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复活乐乐的线索
高进心中虽然惊讶于小椒的提问，但面上不动声色，思索着怎么回答。
他当然知道还有个五方世界屹立在世界的另一边，也算是生命的另一种展现形式，但却不能说这边的世界就是假的，亦或是那边的世界就是假的，不然也太……武断了一点，也，过于狂妄。
他觉得那他就算是高世翰，也不会自大的断定哪边为真、哪边为虚，也许两边都为真或是假。
“嗯。”小椒听到高进肯定的回答之后笑容可掬，脸上的喜色让高进摸不着头脑，这也太好解释了吧。
“行吧，小姑娘家，一天天异想天开，还跑到世界真实性上去了，不如关心一下水电气网欠费没有……”
高进笑着说道，很自然的从锅里挑出一块已经卷到一起的猪黄喉，刚准备往嘴里放，小椒还笑嘻嘻的，突然惊觉。
“啊，还真没交……师兄，今晚你请哈，没钱了我。”
“……”
一顿美餐之后，高进独自一人回到小区中，终于不用再装病了，小椒的细心让高进不得不全神贯注，生怕露馅儿，着实难受，装，也是个技术活。
而小椒则是安静的坐在自己小区楼下的长椅上，这是她每次回家都会做的一件事，每次遇到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她都会在长椅上放松心境，查找自己的不足，发现自己的优点，好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沮丧或是过于开心，也正是在进行这种小事的过程中，她发现了自己与其他人的不一样之处。
她清晰的记得，在某一个晚上，楼上的一位老人偶然间去世，单元过道中极力控制压低的众多呜咽声，还是传进了她的耳中。
那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他热爱生活、热爱运动，随时教授小区院中的小孩打乒乓球，吹萨克斯。
感觉他只想将自己的本领传授给他所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一位人，把自己留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
慈祥的一位老人，哪怕在他身死之后，很多邻居、包括小孩都来为他送行，因为人们相信，这样的一位老者，值得他们敬重，更不会怕他化作所谓的“厉鬼”为祸一方。
所以当坐在单元门口不远处的小椒看见这位老人，发散着蓝光，走到乒乓桌边抚摸桌角时，她完全没有害怕，甚至很开心，开心能够在最后的时刻能够送别老人。
她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了上去，老人察觉到有人注意到了他，回过神来，笑容慈祥的看着小椒。
“您这是要去哪儿？”小椒问道。
“去所有人都应该去的地方。”老人回道。
“我们都该去哪儿？”
“去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地方。”老人说完这句话，便化作一条粗壮的蓝波，升上了天空。
在小椒的眼中，当时化作蓝波的老人在黑暗的夜空中是那么的明亮，亮的看不见月亮，看不见星星。
但黑暗终究是黑暗，他不会放过任何一小块光明，就像长椅不远处的灯光，依旧照不到晦暗之处的长椅，如老人的蓝波，最终还是沁没在黑夜之中，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小椒，还不回去呢。”正打个手电筒的保安大爷看见此时还坐在长椅上的小椒问道，他每天都会特意到长椅这边来看看，因为他知道有个女孩经常坐在椅子上发呆，虽说在小区，但现在不同于以往，可不敢半夜开门而睡，安全第一才是。
“黄叔，您吓我一跳，哈哈哈。”小椒反应过来笑道。
“吓一跳就好，姑娘家别这么晚回家，万一有什么歹徒之流的，黄叔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呢。”黄叔嬉笑道，顺带把电筒打在小椒的脚下，为她照亮道路。
“好嘞，我这就回去，您也早些休息。”
“去吧去吧。”
富有人情味的世界总是值得让人留恋，她还是相信高进说的，世界是真实的、自己也是、大家也是，哪怕那日她看见人群呆滞、城市静默，人间万千蓝絮纷飞，争相投向血色地狱……但至少还有一人，在路上飞奔，似乎想要阻止着什么，那人便是……车中骂娘的高进……
界山之下。
“他妈的！怎么还没到尽头！”深陷红球空间，气喘吁吁的向天明此时看起来凄惨的紧，像是个二十世纪初在矿坑底部，苦命的挖煤工人，只剩半截身子的他，手中不断挥动，只不过时不时的叫骂声很接地气，破坏了那时酸臭文人在风花雪月中歌颂苦难的恶心情调。
“日你妈！老子挖、老子挖死你们这些狗东西……”
一巴掌拍向额头，向天明猛地反应过来，这些物件都是由里向外不断生长的，他这样挖下去岂不是永远也没个头，转变思路的他开始尝试向上挖去。
严格来说这地方本没有上下左右，向天明只能以现在自己为原点，来确定上下左右。
这边苦命的挖矿人还在努力工作，那边的高进已经回到五方世界，正在一处房间内取出一本破旧的书籍仔细的研究……
“在上一个篇章中我已经谈到，并付诸了相对应的试验行动，可以得出一个有些许成效但又值得商榷的结论，人死亡之后在一定时间段内一般会呈现出三种形态，形态基于波动弦理论假设，并非闭环弦，第一种是基础弦排列动能的聚合状态，我们称之为蓝波；第二种是单个弦及复合弦的塌缩藏匿状态，我们称之为消散；第三种是波动弦产生的人体能量、信息或记忆的扩散依附状态，我们称之为附灵、也叫扩散。就目前发现的现象而言，人死后化作弦，成为一种波，排列动能聚合状态是较为常见的一种人死后状态，也是能够区别于二三种情况，进行具体研究的情况，此外，我们还将第一种状态称之为灵魂、简称灵……”《关于灵的平衡性弦动》，高世翰、吕美人……著。
高进若有所思，按照论文中的阐述，向天明想要复活乐乐，首先得了解乐乐死后目前属于那种状态，才好对症下药，不然弄出来也只是一尊行尸走肉，还是端粒消耗过大的短命鬼。
高进又打开一个不知什么年岁的储存介质，一张泛着蓝光的老旧光盘，里面是高世翰等研究者的一些研究猜想，其中有段文字这样写道。
“当把世间万物拆解成极其微小的粒子之后，不同粒子之间的性质看似相同，其实大相径庭，更有一些甚至完全与原有属性背道而驰的情况，根源在于不管是多么微小的存在，其上总是覆盖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信息能量。这其中，尤其以人们最常用的神经‘元粒子’最为奇特，经过1号原型机的筛选提纯，我们发现一个道理，任何一个粒子都是小无穷，任何一个事物都能由粒子组成大无穷，关键是元粒子的圆环之间的串联，在于一个合理的区间，我们尝试用一些非人力手段将之切开之后，圆环舒展成为波形纹路，在可见光色彩中属蓝，过于神奇，无法描述。”
“这尼玛说的都是些啥，一天天研究些没有营养的狗卵子东西，嗯？不对！”高进本来有些看不明白，抠着脑袋破口大骂，但看到元粒子的切断与蓝波的前身，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将原本的蓝波接续成圆环，这颗元粒子就算是又活了？
“那他妈的一个意识、或者说一个灵魂得要多少元粒子才构成得了，还要合理排列，我排尼玛！”高进再次无语，不过他还是记下了1号原型机的一些妙用，以后兴许能用得着。
有些生气的高进在房间内强行逼迫自己打了一套八部金刚拳法之后，再次平心静气的端坐在椅子上，打开了一本被精细装裱过的书籍，《物质意识的剥离凝合、养护与圈世界的规范重塑》作者：未知，这书一看名字高进就有些腻歪，刚想扔到一边，但一想起向天明一副死了老婆的模样，就是死了老婆的模样，又歪了歪嘴，不情愿的继续翻开查阅。
“意识属于物质延续，可以被具象化、可以被剥离、更可以单独存在，我们规范简称它为意质……它是一种让人垂涎欲滴的精纯能量展现方式……是人进化方向中的一种可取之物，是反观不确定观测者存在的途径……”
“意质增长不同于物质增长，意质的增长需要物质的躯壳，人的肉体亦或是其他与之共鸣的载体，越是与其他事物联系越多、牵扯越多，意质的能量便越大，我们称之为意质纠缠的良性增长。”
“单个的完整的意质能够在与其他意质相交融的情况下进行合理的壮大，但从蓝波相互排斥的属性来看，目前还缺乏手段大量聚合生产，最高效的一种模式便是只能靠人体之间的联系，来扩大蓝波能量的聚合……当然，这种做法的唯一缺陷便是，易导致圈内‘王者’的产生，因此要定期清理，以此来保护圈中的平稳……”
“残缺意质、残缺蓝波较之完整的体量小、能量低，一般不具备较强的实用性，但其可通过某种介质，复合其他蓝波进行聚合，已达到壮实完整的目的，源码的特性应该可行，但此项试验缺乏具体的操作仪器与媒介，暂时停滞……”
“草泥马，终于看到点有用的了，眼睛快瞎了，向天明，你他娘的还真是个福星！”当高进看到现在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最后能不能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实验中未提及的变量太多了，可能高世翰或者这位匿名作者要更加清楚点，不过高进也不可能把高世翰拖到一起来试验，只能自己和向天明慢慢摸索了。
后半夜的时间里高进又翻阅查看了其他文献，大部分都以具体实验过程为主，理论上的参考广度还差了一些，脑袋有些晕的高进不得不躺在旁边的单人床上歇息。
知识消化是一种极为伤神的事，过程让他非常不舒服，小时候他就是这样被高世翰灌输理论的，还是强制性，他自己也在想，也许换个人，也许向天明不是源码，他还会不会这么殚精竭虑，答案是会的，毕竟自己要做一位奉献者，他要向那位看齐。
“哎，要是这些东西都做成信息能量，能直接丢到我脑中就好了……”高进此时只能暗叹一声。
高世翰有句话他还是比较认可的。
那便是：“将知识用传统的方式来展现，可能更加便于人们的学习理解和传承，信息能量依旧不够稳定，且更加容易遗失和被修改……”
看着这么多，躺在床上的思考的高进明白，现目前想要复活向天明的老婆，唯一的希望便是乞求向天明是真正的源码，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到他老婆仅存的蓝波，而后去找吕美人借实验室，他父亲的实验室的重要物件在其消失的时候早就被一并带走了，北塔肯定是不能去的。
最后利用源码的一些特性让他老婆的蓝波在其中温养，最后能够达到成为完整灵状态，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老婆在外界复苏，但是复苏之后究竟是个什么状态，谁也说不清……
界山之下，暗红色光球中的向天明此时有些呆愣，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破开了阻挡自己的这块地方，他像根棍子一样杵在依旧向外缓慢移动的物件上，看着黑暗深处的那一点光芒，原来并不是所有空间中都充斥着杂乱的物件，只是向天明自己的惯性思维在作祟，而秩序与无序总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向天明没有像一个探险者生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快乐，但却有着像正常人都喜欢追求答案的狂热，他开始在蜿蜒崎岖的黑暗中狂飙起来，他手中的红柱估计是挖累了，变得柔软。
正是他第一次看见红波的模样，也是崩碎他与乐乐的幸福的小窝的漫天红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