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062
第六十二章葛虹的问题的确很尖锐 , 以至于她的话说完 , 包厢内就整个安静了下来 。
仿佛连空气都有了一瞬的停滞凝固 。
但这安静并没有持绩多久 。
下一秒 , 傅斯岸就开了口 。
桌对面的男人丝毫没有被激怒 , 也没有被喳住 。
他的声线依旧平静无澜 , 反而道 :“ 为什么这么问 2“
傅斯岸看着葛虹 , 说 :“ 如果小秋有什么事做的和您的想法不一致 , 您会怎么做 7“
他的神色间也没有反问 、 质疑的意思 , 只是客观地在闸述事实 。
“ 难道不该是和小秋商量合 7“
葛虹拙手搭在圆白桌沿 , 直视着傅斯岸的脸 。
她也没有丝毫退躲 , 直接发言 :“ 我会这么问 , 当然是因为你和我会做的行动不同 。
“ 你太强势 , 太习惯控制所有事 。“
葛虹直接指出了这一点 。
包括刚刚傅斯岸的选择 。
“ 关于纪升和周铭他们的下场 , 你只告诉小秋一部分 , 难道不也是有这个原因 “
葛虹并没有全信刚刚傅斯岸所说的 , 不想影响小秋心情 , 不值得 。
虽然她也确实认可 。
但葛虹依然觉得 , 傅斯岸这么做还有着他自己的私心 。
“ 一一你想在小秋心中留下一个优雅斯文的好印象 , 不想他怕你 。“
被她直接指明的傅斯岸笑了笑 , 神色依旧平和 。
他说得理所当然 。
“ 我想让我在他心中 , 永远是最好的 。“
葛虹 : …7
显然 , 她面前的人并没有任何被拆穿的心虚与矫饰 。
傅斯岸依然坦试得令人吃惊 。
「 那如果你们的想法有分歧 ,“ 葛虹沉声问 , 你真的会和他商量合 7“
在方才和现在的问话中 , 葛虹始终一瞬不瞧地盯看着傅斯岸 。
她没有放过对方的任何反应 。
傅斯岸却道 :“ 葛教授 , 您可能误会了我的逻辑 。“
“ 我当然会和小秋商量 , 但这不是因为我不强势 , 不是因为我强行克制 , 为追求他 , 做府伪的装饰 。“
男人晗然自如地解释道 。
「 而是因为 , 我喜欢小秋给我的反应 。“
「 他关心我 , 看着我 , 或是拒绝我 , 躲开我的视线 。“
「 这些反应 , 我全部都喜欢 。“
傅斯岸平静地说 。
“ 所以我会和小秋商量 , 会想看他给出什么反应 , 和他这么做的原因 。“
葛虹壁眉 。
她觉得很难理解 。
为什么连拒绝和躲开都会喜欢
但同时 , 葛虹也觉得 。
这又的确是对方独有的恐意任性 。
一一让人相信 , 傅斯岸的确是这样想 , 确实会这样做 。
葛虹一直在观察着傅斯岸 , 所以她也看得出 , 桌对面的这人其实没有什么进攻性的表现 。
傅斯岸没有倾身向前 , 示显出压迫感 。 也没有压近视线 , 用以表现自己的笃然 。
他从始至终都坐在那里 , 甚至身位也只在咖啡店软椅的椅面后半 , 重心更没有挪移向前 。
没有姿态的侵略 , 口吻的进攻 。
也没有剖白自己内心时的虚浮不安与强装声势 。
此时的傅斯岸 , 是真的很平静 。
有着心平气和的坦诚 。
“ 我清楚您的担心 “
傅斯岸道 。
“ 但我更知道 , 我喜欢的是人 , 不是一个雕塑摆件 , 更不是橡皮泥 。“
他郑重地说 。
“ 我不会去摆布 、 塑造他 “
看着这样讲的傅斯岸 , 葛虹突然意识到 , 这是对方对她第一句的明确许诺 。
在这场交谈中 , 傅斯岸的性格底色展露得相当明显 。
他的言谈习惯也同样 。
傅斯岸更习惯做而不是说 , 他向葛虹回答的这些 , 大都是过往已经落实做成了的既定事实 。
但这一句 , 傅斯岸说的却是 。
他不会 。
“ 雕件上凿下来的 , 是玉粉 , 是木局 。“
傅斯岸道 。
「 可从一个人身上削下来的 , 只能是他的筋骨和血肉 。“
过往小啾所承受的钻凿削刻 。
还不够多么
男人言尽于此 , 并未继续多说 。
但葛虹却在傅斯岸的身上 , 终于看到了平静之外的另一种情绪 。
迥异于之前的所有收养人 、 觊艇者 。
她看出了傅斯岸对小秋的舍不得 。
这一点让葛虹意外
, 也让葛虹没有将对方打断 。
她继续听着对方说 。
“ 而且 。“
傅斯岸转而道 :“ 小秋的性格和选择 , 让他永远值得被喜欢 。“
「 两个人恒久地走下去 , 未来我们必然会有差异 , 或许也会有抉择时刻的分歧 。
“ 但小秋永远会给出他被爱上的道理 。“
这些话 , 傅斯岸说得更心平气静 。
更像是在阑述一条无需被佐证 、 无可被动摇的事实 。
他道 。
“ 半夜里 , 小秋自己在噩梦中惊醒 , 听到我说我没睡好 , 他额角的冷汗还没擦掉 , 就会立刻关心我怎么了 。“
原本还在默声听着的葛虹瞬间紧绪 。
“ 他做了什么噩梦 “
傅斯岸看她 :“ 您看 , 这么长的一句话 , 您也会找出您最关心的重点 , 做出独属于您的反应 。“
“ 葛虹略一沉默 。 心思的确被如此点破 。
她最牵挂的 , 仍是舒白秋 。
所以才在这一句话中 , 唯独最精准地捕捉到了小宝的状况 。
“ 唱梦的事 , 等下我会和您详说 。“
傅斯岸没有被打断思路 , 也没有被打乱语序 。
他道 :“ 所以每个人的反应 、 抉择都会有不同 , 会有不可替代性 。“
“ 就像您教课 , 带过一届一届的学生 , 他们同样是研究着天体物理学领域 , 也同样都是被您教导指引 , 可能您的学生中有人学术成果 、 家世背景 、 个体性格都有林似 。
“ 但也不会有两个人一模一样 , 能真正取代彼此 。“
「 而小秋更有他的特殊性 。
傅斯岸真正要说的 , 正是这个 。
“ 我喜欢他 , 是他的特殊 , 将我引力捕获 。“
葛虹 : …7
她的沉默比之前更久了一拍 。
为熟悉的专业词汇 , 被从对方的口中讲出 。
也为傅斯岸对自己感情的直白坦言 。
「 而我也厌恶自己被代替 。“
傅斯岸面色无澜 。
“ 如果强迫小秋 , 要求他必须看着我 , 听顺我 。 那和之前那些有什么区别 “
“ 我厌恶与他们雷同 。“
男人一字一句道 。
“ 我要我被小秋主动看见 。“
葛虹无声地握紧了手中咖啡杯 。
傅斯岸的行为举止 , 的确将他针对那些人的厌恶体现得淋漓尽致 。
他并未有府言 。
而来之前 , 葛虹也曾设想过今天的会面 。
刚刚开口时 , 她更预设过自己发问之后可能会得到的答案 。
对眼前人的回应 , 葛虹猜测他可能强行 , 可能会嘴硬 。
但傅斯岸的真实反应 , 依旧与她的所有设想截然不同 。
一一葛虹最终仍是发现 。
传斯岸是比她预想中更为强势的人 。
对之前不同的设想 , 葛虹也曾准备了不同的预案 。
但她现在见了对方的反应 , 才发现 。
好像无论哪一种应对 , 都行不通 。
因为 。
傅斯岸根本不可能被旁人左右 。
葛虹绝不是能影响傅斯岸的人 。
或许从始至终 , 这个人选 , 就只有一个 。
只属于那个 , 被傅斯岸说 「 他拒绝我也喜欢 “ 的小孩 。
葛虹缓缓松手 , 放开了指间的咖啡杯柄 。
她缓缓吸了口气 , 终于开口 : “ 人是会变的 。“
葛虹盯着眼前的男人 , 道 :“ 我希望你不要变成你口中的雷同 。“
傅斯岸轻笑 。
直到这时 , 他也没有说 「 放心 “、“ 一定 “ 之类的保证 。
他说的却是一句 。
「 江山易改 , 本性难移 。“
葛虹也没有愚到 。
傅斯岸的强势 , 居然会成为他的保证 。
坐实他自身的可被信任 。
葛虹沉默地端起咖啡杯 , 轻酌一口 。
她点的是平日惯喝的冰美式 , 高倍浓缩 , 沉苦馥郁 。
但竹隐咖啡馆的美式更有巧思 , 他们家美式的冰块内芯会藏有橙汁 。
两人的这场交谈之后 , 葛虹杯中的冰块已经化了 。
橙汁融入冰美式之中 , 融混成了更为复杂的风味 。
一如葛虹此时的心境 。
葛虹尚未开口 , 就听面前的傅斯岸又道 。
“ 我知道目前为止 , 您还没有接受我 。“
葛虹看他 :“ 当然没有 。“
短暂的一场交谈 , 单纯的几句话 , 不可能说服得了她 。
但葛虹也意识到 , 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
思 。
看出即使她得了傅斯岸的保证 , 也不会轻易将其立刻认可 。
两人的这场交谈之中 , 在葛虹审视傅斯岸的同时 。
傅斯岸可能更早已经判定过了葛虹 。
“ 之前你也查过我吧 7“ 葛虹直视着傅斯岸 , 说 ,“ 就和对纪升一样 。“
她说这话时 , 用的也是陈述的语气 。
既然傅斯岸都已经送走过周铭 , 处理了纪升 , 那他更没有理由忽略几次靠近舒白秋的葛虹 。
桌对面的傅斯岸单手掀在桌面上 , 并没有去端一旁的咖啡杯 。
他没有临时做什么动作去掩饰此时的自巳 , 也没有那种被拆穿后亚待缓和的尴尬情绪 。
傅斯岸只是依旧淡然地看着葛虹 , 平静地说道 。
“ 您和纪升不一样 。“
他没有反驳葛虹说的 「 你调查过我 “。
而是直接给出了结果 。
葛虹表面看着严词厉色 , 性冷话凶 , 之前几回见面 , 对傅斯岸也有过不止一次的指责 。
但她全心牵系 , 却是独为小秋 。
对舒白秋 , 傅斯岸也曾想过为他隔绝所有人 。
可喜欢渐深 , 他反而放弃了这种打算 。
如今傅斯岸更发现 。
情况不可一概而论 。
在舒白秋的旧识中 。
有纪升这样的恶 , 也有葛虹这样的善 。
所以眼下 , 对葛虹 , 傅斯岸才会是这种态度 。
还会如此耐心地为对方应答解读 。
傅斯岸道 :“ 我很敬佩您为小秋的付出 。“
葛虹听了 , 心下却是一瞬自嘲 。
她对小宝的确有挂念 , 却什么都没奏效 。
还迟到这么久 , 让小宝遮害了这么多年 。
只是这些话 , 葛虹并没有说出来 。
她没有在傅斯岸面前示弱 。
不过葛虹也听到 , 傅斯岸用的词是 “ 敬佩 “。
她自然看得出 , 对方会对自己这么宪气 , 也是因为小秋 。
也让她确认 。
小秋真的在影响傅斯岸 。
这时 , 葛虹又听对方道 :“ 所以 , 我才会来找您 。“
傅斯岸问 :“ 您还有什么其他我的事想问么 “
葛虹看了看他 , 最终没再继续 。
“ 没有 。“
她对傅斯岸的询问已经足够 。
剩下的 , 她只在意小秋了 。
“ 那么 , 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7“
葛虹道 。
她需要等对方说完 , 还准备再提另一件 。
就是刚刚傅斯岸说过的 , 小秋做和梦的事 。
不过葛虹没愚到 , 傅斯岸会说 :“ 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
她也没想到 , 这和小秋的叶梦居然会是同一件事 。
这时的葛虹只是益眉 , 心有疑惑 。
以储斯岸的能力 。
有什么忙要她来帮
这天下午 , 舒白秋刚刚完成了今日的复健内容 , 就接到了傅斯岸的电话 。
先生说 , 要他出来一赵 。
舒白秋自无不可 , 挂完电话 , 他和医生一起离开了理疗室 。
这时也正是值班医生下班的时刻 。
今天过来的是麻医生 , 舒白秋和他更熟悉一些 , 同时 , 麻医生也正是诊疗组的组长 。
所以 , 在送麻医生离开时 , 舒白秋也向他询问了一句 。
“ 请问 , 下次心理问诊是什么时间 2“
闻言 , 麻医生不由一顿 。
针对小舒先生的心理诊疗 , 其实一直都在迹行 。
但面对面的问诊 , 却已经暂停了好一段时间 。
小舒先生刚被接来 , 被发现有着严重心理问题的时候 , 这类问诊就在进行 。
只不过这件事并没有直接告知小舒先生 , 当时的询问也都很浅显 , 并未有进一步的深入 。
以防询问对象会有潜意识的抗拒和抵触 。
那一阶段 , 直到最后 , 诊疗组也只试出了小舒先生真正的心结发生在三年之前 。
而等到两人的婚礼之后 , 舒白秋的心结彻底爆发 , 问题终于显露 。
那之后 , 诊疗组反而没有再对舒白秋进行什么心理干预 。
只为他制订了身体的康复计划 。
究其原因 , 也不过是担心小舒先生的精神受不住 。
传斯岸做的那些举措 , 已经是诊疗组讨论之后 , 一致认为最有效 , 也是伤害性和排斥感最低的缓和方式了 。
这段时间 , 麻医生也多在关注舒白秋的身体恢复 。
他没想到 , 现在 , 小舒先生居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
而且 , 舒白秋还道 。
“ 我知道之前暂停了这些问诊 , 可能是顾及我的情绪 。“
舒白秋不仅知道自己在被问诊的事 , 还猜出了之前的暂停也是因为医生们在为他考虑 。
「 不过我觉得 , 我最近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
舒白秋真挚道 。
「 而且 , 如果我主动配合的话 , 这样进展也可以更快一些 “
麻医生自然赞同这一点 。
事实上 , 他们前期所有的谨慎和努力 , 都是为了能打消小舒先生的本能抗拒 ,
希望能让对方放松下来 。
不过此时 , 对舒白秋的主动提议 , 麻医生也还是道 。
“ 这样当然很好 , 但我们还是不希望您勉强 。“
就像麻医生之前说过的 。
讳疾忌医不好 , 但假如太过配合 , 对病人来说也会是一种压力 。
闻言 , 舒白秋反而笑了笑 , 说 : “ 不会的 。“
“ 我没有勉强 。“
在去云大的车上 , 听先生和他讲过之后 , 舒白秋更清楚 。
他自己仍然有着一些问题 。
潜意识里 , 舒白秋仍在本能地逃避着亲密关系 。
“ 既然发现有问题 , 最好的方式当然是解决掉它 。“
舒白秋认真道 。
“ 如果置之不理 , 它永远都还会站在那里 , 不可能被逃避 。“
麻医生听了 , 不由点头 :“ 好 。“
他还说 :“ 我回去和同事商量一下 , 会尽快安排这件事的 。“
比起工作有了全新进展的喜悦 , 此时麻医生心中更多的 , 其实是另一种欣慰感 。
他能感觉到 , 眼前人真的在慢慢痊愈向好 。
小舒先生的恢复能力 , 可能比他们预想中的都更为厉害 。
麻医生还又叮嘱道 :“ 如果您有什么不舒服的话 , 无论是哪一方面 , 一定不要强行忍耐 , 最好及时告诉我们 。“
舒白秋自然点头 :“ 好 。“
他一路将麻医生送到了门口 。
直到麻医生离开 , 舒白秋才折返回来 , 去了自己的房间 。
少年简单收拾了一下 , 开始换外出的衣物 。
穿衣服的时候 , 他又回想起了今天向麻医生询问过的 , 先生的状况 。
舒白秋还在给先生适应帮忙 , 自然会关注对方的恢复 。
听麻医生讲 , 这段时间傅先生的睡眠质量也有提升 , 少年才稍稍放心了些 。
这两天睡前 , 舒白秋也照旧在继续自己和先生的十五分钟 。
他们的接触适应已经日渐熟稠 , 两个人的反应都鲜少再有紧绪 。
舒白秋下意识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
虽然 , 做着做着 , 先生总会俯身压下来亲他 。
好像这深长的亲吻 , 也成了睡前再熟悉不过的一条习惯 。
在和葛阿姨聊的时候 , 舒白秋就说过 。
他已经猜到傅先生以需要被帮忙的名义 , 实质上是在照顾舒白秋自己 。
不过舒白秋仍在关注着先生的进展 。
见对方当真慢慢习惯了自己的碟触 , 少年才真正放下些心来 。
看起来 , 先生恢复的状况应该还好 。
就像昨晚 , 傅斯岸还主动拿手 , 让舒白秋试着同他十指交握 。
舒白秋也将自己的手指微微分开 , 他的指侧和细薄的指缝间仍还有一些敏感 ,
插并进对方的手指间时 , 动作仍还很是小心 。
但舒白秋和对方十指交握 , 再没有任何不妥 。 他清晰感受着男人的掌温 , 连傅斯岸指间的薄茧也都在他的手背上被描摹清切 。
换做以前 , 舒白秋会对这种贴触极为不安且恐悸 。
可现在 , 他却不会了 。
而且让舒白秋开心的是 。
他能感觉到 , 先生也没有任何排斥的不适反应 。
男人的长指没有丝毫紧细 , 沉静安妥地任由舒白秋握拢 。
这种日趋向好的现象更让少年欣喜 。
只不过 , 舒白秋对昨晚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 。
因为他和先生十指交握之后 , 没多久 , 看起来没受任何影响的男人就抬手 , 钳住了舒白秋的下颌 。
傅斯岸偏然又吻住了他 。
两人的另一只手仍然交握着 , 舒白秋被突然的深吻亲得有些茫然 。
他的气息被夺去 , 指间也感觉到了先生手指的摩挚拢蹭 。
“ 握久一点 “
傅斯岸吻着他 , 街着少年的唠 , 咬得字音沉低微混 。
“ 看适不适应 。“
既然先生说要适应 , 舒白秋便也认真听信 , 没有松手收回 。
他的指缝被带着薄茧的长指细致擦磨着 , 这种触感放在平时 , 恐怕
舒白秋几秒都很难受得住 。
但这时少年想着要帮忙适应 , 就很听话地任由摩挚 。
唇间的长吻也分去了舒白秋的大半心神 , 让他没能感知到本能的危险临近 。
总之 , 最后 , 舒白秋又是被亲到昏睡过去的 。
他的记忆也夏然而止 , 完全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
直到今早醒来之后 , 舒白秋无意中看到自己的手 , 才发现 。
他的指缝还微微的红着 。
先生的体温 , 确实比舒白秋高热 。
而手部的动作对敏感的舒白秋来说更有影响 。 再加上 , 或许是亲吻也消耗了充足的热量 。
舒白秋昨晚睡得也不错 , 中途甚至都没有再被噪梦惊得彻底清醒 。
醒后和休息时的状态都尚好 , 舒白秋也不由在愚 。
这样继续保持下去 , 他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完成先生的任务
不用多久 , 就能帮先生适应 。
也可以将自己养好 。
就像舒白秋和葛姨交谈时说的那样 。
他可以对先生给出一个结果 , 也该是开始自己的新的考量 。
脑中思考着这些 , 舒白秋的手上动作也没有耽搁 。
他很快换好了衣服 , 准备外出 。
出门后 , 舒白秋就上了车 。
刚刚的电话里 , 傅斯岸没有提起详细的地址 。
不过这时 , 司机已经直接将舒白秋载去了目的地 。
停车的地点 , 是一家餐厅 。
开门下车时 , 舒白秋刚看到餐厅的名字 , 就不由身形微顿 。
少年站在车边 , 仰头看向高处的餐厅招牌 。
已近傍晚 , 餐厅早已亮起了灯 。
店名也亮了起来 , 那呈拱形排列的四个大字 , 如此明晃晃 , 金灿灿 。
金池酒楼 。
舒白秋对这家餐厅很熟悉 , 它是一家已经开了十五年的考店 。
多年前 , 这家店还是叫金池酒店 , 它的店面也只有一层 。
后来 , 酒店的生意越做越好 , 现在这三层的一整栋楼 , 都被它家买了下来 。
店名也改成了金池酒楼 。
还在明城开了另外两家分店 。
舒白秋抬头在看店名招牌的时候 , 还看到楼上的包厢被推开了窗 。
窗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葛虹 。
葛虹也看到了楼下的舒白秋 , 还挥手和他打了招呼 。
舒白秋不禁意外 。
刚刚是先生打电话叫他过来的 , 没愚到 , 葛姨也在这儿 。
是凑巧吉 还是 … 一起
“ 小宝 1 “
楼上的葛虹已经在招呼他上楼 。
“ 上来吧 2“
舒白秋应声点了头 , 准备向餐厅内走 。
收回望向楼上的视线时 , 舒白秋又有短暂的一瞬恍惚 。
因为 , 实在是太熟悉了 。
就连包厢的位置都没有任何变动 。
就处在店名招牌的正上方 。
以前来得晚时 , 舒白秋也会看到葛姨在这同一个窗户边望下来 。
从那里招呼他们上去 。
舒白秋缓步走进餐厅 , 上了楼 。
三年未见 , 酒楼的内部又有翻新装潢 。
不过楼内的空间未变 , 餐厅大体的风格也依旧令人心生亲切 。
并没有多少陌生感 。
跟舒白秋一起的 , 还有负责为他引路的侍者 。
不过从电梯走出 , 舒白秋就不需要再引路了 。
因为他一出来 , 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伟斯岸 。
傅斯岸就站在电梯门旁不远 , 一见少年 , 就放下了环抱的手臂显然 , 他在等舒白秋 。
舒白秋走过去 :“ 先生 。“
傅斯岸低眸看他 , 抬手按了按少年脑后的软发 。
“ 走吧 。,
两人一同朝包厢走去 。
因为走廊较定 , 不方便并肩 , 舒白秋就走得偏后了半步 。
他张了张嘴 , 想说什么 , 却没有出声 。
不过 , 走在前面的储斯岸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 回头来看他 , 还问 。
“ 怎 t2 “
舒白秋笑了笑 , 说 : “ 没什么 。“
他只道 ; “ 今院 , 先生要和莲姨一起吃饭团 “
“ 善 。“ 储斯岸应了声 。
没等舒白秋问为什么 , 男人就主动道 。
“ 为了和长辈搐好关系 。
走廊不算长 , 两人已经走到了定好的包厢 。
在包厢前 , 即将推门进去的时候 , 储斯岸看了看舒白秋 , 还道
“ 要见家长了 。“
舒白秋失笑 , 只觉先生是在调侃玩
笑 。
只是等到他们走进去 , 见到包厢内的葛虹 , 三人落座点餐的时候 。
舒白秋的笑意却慢慢地敛了下去 。
“ 小宝看看 , 想吃什么 “
葛虹将茨单递给舒白秋 , 舒白秋接了下来 , 却没有打开 。
他只道 :“ 什么都可以 , 阿姨点就好 。“
傅斯岸对吃什么更没意见 。
于是今晚的餐食 , 就都是葛虹点的 。
没多久 , 餐点就被一道一道地端盛了上来 。
灯光之下 , 一盘盘饭菜色调明朗 , 更惹人食指大动 。
舒白秋却吃得很慢 。
这并不是因为今晚的饭菜不好吃 , 或者不合舒白秋的胃口 。
相反 , 这家店的菜品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水准 , 餐食相当可口 。
一家餐厅能开办十五年 , 规模还越来越红火 , 自然会有其独到之处 。
金池酒楼主营的是云省菜 , 当地风味 , 最开始都是本地容人来吃 。
后来口口相传 , 有口皆碑 , 金池的容人越来越多 , 不少外地游客也被吸引过来 , 让酒楼的生意更为兴盛 。
葛虹和舒白秋都是这里的回头宪 , 今晚葛虹点的也都是招牌菜 。
并不存在什么吃不合口的状况 。
等到一个汤盆被端上来时 , 葛虹还特意先盛了一碗 , 端放到了舒白秋的手边 。
这道菜叫玲珑珍珠 。
更是金池酒楼的特色招牌 。
玲珑珍珠是一盆汤饺 , 但这些水饺都格外小巧 , 只有珍珠大小 。
小饺的内陷都很鲜美 , 配上清汤 , 更是可口 。
这道菜品 , 小孩子尤其喜欢 , 几乎每桌带小孩来的客人都会必点 。
葛虹把汤碗递给舒白秋时 , 也说了一句 。
“ 尝尝 , 小秋最喜欢这个 “
舒白秋点头 , 轻声 :“ 谢谢阿姨 。“
他小时候 , 的确吃过很多次 。
因为这家店 , 正是舒白秋一家人和葛虹阿姨聚餐时 , 最常吃的一家 。
葛虹和舒白秋的妈妈关系极好 , 两人常会聚餐 , 金池酒楼是她们每年都必定会来的餐厅 。
那时候 , 葛虹住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近 。 也常是葛虹会先到 , 舒白秋一家来得会稍迟一点 。
舒白秋跟着妈妈过来时 , 就常会看到葛虹站在招牌上的窗户边 , 向楼下的他们挥手示意 。
妈妈还会笑着说 , 每次都是小乖最先看到阿姨 。
小乖怎么这么喜欢姨姨
太像了 , 舒白秋想 。
今晚他站在楼下 , 看到葛姨在向他挥手时 , 就好像过往的记忆在舒白秋的面前真实重演 。
面前的汤碗 , 送进口中也仍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 丝毫未变 。
这顿晚餐 , 舒白秋吃得越来越迟缓 。
餐厅没变 , 菜的风味没变 , 就连舒白秋常坐在葛姨左手边的位置 、 这座次习惯也同样没变 。
可是一一
舒白秋垂眼 , 看着汤匙中小巧的珍珠水佰 。
可是 , 唯一的不同与改变 …
几乎是本能地 , 舒白秋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个再简单不过的答案 。
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啊 。
他想 。
少年面色未显 , 他也几次分菜给了葛虹和身旁另一侧的傅斯岸 。
舒白秋自己吃得慢 , 却没少给另外两个人添菜 。
他认真地 , 完成着这一场三个人的晚餐 。
至于原因 , 为什么是他们在一起吃 , 为什么葛姨和先生会相安无事地坐在同一张桌旁 , 舒白秋没有问 。
他也已经不去想了 。
就依照先生说的理由 … 当是见家长好了 。
舒白秋安静稳妥地吃完了这顿晚餐 。
饭后 , 服务生又送来了甜点 。
金池酒楼的糖水也很好喝 , 还有人专程会来单独打包 。
今晚端上来的几份糖水 , 也都是金池的招牌 。
四果汤 , 玫瑰红糖凉虾 , 还有鲜奶米布 。
舒白秋在给阿姨盛玫瑰红糠凉虾的时候 , 葛虹也百了一小碗鲜奶米布 , 放到了他面前 。
“ 我记得小宝第一次来 , 就喜欢吃这里的米布 。“
葛虹叹道 。
“ 好早了 , 那时你才四岁 “
鲜奶米布是糯叽叽的口感 , 和麻薯很像 , 奶味和米香都很浓 , 很适合给小孩子吃 。
对舒白秋来说 , 也正是他熟悉的 , 幼时吃到大的口味 。
“ 你才 … 这么小 。 “ 葛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小舒白秋四岁的身高 。
那时他还是个小团子 , 人见人爱 , 冰雪漂亮 。
“ 已经十五年了吧 “ 葛虹又道 , “ 我记得那时 , 金池也才刚开业不久 。“
舒白秋弯了下唇 , 很浅地笑了笑 :“ 应该是 。“
他的四岁 , 正是十五年前 。
少年又给傅斯岸盛了一碗四果汤 , 旋即自己坐下来 , 百了一勺米布 , 低头慢慢吃 。
他安静地 , 没有说话 , 葛虹却又道 。
“ 我们在金池也算吃了十多年 , 一直到 , 三年前 。“
听到这个时间点 , 舒白秋的身形却是偏然一顿 。
他拿着汤匙的手臂都微晃了一下 。
但舒白秋手中的东西并没有江 。 几乎在同一瞬间 , 他单薄削瘦的手肘已经被身侧伸来的手掌稳稳托住 。
过了两秒 , 舒白秋才意识到 。
是先生的手 , 托稳了他 。
坐在舒白秋另一侧的傅斯岸一直在关注着他 。
舒白秋自己却似乎已经有些迟钣 。
慢了足足一拍 , 他才轻声向人致意 。
“ 谢谢 …“
而另一侧 , 葛虹的话还没有停 。
“ 三年前 , 如果不是我在金陵出差 , 也不会错过那次聚餐 。“
与傅斯岸相反 , 葛虹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舒白秋的状态一样 。
她仍在继续讲着当年的事 。
“ 那天你爸妈和几个朋友都在 , 也是在金池聚的餐 , 他们还跟我开了视频 。“
「 可能那天 , 如果我和青零在视频里多聊一会儿就好了 。“
青霄是舒白秋妈妈的名字 。
葛虹说 :“ 那天中午吃完饭 , 青霄和沐之就开车回去了 。 下午天气突变 , 才诱发了那一场山体滑坡 …“
下午 7
舒白秋忽然开了口 。
少年一向安静礼貌 , 极少有没等人把话说完的状况 。
但这时 , 舒白秋却几乎是突兀地打断了葛虹的话 。
少年非常茫然 :“ 不是深夜吗 “
“ 深夜 7“ 葛虹听得也顿了顿 。
但她的语气非常肯定 :“ 那场山体滑坡 , 发生的时间就是下午四点十分 。“
“ 小宝记得是深夜吗 “ 葛虹说 ,“ 可能是因为山道上 , 林木遮拭比较多 , 再加上那天天气不好 , 阴雨雷暴 , 天黑得也早 。 所以一一 “
所以小秋才有了误解 。
但舒白秋壁眉 , 神情却愈发不解 :“ 不是的 。“
他摇头 :“ 不是误会 , 那天是我半夜生病 , 爸妈连夜送我出来看病 , 才出了事 。
“ 小宝 ,“ 葛虹却轻声叫他 , 看着他 , 说 ,“ 小宝 , 你半夜生病 , 是山体滑坡两天前的事 “
l2 “ 舒白秋的面色愈发迷茫 。
“ 三年前 , 十二月七号 , 凌晨 , 你生了病 。“
葛虹轻声低言 。
“ 县城里的设备无法排除风险 , 所以你爸爸妈妈开车带着你来了明城 。“
“ 明城的检查确认你没事 , 两天后 , 十二月九号 , 金池酒楼有一场聚餐 。 因为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 因此在聚餐之后 , 爸爸妈妈就开车载你回去了 “
“ 是不是你生病 , 不太舒服 , 所以有些记混了 “
葛虹看着舒白秋 , 说 。
“ 那场山体滑坡 , 不是发生在你看病的那天 , 而是在你们返程回去的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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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秋眉心微壁 , 仍有怔然 。
他自己可能并没有察觉 , 但少年的脸色苍白一眼可见 。
他的唇畔和面颊都没有任何血色 , 从刚刚提到这个话题开始 , 就仿佛有着方寸间的极寒 , 单独笼在了舒白秋的周身 。
葛虹看着他 , 看着少年白纸一般脆弱透光的面容 , 几乎再压不住暇间的哽涩 。
但她艰涩地吞咽了一下 , 用掌根按住微颤的膝盖 , 仍是克制着自己 , 维系了毫无异状的如常面色 。
“ 确实是十二月九号 。“
葛虹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 打开了一个聊天界面 。
屏幕上 , 满屏是己方发出的绿色对话框 , 葛虹从聊天记录的时间线上点进去 ,
才点到了三年前的对话部分 。
“ 你看 。“
她示意给舒白秋看 。
「 这是九号那天 , 我和青零的视频信息 。“
十多分钟的视频时长下方 , 还有几句简单的对话 。
是舒白秋的妈妈说自己聚餐结束 , 准备回去的信息 。
舒白秋怔怔的 , 一字一句看过 , 茫惘的目光最终停落在对面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上 。
那不是一条文字内容 , 而是一个语音条 。
舒白秋的目光持久地牢牢
停在那一处 , 目光却已经有些虚焦 。
好像他已经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
又好像他早已明了 , 却根本不敢置信 。
在舒白秋勉强地蓉力 , 艰涩地开口之前 , 葛虹已经点了下去 。
点开了那个重播过不知多少次的语音条 。
熟悉的 , 清湛的女声自手机中传出 。
“ 阿虹 , 我拿到你托朋友带给我的东西了 , 辛苦你了 , 我先替小乖谢谢姨姨 ~“
那声音笑着 , 宛然在目 。
仿佛那位离开远走了三年的故人 , 也重新站在眼前 , 笑着说 。
「“ 小乖肯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
听到这个声音时 , 舒白秋的身形又是一顿 。
他其实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动作 , 反而只觉自己好像整个飘了起来 。
轻飘飘地 , 悬晃在半空之中 。
舒白秋的喉结动了动 , 滚过几次 , 才终于无声地咬出了那个字音 。
妈妈 …
周身好像什么都感知不到 , 又好像什么都很清晰 。
舒白秋知道自己还坐在这里 , 坐在桌边的椅子中 。
可他却也知道自己飘了起来 , 像一只气球 , 一朵水母 。
充监 , 透明 。
直到不知几秒之后 , 背脊和上臂传来的沉稳温度热得微灼 。
舒白秋才终于意识到 , 自己好像还被牵着 。
被固定着 , 没有遥遥飘走 。
他迟缓地 , 意识到了自己的背上 , 手臂上 。
都是沉默的先生的手 。
但舒白秋的身体动作似乎已经与他的思绪脱钩 , 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 , 舒白秋已经伸出了手 , 重新点在了那段语音条上 。
妈妈的声音再度响起 。
仍是鲜活的 、 同样的语音 。
礼物 。
舒白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
三年前的那漫长三天里 , 他缩在狭暗的角落 , 浑浑噪噩 , 唯一能攘紧的 , 只有妈妈竭力伸来的一只手 。
那只手的四周 , 挤压堆积的碎石泥浆上 , 还染遍了暗红色的血迹 。
那不是妈妈的血 。
是舒白秋的 。
是舒白秋竭力想要挖开碎石 , 将妈妈拉出来时染红的血渍 。
可是最后 , 舒白秋还是目睹了妈妈的离去 。
在密闭的黑暗里 , 他重复无数遍地 , 记下了妈妈最后的话 。
你要好好活下去 。
但直到此刻 , 听到葛虹阿姨的话 , 听到这条妈妈的语音 。
舒白秋才发觉 , 他的记忆可能当真有所疏漏 。
因为他懵惘地回想起 , 妈妈当时 , 好像还同他说了另外一句 。
“ 小丿 。“
记忆里 , 模糊破碎的声音终于被拼起 , 拼回了妈妈留给小乖的话 。
“ 后备箱里有给你的礼物 , 你很喜欢的礼物 … 所以你一定要出去 , 亲手把它拆开 “
黑暗中 , 妈妈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
「“ 小丿 … 宝宝 , 你要好好活下去 。“
妈妈 。
舒白秋怔怔地 , 在心里想 。
你不怪我吗 , 妈妈
在最后对我讲的话里 , 你还讲着留给我的礼物 。
你不该怪我害了你和爸爸吗
“ 小宝 … 小宝 7“
湘远的声音逐淀传来 , 和背后的掌温一起 , 让舒白秋缓缓落回了原地 。
少年恍惚回神 , 就见葛姨正直直望着他 , 眉心紧皱 , 满是担忧 。
“ 阿姨 。 “ 舒白秋张了张唇 , 在干涩填沙的喉呈中 , 他勉强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
他仍有些迷茫 , 轻声问 。
“ 所以那场意外 , 不是因为我吗 “
“ 不是 。“ 葛虹毫无犹豫 , 直接否定 。
她摇着头 , 又重复着之前讲过的事实 。
“ 那场事故不是在带你去看病的路上 , 也跟你毫无关系 , 那只是回程的一场意
外 , 是纯粹的天灾 。“
葛虹说得确信 、 笃定 。
为了让小宝听清 , 她的嗡音也非常沉稳 , 没有任何扬高与变调 。
舒白秋的确听清了 。
他怔然地 , 又轻声问 :“ 不是我害死了他们吗 “
「 不是我 、 害死了爸爸妈妈 …7“
“ 不 , 不是 ! “
斩钉截铁回答的同时 , 滚烫的泪滴也从葛虹的眼眶涌落 。
她终于再强忍不住 , 再无法克制自己的颤抖 。
隐忍太久的哽咽被少年的话击溃到决堤 。
葛虹伸手抱住了舒白秋 , 禁不
住失声痛哭 。
“ 小宝 , 你怎么会这么愚呢一一 7“
「 不是的 , 你没有任何错 , 爸爸妈妈也不会怪你 , 他们爱你 。“
「 不要这样想 , 宝宝 , 他们爱你 , 他们最爱你 。“
葛虹哭着 , 发着抖抱着单薄的少年 , 好像怕他下一秒就会碎在自己的怀里 。
“ 小宝 , 我的小宝 , 这么多年 , 你受委屈了 …“
没有过错 , 没有怪罪 。
没有罪责该让舒白秋来背 。
在那飞来横祸的命运严苛 , 那猝不及防的最后时刻 , 舒白秋的爸爸妈妈仍在竭命护着他 。
最后一刻 , 留给他的 , 依然只有爱意 。
葛虹哭得太伤心 , 如剜心泣血 , 舒白秋愣愣地抱着她 , 还下意识地拙手 , 轻轻拍抚着阿姨颤抖的后背 。
他还安慰痛苦的葛姨 , 说谢谢 , 谢谢阿姨 。
“ 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 。“
手边递来一沓纸巾 , 舒白秋怔怔拿眸 , 就看到了原本坐在他身后的傅斯岸 。
男人拿了纸巾过来 , 递到他手边 , 正低眸专注地望看着他 。
舒白秋接过纸巾 , 递给不住掉眼泪的阿姨 , 他的另一只手仍然在轻轻地帮葛姨顺着气 。
递完纸巾 , 少年仰脸看向傅斯岸 , 也用口型轻声说了一句 。
谢谢 。
谢谢纸巾 。
也谢谢先生的心意 。
从最后的端倪 , 舒白秋终于隐约想通了今晚 , 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会一起用餐 。
让葛姨来和舒白秋讲明三年前的事 , 大概正是傅斯岸的主意 。
冲击过甚 , 舒白秋的思绪反而变得清明 , 理智地愚清楚了更多 。
甚至他还分心 , 在安慰着葛姨的同时 , 向旁侧的傅先生递去了安慰的一眼 。
表示自己没事 。
这一顿晚餐在六点时就已经开始 , 最后却生生持续到了九点多 。
舒白秋终于知晓了三年前的实情 , 也最终安抚好了痛泣的葛阿姨 。
最后的终止源于一通电话 , 响起铃声的是葛虹的手机 。
葛虹阿姨的铃声始终没有换 , 所以舒白秋也听出 , 那铃声代表的是必须要接起的重要来电 。
舒白秋原本愚礼貌地起身回避 , 但葛虹拉住了他 。
只是等到电话打完 , 葛虹却又璧起了眉 。
电话是葛虹的大姨打来的 , 说感觉身体不太舒服 , 问葛虹现在有没有空 。
“ 葛奶奶不舒服 , 阿姨就早点回去吧 2“
舒白秋主动道 。
他听过一些葛阿姨的家事 , 知道葛虹从小父母双亡 , 是大姨一手将葛虹养大 。
当年 , 葛虹会从遥远的辽北安东 , 搬来相隔干里的云省明城 , 也是因为跟着来明城打工的大姨一起迁来的 。
如今考人身体不适 , 打来电话 , 这种事耽搁不得 , 葛姨自然要回去 。
舒白秋又劝道 :“ 如果真有什么不妥 , 也可以及时去医院看一看 。“
葛虹原本打算今晚将小宝接去自己那边住一天 , 但电话突然 , 情况如此 , 她最后还是听了小宝的劝 。
临走时 , 葛虹还深深地看了傅斯岸一眼 。
她没有再开口 , 但要表明的叮嘱已经不言而喻 。
葛虹走后 , 舒白秋也和傅斯岸上了车 , 准备回月榕庄 。
坐上那辆熟悉的古斯特 , 回程的路上 , 舒白秋原本还一直愚着 , 要和先生说声谢谢 。
但他坐在后座上 , 怔怔的 , 总是一不小心 , 就分神太久 。
少年毫无自知地发着愣 , 偏头看着窗外飞驰的灯光 , 寂静的夜景 。
他几次回神 , 想过要道谢 。
却一直都没能开口 。
好像是这顿晚餐吃得太久 , 有点疲惨 , 太累 。
没有力气了一样 。
车厢后座 , 坐在另一侧的男人也始终没有开口 。
车内连音箱都没有开 , 密闭的空间里 , 一片寂静 。
车厢的星空顶微芒闪烁 , 明灭无声 。
直到汽车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 , 古斯特缓缓停稳 。
这个红绿灯的等待时间很长 , 汽车许久都没有动 。
舒白秋仍然安静地看着窗外 , 直到不知多久 , 他迟钝地际过了一下酸涩的眼睛 , 才发觉 。
啊 …
外面没在动了 。
怎么了吉 …
舒白秋迟缓地 , 茫然地慢慢转过头来 , 思绪却好像还是混沌一片 。
根本无法运转 。
直到熟悉的 、 温热的体温将他的周身包裹 , 舒白秋才意识到 。
自己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