微光中，唱！”
于是整个猛虎连都在唱：“在黎明的微光中我们踏上征程，铁甲如霜，心如磐石。猛虎连的旗帜，迎风飘扬，战士们的誓言，响彻天际猛虎连啊，猛虎连，山中猛虎，水中蛟龙，雄鹰黑马，列战群雄！”
歌声满天飞，气势如虹。歌声毕，所有人都已泪流满面。
刘班副又喊：“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大家齐声回：“钢铁的意志钢铁兵，猛虎下山列战群雄！”
刑森总结：“好，我们祝关山和宋宁从此海阔天空，希望他们不管飞多远都能牢记军人作风，牢记我们这些战友。时刻将保家卫国的神圣职责铭记在心中。”
秦国峰赶人：“走吧，没时间了。”
于是两人泪眼汪汪地准备转身，这时刘一冬一声吼：“立正，敬礼！”
于是猛虎连战士们齐刷刷地敬礼，两人也条件反射地扔下东西一起敬礼。
过了一会儿，秦国峰又说：“走吧走吧，没时间了。”
战士们沉默地站立着，两人拎着不多的行李向前走着，一步也不敢回头。
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战士们只知道，他们从此失去了两位并肩作战的队友。
天下又哪有不散的宴席。
刑森带队继续去训练，秦国峰终于去忙自己的事，连长田海与角落里的章林对视着，慢慢关上了办公室的窗。章林摁灭手中的烟头，将烟头扔进垃圾桶，然后转身，往操场上走。那两名士兵已经在操场列队站好。
剩下的三名战士也陆陆续续地回来，章林看了看手中的计时器。
“走。”简单的一句命令，什么解释都没有，士兵们跟着他走，一句疑问也没有。
当然，心里不可能没有疑问。
两辆早已等候多时的越野车一个猛扎开过来，几人上了两辆车，关山、宋宁、章林一辆，其他人另一辆。
越野车驶出营地大门，门口的哨兵敬礼目送。关山和宋宁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为之奉献了青春和热血的营地，眼神里全是不舍。
章林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不给他们不舍的机会：“我奉命组建特战组，你们虽然不是最优秀，但比较接近我选人的标准，磨练磨练也能用。现在你们一个人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没问题就保持沉默。”
两个连队里最优秀的士兵被章林评价得一无是处，关山心如止水，宋宁心里酸得直冒气，那该死的下意识反应又来了：“你凭什么这么评价我们？”
章林看都不看他：“你只有一个问题的机会，你确定要这么浪费？”
宋宁尽管心里有八百个不爽，也明白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于是又重新组织语言：“我们去哪？”
“不知道。该你了。”说的是关山。
宋宁还想问什么，想到自己又浪费了一个问题，不禁有些懊恼。
“执行什么任务？”关山问道。
“秘密行动，从a级到ss级都有可能。各方面都处理不了，严重危害国家和人民安全的事情。更多是在跟毒贩打交道，没错，我们是归属禁毒系统。好了，你们的机会用完了。”
禁毒系统？关山心里回忆着自己学过的、经历过的所有与缉毒相关的事情，不明白章林的选人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