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瘦，高
“林二呢？”
林一玲看饭菜都上桌了林文武还不见踪影问。
“到网吧克了。”林爸爸微拉下脸：“恰饭也不回来，我们恰。”
林一玲端起碗想起林文武在没买电脑前天天到网吧有时候还要大晚上去喊，试探着建议“要不然给他买台电脑回来他就不会到网吧去了。”
虽然因此变成了宅男，但好歹没有沾染上恶习。
现在网吧的环境多少还是不太让人放心。
“要好多钱？”林爸爸问。
“千多吧？我也晓不得，要到电脑城克问，中的钱不是还有。”林一玲没发觉自己说话越来越随意了。
虽然这一个月多多少少习惯了，林爸爸林妈妈还是有些惊讶，也不知道小女儿是怎么突然对钱这么随意的。
“你舍得？”林爸爸打趣。
“捡到的钱要用，中的钱也要花。”林一玲给林妈妈夹菜掩饰自己：“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林爸爸想起过年的时候丢了压岁钱哭了两天的小花猫笑着给自己夹菜。
“今天还买不买哩？”
“买什么？”林一玲没反应过来。
“买马。”林爸爸说。
“不买了，这种东西中一次就算撞大运了。”林一玲夹筷菜慢慢嚼：“都说人的运气是有定量的，这里用了别的地方就少了，以后等我读书出来再挣钱。”
林爸爸林妈妈两人吃饭的动作一顿，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秀华，玲玲今年是十五岁吧？”半卧在床上林爸爸问。
林妈妈闭上眼睛不说话。
“要不要把她托哥哥屋里？”林爸爸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不会克。”林妈妈微睁开眼睛。
“古脾气像哪个？”林爸爸用手梳梳头发。
看人不搭理自己，林爸爸又问：“电脑要不要买？”“怎么不岗话？”
林妈妈挣开林爸爸的手：“不想岗话。”
“你莫想多哩，细崽们都长大了不用我们操心哩。”林爸爸收回手躺下睡觉。
不同于林爸爸忧心下的宽心，林妈妈心忧更多，小女儿还是那个小女儿，一下子却比两个大的都懂事，林妈妈每次想到这里都要擦擦眼泪。
要说林一玲没感觉到林妈妈的异常那是不能的，自己亲妈妈的脾气不可能不了解，但要林一玲装15岁也装不了。总会习惯的，家里人的适应能力林一玲还是很相信的。
电脑买回家，林文武也不往外跑了，每天除了卖菜睡觉就是开电脑玩游戏，电视也不看了。
一天卖完菜，林一玲试探性问：“林二，你还想到学校读书吗？”
林文武白林一玲一眼：“到哪克读？”
林一玲一直听说0几年的时候常阳（老家县城）很乱，具体多乱林一玲没体会过，初中在乡村高中在最好的县重点，对这些“乱”只有耳闻。
林文武先是在别的镇上的高中，后来因为经常被偷钱饭都没得吃被托关系转到县里，都是普通高中，都很乱。
林妈妈经常听林二伯母说林文武又拿了多少钱，偏偏人又瘦得像根杆子，怕林文武跟着人吸d，加上当初转学的时候学籍没转过去，想要高考只能回隔壁镇去上学，林文武的成绩也一般，就退学了。
这些事林一玲都很清楚，之所以有这一问，是因为记得在高中林文武有一对象，那女孩子人不错。
“不读也行，在这边挣了钱买个房也不错。”
林一玲是想要林文武不要自卑，但又不好明说，现在的人又还不知道城里买房的经济作用。
看林文武不说话不在意的样子，只得止了话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8月下旬林艳打完暑假工回来了。
两姐妹互相看着对方，林艳先笑着开口：“玲玲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还长高了？”说着站过去比划：“我都不想站你旁边了。”
林妈妈也站过去微抬着头看林一玲头顶：“是长高了，都莫注意。”
林一玲微笑脸：“屋里伙食好。”
变瘦和长高，人生两大乐事，林一玲被夸得很开心。
“艳艳也回来了，明天克买衣服克？”吃完晚饭，林妈妈说。寒暑假买衣服也是惯例了。
“要得啊，正好我给玲玲买礼物还莫买。”
两个人达成共识，林一玲看着明显开朗了的林艳微笑。
早上林一玲到称上一称：51．5公斤。林妈妈还特意去找了个卷尺来量：165cm。
“看到看到就瘦了，不要再瘦了！脸上都没得肉了。”林妈妈不满地说。
林一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觉得现在的体重刚刚好，身高也不错，美滋滋。
“几点去买衣服啊？”林一玲问。
“你想几点去？”
“两点叫我吧，我不恰响饭。”
下午两点被叫起来，林一玲还没睡醒，到了买衣服的批发市场，林一玲往白t休闲衣服处逛，林妈妈林艳拿裙子给林一玲试。
“我穿？”林一玲表示拒绝。
林妈妈满脸“你什么眼光”的表情看着林一玲：“总买点那衣服一点都看不得。”
“学校莫得人穿裙子，而且也穿不了多久就要冷了，我买两件t袖买点长袖外套。”
“古长裙明年穿也可以啊，你又白又高又瘦穿裙子好看。”林艳把挑的裙子往林一玲手里塞：“你先克试下。”
看着林艳的星星眼，林一玲无奈拿裙子进去试。
林一玲倒不是抗拒穿裙子，而是抗拒林艳选的粉的蓝的淑女裙仙女裙。
“好看！”
“太艳了，像只花蝴蝶，我喜欢简单点的。”林一玲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自己都要不认识了。
“真的好看！”
“再逛逛，还有很多店。”林一玲怕自己不阻止妈妈就要买单了。
逛了整整一个下午，林一玲买了三套里衣裤，两条宽松版休闲裤，两条偏厚修身牛仔裤，两件简单白t，两件长袖，一件外套，一条森系米色格子过膝连衣裙，一条藕粉色长袖淑女长裙，还有一件反季节卖的便宜棉衣和一套秋天睡衣。
收获满满。
要不是等着瘦了再买衣服，林一玲早把之前的衣服换了。
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
“那件蓝色的裙子不好看吗？”林艳还对林一玲第一次试的裙子念念不忘。
“等我头发和你的一样长了再买。”林一玲敷衍。
从5月开始就没剪头发，林一玲的头发也长到肩膀，可以扎起来一个小揪揪了。
“那你头发不要再剪了。”
本来剪短发也不是林一玲的本意。初二上学期林一玲的头发长到了屁股，林一玲嫌麻烦就让老板剪短点，林一玲的意思是剪成披肩发，但老板硬是剪成了超短发。
更让林一玲意难平的是，当时不仅没找老板麻烦还给了理发钱。
林一玲还记得剪了头发到学校那天全班瞩目的那种社死，不亚于初一过年在家吃胖了两圈开学全校瞩目的那天。
因为穿了林妈妈织的一件巨显胖的大毛线毛衣，就像一大花熊闯入了人群。
想起往事，林一玲问：“妈妈你给我织的那件毛衣呢？”
“哪一件？”林妈妈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岗用了五斤毛线那件。”林一玲说完林艳笑。
“那一件莫把我织难，莫在屋里？”
“莫看到。”
“你放在棉被里面压到。”林艳压不住笑，对那件毛衣也是印象深刻。
“等落雪了穿，顶得住一件棉衣。”
“怎么想到那件衣服了？”林艳问。
因为那时候被笑了，现在要一雪前耻。
真实原因当然不能说，林一玲若无其事：“突然想起来了。你们要不要去做头发？”
“做什么头发？”
“妈妈把头发卷一卷，你把头发拉直，冬天好搭衣服。”林一玲使劲安利：“新学校新形象，做第一眼美女。”
“我想一下。”林艳有些意动：“你还有什么想买的？”
“买把吉他，还要买个太阳帽，洗发水，家里的洗发水都是假冒的，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我给你买吉他吧，学会了弹给我听。”
“你不是给我买了裙子。”林一玲拒绝，林艳一直是三人中最节省的，也是零花钱最少的。
“我打工赚了钱。”
“我给妈妈打工也赚了钱。”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晚上，林妈妈递给林一玲一叠百元大钞。
“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林一玲疑惑。
“下学期的生活费。”
林一玲伸手接过，问：“学费多少钱？”
“学费你伯伯克交。”林妈妈顿了顿说：“艳艳你学费你爸爸明天给你打卡里。”
“一次就给我了。”林一玲拿着钱嘀咕，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时间倒退到半小时前。
林妈妈在主卧数钱，看林爸爸关门进来了，问：“给玲玲多少钱带回去？”
“给钱？哦，一个人在屋里多给点。”林爸爸想了想：“一千，够不够？”
“两个人，一人一千二。”林妈妈也想了很久。
“一次性给？秀华你什么时候变大方哩，不怕她俩乱花？”
“我个（的）女我晓不得要你岗。”林妈妈也是怕万一要用钱的时候钱不够。
“给就给老，古两个月生意还可以。”“一起克洗澡克不克？”
“你先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