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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风起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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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占云回山寨就第一时间把打探到的信息通报给李玉贵几人,听说现在祁州已经全境实行军管,原三边大帅宁中则降官三级阵前留用,朝廷调任辅国大将军、景侯顾泰北任新三边统帅,带领三万寒甲军北上破敌。北方十三州所有兵马都受其节制。

    怀、祁两州的流民里有钱有势的人家得到消息早,又有钱有车有马有护卫,成群结队行动也没有人敢动手劫掠,所以绝大部分都成功出逃,早早的过了庐、岳二州往更南的方向内迁,越往南的州县受波及也就越小。 头脑精明的一部分乡绅富户,也紧跟着跑了出去。剩余的普通百姓就遭了罪了,尤其是怀州逃出来的。大乾军突然的大败,许多怀州百姓措手不及。宁中则领兵拼死抵抗给一部分老百姓争取到了一点撤退的时间,很多人来不及收拾,只带了一些干粮和银钱就随着败军一路退到了祁州。这能从雀罗人手里逃得性命就已经算万幸,没跑出来的很多百姓不是被杀就是被虏到雀罗当奴隶。听说最先被攻破的泰州早就十室九空了

    很多人逃到祁州,路上亲人失散,身无分文,连衣食都没有着落。宁中则为了稳定军心和民心,带兵拿着刀子逼着祁州刺史和司马打开府库拿出粮食赈济流民。然后又带兵死守仙女关,算是暂时阻住雀罗人南下的马蹄。

    祁州给人感觉也是岌岌可危,怀州难民带来的恐慌迅速感染了整个祁州,祁州百姓也都加入到了流民大军,在凛凛寒风中扶老携幼蹒跚前行

    祁州实行的军管并没有挡住流民的脚步,祁州南面的庐州就跟着乱了起来。数十万流民过境,州境内所有的军队又都已经抽调到前线去了,剩余官府的衙役捕快兵丁全部龟缩回了州衙府县。州城府城县城以外的地方就变成了权力真空,缺了管制,逐渐失控了起来。杀人放火抢劫强奸罪恶无处不在。有流民饿急眼抱团抢劫当地村寨的,也有当地匪霸劫杀流民的。还有一些当地村寨从前有仇有怨的,借这个机会互相攻打的。没几天庐州境内就乱成一锅粥。

    很多没有搬走村寨乡镇在一些乡绅地主的带领下,都开始招募民团乡勇用于自保,一切想要靠近的流民都会受到攻击。底层穷苦的流民大多都断了粮食接济。庐州诸多府城县城又都打着防范奸细作乱的幌子四门紧闭不接纳流民。

    从祁州到岳州这一路上病死冻死饿死者无数。尤其是老人孩子还有身体孱弱的,冰天雪地里上演着一幕幕惨剧。

    “啪”秦仲武气的拍案而起

    “庐州这帮狗官都该砍了拿去喂野狗。”

    听完刘占云的讲述,李玉贵和路文昌也是唏嘘不已。天衍村阴差阳错逃难到了岳北,可也算是躲过一场大劫,不然被卷进这股洪流之中,又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面对这种局面,大家都感到深深的无力感。一时间屋里也没人说话,气氛十分压抑。良久,李玉贵开口问道:“岳州现在外边怎么样?”

    “听说岳州的官还好一点,虽然城里也是同样不接纳流民,但是都在城外设立了官办的粥厂,施粥救急,城里一些富商大贾也有不少出钱出人出粮,设立粥棚舍粥救济。而且官府已经行公文到下面各镇乡大寨,号召乡绅富户也一同出粮出钱救济流民么。”

    李玉贵几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就听刘占云继续道:“但是流民太多了,前两天山下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里面能跑的早都跑了,剩下的都是能活着到岳州就已经很不容易的那些最底层,官府那点救济我看也是杯水车薪,我打听到已经有不少地方发生了流民抢劫的恶性案件,这样的事一旦多起来,本地百姓肯定会越来越排外,到时候两边对立起来,还是一样得乱。”

    “这该死的世道!”秦仲武骂了一声,“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

    “秀才,你之前分析的都差个八九不离十,想必你也对山寨以后做了打算,讲讲吧?”李玉贵知道路文昌肯定这几天没闲着。

    路文昌站起身,用右手搓了搓脸,让自己能精神点,其实这几天他也睡不着,面对外面的巨浪滔天,天蟒寨这艘小船可能下一秒一个浪打过来所有人就全部粉身碎骨。

    刘占云虽然讲的不多,祁州庐州的惨像他也能想象的到。但是他不敢去想,手足相戗,易子相食,尸骸盈野这种地狱般的场景不应该只停留在书中吗?但是现实又不得不去面对。他知道他不能被吓倒。

    看着目光都集中了过来,路文昌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平静的说道:“目前情况无非就是三种,一种是朝廷大军迅速北上破敌,将雀罗人赶回去,流民过年开春陆续返乡。那我们只要按之前的想法,继续发展就可以了,凭借天衍营的武力,方圆几十里没有人能打到这里来,只要土地耕种没问题,我们就算在这扎下根了,以后稳稳发展,”

    “第二种,就是雀罗人最终击破大乾的防守,兵进祁州庐州,那没什么好说的,逃去南方也行,固守黄蟒山也行,我会选择南迁,只要人在什么都能再获得,稳妥起见远离战火的好。”

    “第三种,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大乾和雀罗在祁州僵持不下,雀罗尝到了甜头不会轻易撤军,附近这几州糜烂,官府无暇他顾,各种势力蜂拥而起。那对于我们来说是机会也是挑战,大鱼吃小鱼,有可能迅速发展壮大,也有可能粉身碎骨。”

    话说的很明白,但是事关山寨老老少少几百口子,不得不慎重。

    “我们现在不需要做什么,静观事态变化,以不变应万变,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上我们的,看样子也不用等太久。”

    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飘摇,时间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

    一转眼就到了年根底下。高大的寨门紧闭,天蟒寨的人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辎重营开始着手修建山上后营的寨墙和城关。在老陈头的带领下顺带在山寨里又修了很多防御设施。老黄头则着重带人扩建了工坊,尤其是又多修了好几个碳窑,不论是取暖还是铁匠铺都需要大量的木炭。另外又起了两个砖窑,为以后改建砖房做准备。木匠工坊和铁匠工坊也开足马力生产弓箭刀枪等装备,为了以后天衍营的扩军做好准备,乱世中想要自保,必须要有强大的武力,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后勤营则在金玉婵的带领下,开始给老人孩子们制作新衣新鞋,并且破天荒的拿出很多油来烙油饼炸果子炸糖团炸麻花。女人们有说有笑的包羊肉饺子包大肉包子,铁锅里炖的大骨头汤香气把飘向山寨的每一个角落 ,孩子们也都懂事的帮着干这干那。就连路小碗这样平时喜欢到处玩闹的都乖巧的跟在她母亲的身边帮着包着饺子。

    天衍营和乞活营也破天荒的没有训练,李玉贵秦仲武带着人把山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

    日子再难,也要快快乐乐的和家人一起过个年!

    好像因为年的到来,最近雀罗人和大乾也都消停了下来,双方都在祁州仙女关僵持着,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就连流民好像都无影无踪了,这两天山脚下一个都没有出现。

    李三黑和刘承霖路锦言三个和几个乞活营的兵站在寨墙的城关上,今天又轮到他们仨站岗放哨,刘承霖一边跺着脚一边使劲搓着冻红的手,抱怨道:“黑子哥你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还忽悠我跑这城楼子上挨冻,现在在屋里守着热火盆不得美死?这大年下的还得守岗!这大过年的还这么冷谁会嫌自己命长跑来我们这撒野。”

    李三黑被他絮叨的头疼,上来就抽冷子照二老肥的屁股踢了一脚,差点把他踢个跟头,

    “能不能闭嘴?刚才别人打扫卫生干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站这冷了?信不信我去找你爹说晚上让咱仨继续在这守着?”

    刘承霖怕他真的犯虎去找刘占云,挨了一脚也不敢吭声。这大过年的谁不想回寨子里好吃好喝痛快乐呵,蹲这喝风?疯了吧?

    一旁路锦言无奈的说道:“你俩就说你俩的,三哥你非得带上我干嘛?我倒是想跟着干活,你俩非拉着我跑这来站岗,要不然我现在是不是小热茶水都喝上了!唉,交友不慎!”

    刘承霖提鼻子闻了闻,闭上眼睛美美的咂摸了一下嘴,陶醉的感叹:“我都闻到炖肉的香气了,过年真好啊”

    “咦,你们看,都这个时候怎么又出来流民了?”路锦言指着下面远处山脚下说道。

    李三黑和刘承霖也都听闻凑了过来,扒着墙头往外看。

    就见远处树林里陆陆续续走出不少流民,看数量大约能有一百多人,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着艰难往前走。他们刚走出树林不久 ,又有二十多个身影从树林里蹿了出来,看打扮都是男人,好像手里还都拿着棍子棒子之类的东西,别看这群人少,但是动作很快,一会儿就追了上去,劫住了刚才那伙流民。

    两伙人在那说了几句就互相争执了起来,进而开始了推搡,别看后来那些人人数少,但是不仅没有吃亏反而占了上风,手里的棍子劈头盖脸的打下去,一会儿就打倒了好几个,领头的几个人冲进人群里,像是想把里面的几个人拉扯出来,旁边的流民拼命阻拦有不少上前帮忙都挨了棍棒,流民里还有一些小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痛哭哀嚎声伴着怒骂声传的老远。

    李三黑气愤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突然转身就下了寨墙,路锦言赶紧追上来拉住他,急问道:“三哥,你要干啥去?”

    “大头,走,咱们去管管闲事”李三黑用双臂一用力,抬起沉重的门栓。路锦言知道拦不住,只能跟着帮忙把寨门打开了一半。两人就跑了出去。

    刘承霖正专注的看着热闹就看两个人影从下面冲了出去。仔细一看竟然是李三黑和路锦言。不由得大急,在上面放声大喊道:“哎!我说你们俩!在上面看会儿不行吗?非要凑跟前看啊?”

    李三黑两人也没理他,继续沿着山路跑了下去。

    “大过年的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刘承霖长叹了一口气,指着一边同样站着看热闹的乞活营的人抱怨:“你们咋不拦着点啊,这黑厮这是又去闯祸去了。”

    乞活营的人知道这三个宝是李玉贵路文昌和刘占云三个寨主的公子,因为三个寨主的关系,平时三个少年都是恭敬有加。听刘承霖这么一说也都着急起来,石头正好就在寨墙上,闻言走了出来,憨声憨气的说道:“要不俺也下去看看吧。”

    “好好好,咱俩一起下去”刘承霖指着另一个乞活营的人说:“你快去山寨里面禀报,就说李三黑出去闯祸去了,其他人守住寨门”然后拉上石头就下了寨墙,跑出山寨追李三黑两人去了。

    李三黑两个人最近锻炼的挺有成效,身体又健壮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一些。从山上快步奔下,没一会就到了跟前。

    此时才看清这两伙人,人多的一伙儿大冬天都穿的破衣烂衫,虽然穿的也是棉衣但是造的又脏又破,一个个蓬头垢面,面露饥色。男女老少都有,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被棍棒打倒在地。有的受伤躺那呻吟,有的已经昏死过去。一些孩子和老人跪在那里守着受伤的人无助的哀嚎。

    还有一些人可能是饿的,想上前帮忙,却无力的瘫倒在一边,大口喘着气。

    另一伙人能有二十几个,都是男的,虽然也都穿着破旧的棉袄,但是看着状态比这一伙儿人要好上不少。都拿着棍棒,几个人强拉着几个眉目俊俏的女的要把她们从人群里抢出来,另外的人拿着棒子追打过来阻止的流民。这边流民虽然人多,有些人也都拿着粗细不同的棍子当做武器,但是依然处在下风,没几个回合就又被打倒了几个汉子。

    眼看这帮抢人的就要成功了,有一个为首的汉子,一边猥琐的抓着一个女子一边淫笑道:“跑啊,你们能跑哪去?识相的早点把人交出来何必挨这顿打?”

    流民中有个一直反抗的中年汉子,捂着头厉声喊道:“光天化日你们就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你们干那么多缺德的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呵,报应?老子做了一辈子的好人,最后不是也落得个老婆孩子饿死的结果,老子算看透了,好人,屁都不是,只配饿死喂野狗,老子就是不当好人了!还是当坏人来的痛快,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那人不屑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讥讽。跟着他的也都哄笑了起来。

    那个头上受伤的中年汉子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一个又一个被打倒,几个女子眼看就要被抢走,眼泛起一片血红,钢牙一咬,直挺挺跪了下去,哀求的道:“大爷,看在我们都是穷苦人的份上,放过我们吧。我给你们磕头了”!说着就梆梆的不停向地上磕头,几下额头就血肉模糊。

    一个拿棍子的小年轻看自己老大没发话,直接冲上来一脚就把中年人踹倒,紧接着一口浓痰吐在脸上,骂道:“现在知道求饶了?他妈早干啥去了?刚才那股子厉害劲呢?”说着就照中年汉子的身上猛踢。

    “住手”

    一声大喝从一旁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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