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闲谈
“挺有趣的，很新奇。”沐倾嫣回答。
她动作麻利，蛋炒饭的程序也不复杂，几分钟就好了，她将蛋炒饭和筷子放在桌上，自己转身收拾灶台。
“那你觉得煜儿接触这些会不会不太好？器修毕竟不是我主攻的领域，有时候我也担心我不能及时发现他的问题。”霍鸢说完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得很香。
“师父，我觉得你可以更相信煜儿一些，他的辨析能力很强的。”沐倾嫣背对着霍鸢，手里的活没停，“说实话，我觉得师父有时候教他的东西有些曲高和寡了。”
霍鸢闻言抬头，对这话很认同，嘴里还在大口吃着饭，含糊地说：
“你也这么觉得吗？（嚼嚼嚼）我猜那小子也是这样想的，（嚼嚼嚼）我最近也时常在想这个问题，乱学吧，（嚼嚼嚼）又怕他学坏，不学吧，一直停滞不前也不是个事。”
沐倾嫣很快处理好了，把东西重新放入空间里，“倒不如让他试试吧，他不懂的肯定会问师父你的。”
霍鸢将饭全部咽下，又叹口气感慨。
“这样也好，”他低着头，眉头微皱，似在思索，“我今天在整个银希城看了个遍，真正有水准的三阶古籍少得可怜，逛一天一本器修的也没有，不知道后几天这小子有没有福气撞上大机遇。”
沐倾嫣轻笑了一声，随便拿出本书，摆上凳子，坐在霍鸢对面，“我们最大的机遇不就在眼前吗？”
霍鸢正打算扒饭，闻言压了压嘴角，停下来，打趣地说道“哼，既然知道，就好好努力，为师的本事你们如今还没悟出万分之一的精髓呢！”
“是是，师傅你快吃吧。”沐倾嫣就在对面淡淡一笑，手时不时翻一下书。
“你进去看，我自己能收拾，我虽然年纪大些，手脚还是利索的，你和煜儿去好好琢磨琢磨法阵，这个为师可帮不了你们一点”霍鸢口里刚吃完一口饭，摆了摆左手示意她进入。
“好。”沐倾嫣老老实实地去山洞里了。
霍鸢狼吞虎咽地吃着大碗炒饭，眼睛还目不转睛地望着饭，饭里豌豆，香肠，胡萝卜，玉米，虾仁，葱花，食材多彩多样，很是用心，但他咀嚼着、盯着，心思却在别处。
器修和剑修是不一样的。剑修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一般就是简单修正，然后给其增加实战经验，大部分时间剑修都是重在自我每日修行，这也是剑修最多的原因之一。可器修却重在传承，不同的锻造手法，不同的运气方式都会是影响成品的因素，几乎整个新手期都需要师父仔细教导，以防在修行上出现纰漏。
他之所以这般谨慎，原因有二。一是他曾经见过的器修门槛太高，他对于自己的器修水准不太自信，虽然级别高，但他锻器的本事学得比剑道要粗糙，他还是教一个天品雷灵根，有点心虚。二是因为他自己曾被心魔困扰几百年，对于魔气比常人更敏感，他怕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徒弟出现问题。
可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担心是多余的，姐弟俩都是聪明人，平时相处起来不正经，可城府却挺深的，他原以为乡野日子过多了，人都会和社会脱轨，可如今看来并不是，姐弟俩还是有自己的成算的。可能是因为原生环境的缘故吧，身为师父的他反而是最不懂人情世故的，曾经也只有一股子冲劲，不喜欢动脑子，现在带徒弟了还是一个德行。
他吃完饭，用了个净身咒清洁吃完的碗，然后起身衣袖一扫，东西就消失了。他悠闲地又躺回自己的小窝，他还特地铺上了一张松软的毯子。
旁边金光闪个没完的符咒丝毫没让他睁一下眼，不过姐弟俩很自觉地布上隔音阵和暗影屏障，两人一直在捣鼓五花八门的基础阵法，聚灵阵、迷阵、困阵花样超多，两人还拿彼此评估效果，玩的不亦乐乎，但凡间按时安寝的习惯让他们很快就疲倦了，整理好东西就躺在草团上睡了。
又是一天清晨，三人各司其职，开始了规律的运作。竹林中练剑，山洞旁打铁，池塘边钓鱼，每天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这样平淡充实的日子一直持续了百来天，如今姐弟两人回来得早了不少，三个人终于又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吃饭，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掺杂一些上界的话题。
“姐，你快看我的无敌霹雳金刚八焦扇！”沐倾煜刚坐上凳子，就把自己刚炼制的扇子拿在手中展示，霍鸢随后落座，只有他的凳子是大长凳，他喜欢把半边脚踩凳子上吃饭，感觉这样省力气。他闻言偏过头仔细打量起来。
“扇子？我们也没人会用这类法器啊？”沐倾嫣落在沐倾煜旁边，也和师父一样，偏过头凑近看。
扇子的大骨小骨都是上好的玄金铁打造，这种铁矿是三阶上品的材料，扇面是一层不知道什么的淡蓝色薄纱，大骨紧密排列着，其形状极为尖锐，整个扇面都是透着微微荧光。
“我给我自己做的，这不是普通扇子法器，而是机关扇。其实这些看似尖锐的大骨不是重点，而是暗藏在紧密大骨里面的毒针，射速非常快，而这个扇面是我选择的一种名为软水绵的材质，我如果使用雷灵根的话，效果会成倍增加！”沐倾煜说着，还撞了一下旁边摸着胡子的师父，“是不是超帅师父！”
“真厉害！不过，你刚说这是什么名字？”沐倾嫣问。
“无敌霹雳金刚扇。”
“…”
“不错，功能属性、外观、名字为师都很喜欢！”霍鸢连连点头，他对扇子酷炫的外表和霸气侧漏的名字都很满意，感觉徒弟深得他的真传，就是要这么有个性。
“师父，你为什么总喜欢这么奇怪的名字？”沐倾嫣根本没有继续追问弟弟，反而把矛头指向了师父。
“呵呵呵，为师当然自有深意。”霍鸢又开始装深沉了，矜持地拿起桌上的小茶杯，吹了吹气，微抿了一口，差点没被这味道呛到，杯子里面竟然是苹果醋。
沐倾嫣只是在他对面轻轻一笑。
霍鸢装作无事发生，艰难地咽下去了那一口纯粹正宗的苹果醋，手里拿起筷子夹肉吃，慢慢讲起过往的事。
“想当初为师就是靠这些别出心裁的名字出名的。”他津津有味地嚼着肉，筷子也没停，随手又夹起一块炸鱼块丢嘴里，试图快点盖过口中酸涩的味道，
“那会儿，我哥、我师兄、我一些对手都是器修，器修市场那叫一个百花齐放，比凡间婚恋市场还热闹。他们都是年少成名，卖法器总有人为其豪掷千金，为师我只能另辟蹊径宣传自己的法器喽，在一众‘乾坤’‘八卦’等文绉绉的名字里面‘无敌霹雳’不是一下子响亮起来了？”
“真的有人买单吗？”沐倾嫣细嚼慢咽，旁边的沐倾煜非常给她姐做的饭面子，根本顾不上他俩在说什么了，只顾着干饭。
“有啊，有些犟种就喜欢图一乐，我把价格抬巨高也有人好奇买回家看看。”霍鸢夹起一颗花生米，他想起以前那些人都觉得好笑。
“师傅你这不是另类的坑蒙拐骗吗？”沐倾嫣腹诽道。
霍鸢听此言，感觉自己在自家徒弟眼中伟岸的形象遭到了损坏，连忙大声解释：“胡说什么呢？为师能在上界器修领域青史留名全靠实力傍身好吗？霍家可是器修世家！”
沐倾煜这话听清楚，心中警铃大作，紧急抬头询问道：“等一下，师父你教我该不会是霍家的手法吧？”
“对啊。”霍鸢不咸不淡地回答。
“那我以后岂不是不能卖法器啊？”沐倾煜小心地问，感觉这是要步入姐姐后尘的节奏。
“卖倒是能卖…”霍鸢吃饭的速度慢下来了，“只要霍家人不知道门路，肯定找不到我们头上的，最好是借别人之手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