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商议扩军
年关将近，但是随着剿灭天狼山这件事情传播的发酵，天蟒寨附近开始不太平起来，经常会有看着就不像是良善百姓的人三三两两的在周围出现。立在山下远远的观察山寨。过了几天竟然还有人慕名而来，找上门要求加入天蟒寨的。这些都是李玉贵他们之前没有考虑到的。现在突然变成别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了。
出于安全的考虑，山寨暂停了一切外出活动，山寨大门落锁紧闭，并且加强了夜间的巡逻。防止有天狼山的残余勾来其他山贼报仇。另外那些前来投靠的人，没办法分辨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李玉贵也懒得在他们身上花精力，所以一律拒绝。不管他们如何恳求。天蟒寨也没让他们进寨。
识趣的都自己就走了，还有一些好言相劝听不进去的在门口撒泼打赖或者卖惨哭嚎，李玉贵直接让弓兵队用没装箭头的箭从寨墙上射下去，那铁背弓的力道可不是吃素的，就算弓兵队无心伤人没使全力也没往要害上射，但是这箭杆打到身上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最后统统被乱箭射跑。
可是刚消停了没两天，又有人来拜山，这次来的却没办法乱箭赶走，因为来的都是岳北一些村寨的老百姓，由族长村老的带着来给山寨送礼的。
赶着猪牵着羊，挑着酒水和粮食的这是一般的标配，除此之外还有送鸡蛋鸭蛋的，送鸡鸭鹅狗的，送布匹的，送点心的反正是五花八门。最多的时候一天来了五批。就连以前来过的田家村的村老也带人又来送了一次礼，不过这次官府的探子可没跟着来。两边对之前的事也都心照不宣。
这些来送礼的虽然都是来拜山送年礼的，其实也是分为两类：一类是远道而来的村寨和大户乡绅，他们都是以前跟天狼山有仇怨或者被欺压过，听说天蟒寨灭了天狼山，特地跑来感谢，顺便再结个善缘。另一类就是黄蟒山方圆三五十里的村寨了，身边横空出世这么厉害的一方势力，肯定是要来拜拜码头的，同时也是来试探一下天蟒寨的态度，这天蟒寨如果也是个贼窝子，那以后可能少不得要研究怎么防备，如果这天蟒寨要是与邻为善好相处的话，那花点钱能保个平安就更好了。所以周围这些村寨乡绅送的礼都普遍要比前面那一类访客要重一些，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每一家都封了二百两银子的贺仪。
刚开始的时候李玉贵他们几个寨主看着人家大老远来送礼的份上，还都一起热情接待，但是后面送礼的越来越多，脸笑的都僵了，就纷纷找理由不再出面，把接待的事都推给了路文昌，可怜路相公天天穿着他那套高级行头，在寨门前跟个吉祥物一样迎来送往。
路文昌虽然辛苦一点，但这也有个好处，他的文人形象给了来的人极大的好感，戒备心里瞬间就放下一半，山寨寨主都如此温文尔雅，想来这天蟒寨也并非是虎狼之窝。很快他们就放下了另一半心，因为路文昌除了实物礼品外，贺仪的银两一概不收。理由是银两山寨不缺 ，山下百姓生活清苦，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几钱银子，所以拿来的实物礼品，山寨收了，但是银两是一概不收。而且山寨还准备了一些农具铁器、食盐白糖作为回礼。这就让周围的村寨来人欣喜万分。
他们心里由衷感叹：看人家路寨主这打扮气度！你看人家这寨子建的！确实也不像是缺那仨瓜俩枣的。这送到跟前的钱都不稀得要，还能回手去抢你那点？而且路文昌明确的跟大家表示了，如果有山贼跑到黄蟒山这周围一亩三分地上撒野，天蟒寨也不会坐视的，这就等于给周围的村寨吃了一个定心丸，于是大家都把心放在肚子里，欢天喜地的告辞回家。
就这样折腾八九天终于是慢慢消停了下来，能跟附近村寨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是天衍人能否安心在岳北扎下根的很关键的一步，目前看效果还不错。
在所有人都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的时候，又有事情发生了。
这一日，李玉贵路文昌等几人正在大风堂里商讨明年山寨发展的问题，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过完年转眼就开春，涉及到开垦农田和菜地的事。山寨里虽然前营后营上上下下的还都有一些能种菜的地，但是山寨里人口多啊，老老小小的好几百口子呢，光靠这点地也是供应不够。更何况还得种粮食。目前山寨粮食消耗很大，粮食问题也是一直困扰天蟒寨的大问题。虽然之前连抢的带采买的还有最近送来的，仓库里各种粮食还有不少，但是毕竟只出不进也挺不了多久，而且光靠采买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开春下山种地是势在必行。
老黄头和老陈头领着一帮辎重营的庄稼把式围着黄蟒山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决定就在山下树林那边开荒种地，因为那里土质比较好，离水源又近，而且离山寨也不远，如果有什么意外，不管是出去支援还是撤回山寨都十分容易。不过选在那里就得砍掉一大部分树林，让那里变成一片开阔地，不仅是增加耕地面积，还方便山寨上面的观察瞭望。砍下来的树也可以盖房和用做架设围栏。这个工程就很大。山寨倒是不缺大牲口，抓点紧干赶在播种前都还是可以解决的。
接下来谈论到安全护卫问题就出现了分歧，天衍营和乞活营总共就那些人，要训练，要守夜，要巡哨，还要轮休，现在已经是兵力不够捉襟见肘，未来如果再抽调人下山守护耕田，那更是不够。耕地不守肯定是不行，那这就涉及到扩军这个迫在眉睫的事上了。秦仲武路文昌的意见是面向附近村寨的青年招兵，相对来说知根知底，趁着天蟒寨目前跟着周围村寨关系还都不错，借这个机会更深层的捆绑。
但是孙郎中和老黄头、老陈头这几个长老却不同意，他们觉得现在没有必要吸纳外人，天衍人初来乍道，只有自己人可以相信。要扩军也要面对辎重营自己的后生扩。活干不完大不了再多买点大牲口来用，刀把子枪杆子还是攥在自己人手里才放心。
秦仲武开口解释道：“叔叔们，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舞抢弄棒上阵杀敌的，我们会从山寨里再挑选一些人，但是总不能让咱们村的都进天衍营吧？早晚是都要对外招兵。”
老黄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那是以后的事，小子不要觉得你们打赢了几场仗就小看所有人，现在我们刚到这里时间还是短，你小子看那些上门送礼的一个个都笑呵呵的就觉得他们都是好人啦？他们那是怕我们，怕天衍营。他们也没弄清楚我们这山寨里面到底是怎么个事。我们也没摸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老陈头插话道：“黄老头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是这话说的对。”他也不理老黄头的白眼，继续说道：“那个田家村的，之前你们不是还怀疑他们带着官府的探子进寨来了吗？这帮子人真的可靠吗？”
这话一出，秦仲武和路文昌刘占云都陷入沉思，无言以对。
孙郎中看着他们不吱声，也发话了：“我觉得要扩军可以，先从山寨扩，人少可以先少招点，几十个应该还是可以的，你们不是也在走精兵路线嘛！话说回来兵员一下子扩多了文昌那边后勤压力也会很大。那既然招的不多，还是先从自己村里人招。剩下的等我们站稳了以后再说。”
老头顿了顿，看向李玉贵又郑重的开口道：“牛家寨和青龙镇的事还不知道完没完，我觉得我们还是低调一些，官府那边也不得不防啊！
李玉贵其实觉得两边说的都有道理，秦仲武刘占云这些年轻人是想快点发展天衍营，有了强大的武力，在现在这个纷乱的世道里才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另外山寨想要发展光靠这几百人是远远不够的，不想像以前一样封闭自己就得吸纳新鲜的血液。把周围的村寨跟天蟒寨捆绑的越快越紧，在这里才越安全。而孙郎中老黄头其实也不是完全排外，信奉老成持重稳扎稳打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玉贵正在思考该如何抉择的时候，李三黑一遛小跑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李玉贵刚想骂他不守规矩。就听李三黑着急的说道：“爹，秦叔你们快去看看，山下有情况！”
众人都是一愣，李玉贵问道：“出了什么情况，你好好说”。
李三黑连忙回道：“刚才山下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好多的人和马车，你们快去看看吧！”
李玉贵看他也说不明白，赶紧和众人一起出了大风堂，喊着在校场上训练的天衍营的人一起上了寨墙。
寨墙上今天正是弓兵队的木生领着几个人值守，此时他们正站在门楼上一边往远处眺望，一边议论着啥，听后面有动静，见是李玉贵他们领人上了寨墙，纷纷让出了位置。李玉贵等人满是狐疑的顺着木生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还真就像李三黑说的，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很多辆的马车组成的车队，缓缓的从山下经过，往南边行去。
车队中马车各式各样，并不是统一制式，除了大量装着箱笼的普通板车之外，还有不少带轿厢的豪华双驾马车，车厢描金镶银远远看着就十分气派，甚至还有几辆四驾的马车，车厢造的宽阔大气，车上悬挂素色绸缎包的棉帘，富贵堂皇，拉车的马也都高大神俊，一看就应该是高门大户或者是官宦人家的马车。车旁还有不少骑马的骑士在车左右看样子是充当护卫，马车后面还有不少男女都背着包袱步行跟随，加上山路本来就不宽，这就更显得车队很拥挤庞杂。
李玉贵往车队移动的方向眺望，远远看不到头，从后面林子里的山路上还源源不断的走出马车和行人。这种情景是李玉贵他们自从搬到这里以后都没见过的。黄蟒山虽然不能说多偏僻，但是也并不挨着官道，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人和马车经过。
看这些人里面男女老少都有，并不像是大型的商队，再说什么大商队会钻山沟？不怕山贼抢吗？更何况这队伍里还有那么多带豪华轿厢的马车。如果说是哪个高门大户或者是官宦大家搬家迁徙，也不像。这队人也太多了，眼前就能有千八百人的样子，两面还都看不到头，谁家能有这么多人？而且李玉贵他们看了一会，发现这些人并不都是一起的，因为已经有好几伙人离开队伍，跑到一边歇脚打尖吃饭，他们互相之间也没有交流。车队脚步也没有因为有人离开而停下，依旧缓缓地往南行去，看样子应该是互不统属。
李玉贵又看了好一会，确认这帮人应该就是路过，并不是冲着天蟒寨来的，于是放下了心，但是又不由得疑窦重生。问旁边的路文昌：“秀才，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路文昌看着远处的车队，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分析道：“具体的看不出来，这些车队看穿着和用具应该都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有护卫有仆从，而且看这个数量绝对不是一家一户，甚至都不止十户八户，这么多人不走官道走小路，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秦仲明兴奋的道：“唉？这车队看着就富得流油。要不我们下去干他一票啊？这么大一块肥肉从嘴边过，不咬一口太可惜了”。
“疯了吧你，下面看样子得有个几千人，你真以为自己是战神啊？我们这点人下去是去送死吗？”秦仲武教训了一顿弟弟。转身对李玉贵等人道：“看样子就是路过，既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估计也没什么事，咱就别都耗在这了，让木生他们盯着点就行了。”
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来，李玉贵也点头同意，叮嘱了木生几句，然后让天衍营的都回去训练。自己跟几个寨主和长老回大风堂继续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