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真是和他一个混蛋样……
“对不起啊，我是想着我们两个都是最后到班上报到也是坐在最后一排，如果我和张熙媛坐，我可能会被调到前排，或者她到后排，你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个同桌。”
嗯……非常有理有据。
“可能我想到别人不会想坐在后面，我也不想麻烦别人，就没考虑到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个聒噪麻烦的人，我没发现你这么不爱“正常”说话？”
别人什么想法，你又知道了？
祁璟勘还是一如既往自作多情。
“这么抵触我，早知道你爱学习就应该坐在前排的。”
我谢谢你！我最讨厌坐前排了，耽误我自主学习。
我可不希望在我放空冥想数学方程式的时候被语文老师叫起来背古诗文。
那一刻我会想杀了想让我坐前排的祁璟勘。
“你要是不想，也没关系，我也是随口一说的，毕竟我喜欢近朱者赤，但我以后尽量不会打扰你的学习。”他一字一句和她正儿八经地解释，每一个字都像把她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放在火上烤。
压在喉咙里的好多话又给退了回去，心口被烫了一下又像立刻被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反反复复裹挟着，最后一阵干涸低压出声：“我只是有点生气，抱歉，我口无遮拦了。”
他倒是来了兴致急促追问：“你生气，为什么？”语调低沉沙哑。
“我……”
“我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他突然凑近看着她，目光如炬。
啊？我怎么回答上来，怎么组织语言能准确表达我的意思？我说我有点在意你？这……怎么好说出口，也许是因为我那些阴暗面呢？
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发自内心真诚地喜欢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我连自己都读不懂。
我他妈会对你有兴趣，见鬼了，好割裂。
“因为你前面那套说辞让我误会你对我是利用，我只是满足能和你做同桌的价值，所以一时冲动，我没有抵触你。”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吧。
“我最讨厌背刺和利用。”
这是实话。
“好，我懂你的意思了，口无遮拦的人是我，我确实有点一意孤行，肆意妄为了，一时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他拉开距离，双手将手指交叉相扣放到桌面上，拇指在虎口处摩擦，声音透着低沉，一种“做检讨”的道歉意味和悲凉感。
“我…我帮你！我帮你提分，和我一起考大学吧。”她这话说出口时，将说的分贝刻意加大了一点，想让他看到自己内心最坦荡的一面。
他沉沉想到，背刺和利用？
到底生活里经历多少痛苦的事情才会因为这样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说出这么沉重的词。
我以前那会就知道你看起来不太会和人相处，以为只是不熟，现在再看，你好像很孤独，也是高一那年就看到你在外面打工赚钱了，才发现我对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
他转脸，笑眼盈盈，真诚相待，“谢谢！江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不客气。”
她继续看了会书突然问他，“你数学想考多少分？”
“90分及格。”
“这对你的及格要求还挺高的。”
祁璟勘耸了耸肩无奈道：“可不是嘛，我数学零基础。”
“你现在是五六十多分？”她想到后面墙上贴着的入学成绩单，向后看去。
他趴在桌子上，撇过脸，语气慵懒：“对的，是不是有点难度啊，江老师？”
江奕璇呼了一口气平淡道：“还好，就是基础差点，要补习很多基础知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帮你补习？”
“你有时间就可以，因为你不是还要学习嘛！不想占用你太多时间。”
“行。”
“江奕璇……”
祁璟勘摸了摸后脖子，思忖片刻，与她听到他叫她的名字的这个瞬间同时对上，目光如同水波潋滟，柔情似水，暗流涌动。
“谢谢你！那我的未来就交给你了，江老师？”
“麻烦你了！”
“我需要给你酬劳吗？你想要多少？不管我考没考上大学，毕业后我都会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你的未来交给我……
有那么一瞬间诧然，从来没有人说过要在未来会承诺她一个愿望，一种又惊又喜的感觉像洪水猛兽一样迅速席卷八荒，她像是想到什么后又自嘲一笑，“愿望？你认真的？我的愿望你可能实现不了。”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微微抬起下巴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出声。
“好。”她还是应下了。
“不过，你怎么没想到让老雷和你家里人谈一下，给你做辅导，或者请个家教？”她侧眸询问情况。
“我爸妈不管我……”
他像是察觉什么收回了他未说完的话又立刻转移话题点，“没什么就是你知道吧，我上课都想睡觉，特别困，那些照本宣科的死板教学就像催眠曲一样，我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但是女同学不一样，赏心悦目，声音也好听。”他轻轻吐出后面那一句话，盯着她的杏眸，像平静的湖面下不动声色地搅动暗流，声音响起连带着她的胸腔起伏不定。
真是和他一个混蛋样…………
＊
“下课了！”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由刚刚的一片寂静顿时哗然，欢呼雀跃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家纷纷收拾东西迅速离班，江奕璇和祁璟勘，甘屹还有张熙媛以及班上的几个同学都是跑通生。
“以后你记得这种类型的题目就先把它平方代出来，然后再写下一步……”江奕璇正在给他讲题，书本放在书桌中间，他不经意靠近，她还投入在给他讲题的瞬间没回过神来。
他的手指指腹猝不及防地轻轻触碰到江奕璇指到纸张的食指，仅一瞬像电流涌过直击心跳。
由于靠得太近，右手手肘挨着她的左手，衣服布料触碰下因为一些微微的摩擦动作发出细细滋滋啦啦的碎声。
一股香草烟味和他身上的木质香直逼鼻翼，像盘丝洞里编织的一张网，一旦陷进去，丝线一点一点勾住她的一切，拉她下坠。
身体里刮起一阵狂风又夹带了窗户缝隙里流进空气里的湿气和粘稠。
她急促反应抽离，声音夹着一点颤音，“就…就这样吧，你懂了吗？我回家了。”
嗓音轻快：“好，懂了，谢谢江老师！”
“叮——”一个微信聊天框从他的手机界面跳出来，他一看消息嘴角勾起，愉悦之色尽显。
“拜拜，明天见！”他把书本迅速放进自己的黑色背包里，抽身离开，走的很快像一阵拂过的风。
张熙媛也紧紧跟在他的后面，一前一后又和他自然而然地搭话，她看的是他们的背影和她的鞋头与他的影子若有若无地接触在一起后又立刻离开，触不可及，那种感觉像冷空气里突袭一股暖流，冷热交替。
她恨不得把他天天捆绑在自己的身边，上课的时间，下课的时间，午休时间，自习时间，吃饭睡觉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
这是什么诡异的心思？
哎…………
我在想什么？
我是怎么了？
这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涌上江奕璇的心头，她渐渐听不到他们两个在前面说着些什么好笑的事情，只是看着他笑得真的很开心，很放松愉悦的心情。
她悄悄追上去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起回家，无声无息陪着他慢悠悠走了很久的路。
寒暄几句后，江奕璇再次看向前面，他们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她拍了拍脸，抬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月亮，呼出一口凉气，“我到底怎么了？竟然会想尾随人家，我真是疯了。”
为了平复内心的燥热她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随机播放了一首歌曲。
是sofia的《crazy in love》
“i touch on you,
more and more every time”
立体环绕在她的耳朵里，从外耳道击溃鼓膜不断流入耳蜗，刺激神经。
江奕璇很喜欢听歌，听歌能让她陷入另一个理想的乌托邦，能缓解她内心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可是这首歌加剧了她内心的渴望，发疯似的诉求。
可望不可及……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