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个乖巧懂事的徒弟7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三年,两个人相互陪伴着,这不归山上倒也没有那么冷清了。
听桥点头之后,陆行隽就开始出去接悬赏了,她让他一步步来,接一些武功没那么高的,他自然是听的,不会出现阳奉阴违的行为。
至于武功高低的评判,则是由她过眼,也许和实际有点差别,但是不大。
悬赏的消息可以从探海阁那边拿到,探海阁拥有各路人士的逸事,也就是八卦,至于动向,也是清清楚楚的。
听桥作为探海阁背后的大腿之一,她的徒弟过来问一下消息是很顺利的。
陆行隽每次出去都把事情解决得很快,路上还有时间去追查他仇人的消息,无果便急匆匆赶回不归山。
哦,顺便给师父她带酒带吃的。
不过他也不是每次回来都能见到听桥的,她将自己会的都教过他之后,便开始做自己的事了。
她有一事已经托探海阁查了很久,至今还未有确切的消息,她没法一直干等着,有时即使仅仅只是一个小道消息,她也会亲自跑去一趟。
陆行隽也想为她解忧,外出时不仅追查他的仇人,也帮她打听当年她没砍死的那个人的痕迹。
听桥知道后自然是让他低下头,拍拍他的头,笑道“我徒弟真好”。
为什么说让他低头呢,因为这个人身高窜得太快了,听桥的身形已然算高挑了,结果还是比他矮了大半个头。
没事,师父也不必比徒弟高。
这日,领完悬赏金的陆行隽赶到有间客栈,他打算如往常一样带些酒和菜回去,这几年他多少摸清了她的喜好。
他刚进去,客栈小二就对他说:“那位小姐在楼上雅间,我带您过去。”
那次她的生辰后,两人忽然有了默契,每逢节日就来客栈吃一顿,包括两人的生辰,还会特意让厨子做长寿面送上来。
一来二去,客栈的小二就眼熟了这“捧场”的两人。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人特别好看,所以他会印象深刻。
得知是哪个雅间后,陆行隽便走上去寻,他站在门外,并未直接推门进去,敲了敲门,“师父,行隽回来了。”
听桥掀了掀眼皮,“进来吧。”
接着又仰头喝了口酒。
陆行隽还未推开门,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酒香,这一进来果然全是装酒的陶罐,她浅色的衣袖都被酒浸深。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喝这么多。
他走过来把她周围都收拾整理好,然后才在她身旁坐下,同时问她:“师父,你是遇上了什么吗?”
遇上了什么?
听桥笑了笑,有些悲凉的味道,“我倒是想遇上点东西。”
起码让她知道她最后一个仇人究竟是死是活。
这些年没有他确切死亡的消息,她就一直安不下心来。
她也没多少年好活的了,在死之前定是要把仇人都解决了。
陆行隽听懂了她的意思。
“我会尽我所能帮师父打听到消息的。”
听桥歪着脑袋看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她瞧人都有些朦朦胧胧的。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随后晕乎乎地凑近看。
她才发现他眼角那有一点泪痣,若不是这样近,她恐怕还瞧不见。
嘿,她收的这个徒弟还挺好看的嘛。
陆行隽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往后退的本能,这并非是抗拒她,而是并不习惯她靠得这般近。
近到他也仔细瞧了她那张雪白且不失绮丽的脸,三年前就有传闻说“愁煞剑”容貌姣好,他虽然没多见武林中的美人,可他还是觉得她定是最好看的。
陆行隽喉间一紧,身体也僵到不行。
他怎么能这样想师父……
他垂了眸,不敢再直视她,双唇也紧抿着。
若是平时,听桥早该发觉自家徒弟的古怪了,偏偏她现在喝醉了酒,连坐姿都歪歪斜斜的。
眼前是她信任的徒弟,就连警惕都没有了。
手一松,软趴趴地就要倒在他身上,陆行隽下意识去接。
听桥的脑袋便靠在他的脖颈处了,口中呼出的气息温温热热的,好似亲在他锁骨那处。
陆行隽佯装镇定,脸都绷得没表情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以此掩盖他仓惶的情绪,“师父,我带你回不归山。”
听桥又是歪头瞧他,不过这回只看得见下巴,说话含糊不清的,“好嗝,但是你要背我。”
陆行隽自然道:“好,我背你。”
他叫来了小二,结了账,便把听桥背着,一步一步走向不归山。
本想轻功快些回去,可他速度一快,她就在他背上哼哼,“徒徒不乖,师父好难受。”
陆行隽只好慢慢走回去。
好在今天的月色不错,路也瞧得清。
在路上,听桥也没有停止呓语,喃喃着说道:“我还是要早点解决的。”
陆行隽附和:“嗯,我会帮师父的。”
她笑笑,还关心了他这一趟出去的收获,“你呢?这次的人好对付吗?”
陆行隽:“那人武功其实不怎么厉害,不过别的手段很多,我花了几日才解决他。”
“是么,那你的名号要传得更响了。”
“师父岂不是更加有名?”
“哈哈……对了,关于你的仇人,你查到了什么吗?”
陆行隽没有瞒她:“我记得那人身上的布料质感和普通的布料不同,我去问过一些布料商……”
听桥闭着眼听着,“能找到线索就好,还有,你说你在那人身上问到过一种奇异的香,我打听过,很可能是皇室那边的天星七香,那人或许和皇室关系密切。”
陆行隽一边听着一边稳稳地向前走。
“我知道了,多谢师父。”
到后半段路程,听桥便是半睡半醒了,趴在他背上昏昏沉沉的。
她冰冷而又柔软的脸无意识地蹭着他脸颊,温热的呼吸,夹杂着酒香,一阵一阵的扰乱他的心。
少年或许还未开窍,说不清此时的感想。
他只知她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心中早已把她当做最特别也是最亲近的人。
竹屋檐上的碎玉风铃随着他推门的风轻轻地叮叮,他为她打扫过房间,所以不用烛火也能知道床铺在哪。
他熟练地把她放下,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陆行隽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她床边安静地看了她一会。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清楚。
倒是忽然庆幸自己来了这里拜她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