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朋友
孙诚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跟宋玉玉和董婷一起从走廊那边拐角走到电梯厅等着电梯，然后有些不理解的跟她说着：“跟谁碰撞或者说争口气？这些想法我都没有，我就是纯粹是为了入手国群钢铁的股票而已。
婷姐，你不用把这件事情看的那么严重的。再说了，要是被打压，他们总不能打压我一辈子吧？那只股短期内被他们扭曲走势，可大势不变，特别是在打压之后一旦爆发，反弹力度还会更强烈。”
电梯打开门，三个人走进来，董婷美丽的脸庞在孙诚说完话之后并没有任何的轻松神色，倒是一边的宋玉玉接话过去说着：“最近好像不少舆论都在发声，说什么产能过剩，而且特别用举例子的手段，说今年全国钢铁转型失败，结构调整难度高，而且财务报表数据也被分析成一团糟。
我都怀疑是不是那几个炒作钢铁股的人已经脱手了，不然的话不会这么玩。这段时间里钢铁股是要遭受重创了。”
难道我的设想真的太单纯？但不论是人为诱导或者是控制舆论，哪怕是用庞大的资金让k线图走出他们心中想要的图案。但是这一切还是要回归企业本身的。孙诚没有言语，看着缓慢关闭的电梯门陷入了沉思。
周六，孙恒毅依旧是早早起床，至于隔壁房间的王豪杰，还有二楼上单独享受一层别墅空间的赵香云他都没有吵醒。
出来后跟遛弯一样，在街道上转悠散步，顺便吃了顿清淡的早点之后，孙恒毅继续漫步向前走着。
一个多小时的慢速步行，让他浑身感觉舒服的很，这几年里心脏总会突然出现各种问题折磨自己，所以孙恒毅也小心谨慎的锻炼保养着身体。
漫步、挤公交，一切的做派和那慵懒的模样，孙恒毅这个瘦弱的身体和质朴的笑容，看起来跟地道的老明华人没什么不同。
到了上午九点多钟，孙恒毅已经走进了眼前看起来挺宁静的小区里。
这里的小区建成很久了，记得当初黄石川在这里买房子的时候还借了自己两万块钱，房价当初好像是五六千块一平吧？现在呢？估计超过十二万一平方了。
整天嚷嚷着去杠杆，全国规模最大的杠杆在楼市，量最大的杠杆在金融。就像外汇和各种期货的杠杆一样，怎么去？去了以后还有的玩吗？这就是个杠杆无处不在的时代，每个主动去加杠杆的人，都以为自己能够用杠杆撬动全世界。
现在自己都在研究着要不要找第三方，用缴纳保证金制度，来做个小倍杠杆呢。至于加杠杆失败后被强行平仓一无所有的最坏结局，孙恒毅根本就没有想过。
孙恒毅走了大门侧身继续向前，这里是他老朋友住的地方，很熟悉。
敲响了眼前这扇房门，里边的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一个微胖女人头发也有些花白，当她看到孙恒毅立刻惊喜了起来：“恒毅？！恒毅来啦？感觉可有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之前问老黄你怎么也不来串门他也不吱声。快快快赶紧进来，你吃早饭了没？嫂子给你做点饭去。”
孙恒毅看到黄石川的老伴，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个单纯而又善良的女人平时也很照顾他。
一边客套着一边进来，正看到黄石川坐在沙发上泡着一壶茶看电视，黄石川家的电视机，只要他在家，必然没有什么狗血的综艺与电视剧，只有各种各样的新闻。
“来的挺早啊，今早就跟你嫂子说在市场多买点好菜，还买了条你喜欢吃的鳜鱼，我这边有好酒咱们再喝两杯。我还以为你会叫上小诚一起过来呢，怎么没喊上那小子？”黄石川看着孙恒毅笑着说了一句。
“那小子好像跟我八字不合，总是跟我闹别扭，我也跟他闹别扭。这小子，总有一天有求着我的时候。”说到孙诚，孙恒毅叹息了一声。
在隔离审查的时候、在监狱里、在说到有关股市的事情时，黄石川的神情态度跟现在完全不同，这时候的两个人，相处之间才有多年好友的味道。
孙恒毅喝着黄石川给他递过来的茶水，几口喝完放下杯子露出微笑，似乎想起了两个人的曾经，也似乎在品味着茶水的甘醇。
现在很多人都会说自己的朋友多少多少，还有很多人都会说，我哪个朋友很有钱，我哪个朋友人很有实力或者是当官的。
可那些能叫朋友吗？
人这辈子，能有个真正交心的朋友该是有多难，譬如眼前这两个人，不论是现在各自的位置和角度，都让他们有很多矛盾，可偏偏多年前命运让两个人成了对脾气的好朋友。
“还是这么不解风情，我突然后悔把我珍藏的茶叶拿出来专门等你了。”黄石川看着坐在身旁的孙恒毅，抱怨着他的同时嘴角也带上了笑意。
孙恒毅把泡茶的紫砂壶拿起来给自己倒上一杯又往黄石川被子里添了一些：“石川哥，你今年也五十岁了吧？时间过了可真快，这一眨眼的功夫咱们俩就都老了。
你这边是怎么打算的？熬过这几年就退下来？还是准备拼一下往上爬一爬山？到时候还能把级别提高些？”
面对孙恒毅突然的询问，孙恒毅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你都说咱们都老了，那还准备来腐化我？对得起你张口闭口的多年老朋友吗？”
自己还没开口，一些想法就被黄石川看穿了，孙恒毅尴尬的笑了笑，一边喝茶，一边把后背倚靠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了身旁的报纸杂志就随便看了起来。
“恒毅，收手吧，咱们都老了，享享清福放手让年轻人去做吧，时代总是在变，年轻人的舞台咱们也别老是占着，就多留给他们一些。我感觉小诚就很不错，现在开始炒股没经验，但是看得出来天赋能力都不错，以后也不会缺你的钱花，为什么非要自己费心费力的再去做这些事情？
如果邱敏还活着，我想她最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种情况，老实本分一辈子的人，到最后变成这种样子。”对于孙恒毅婉转的表达，黄石川说的话就很直白了。
孙恒毅这次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就跟你不会因为金钱去动摇你的很多想法一样，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也跟钱无关的。
人要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想去实现的东西，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跟那些精神麻木，每个月拿着微薄死工资的人一样？过着一眼就能看清自己一辈子的任命生活？”
两个人聊着天，可都发现很多事情，包括以前好朋友之间的感觉，正在慢慢的改变，而且哪怕是两人抛弃了彼此身份只谈友谊，还是没有了以前的味道。
至于孙恒毅，似乎不想再跟黄石川多说，不断的看着手中的杂志与报刊。
中午在黄石川家里吃的饭，两人都喝了两杯，年纪大了喝两杯意思一下过过瘾就好。都没有喝多。
从开始一直到孙恒毅离开，黄石川该说的，隐晦的或者直白的，都跟孙恒毅说了，他相信孙恒毅知道自己的意思。
提前约好的一场老友之间的见面，在平淡与安宁中结束，或许是为了各自的情怀，或许是祭奠曾经一起张扬一起幼稚的青春。或许等待他们再次能找出当初感觉的时候，应该是他们都年老不再过问身外事的时候了。
在孙恒毅走出小区楼道之后立刻就拿起电话拨打了过去，看着表情似乎有些着急。
“喂？”对面很快接通，传来了赵香云动听听带着疑惑的味道。
“情况紧急，先不要多问，我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我现在说，你赶紧记下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孙恒毅，在离开老朋友的家里之后，立刻打了个奇怪的电话，打给了除儿子之外最为信任的赵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