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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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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代尹修暗自捏了把汗,幸得留在了枉死城中,才没有酿成大祸。因为城中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城中楼再次弥漫开浓重的怨泽之气。城中楼里关押着在七海水患中殒命的万千魂魄,起初凌迦以半身修为为祭,换了他们皆入人道的契机,如此他们已经安定下来,只等机缘便可去往轮回。虽然后来枉死城被一股怨泽之气侵扰,但代尹修接凌迦谕令,融了他的修为,入八荒追击净化,亦算圆满。然而此刻,城中楼却莫名有气泽重新蔓延开来,差点殃及整个枉死城。他连日施法调伏,才算止住了怨泽之气的蔓延,却无法彻底没有净化,只能暂时将其收拢在阵法结界中。

    二是再此期间,因他无法分身陪着相安前往镇魂台,于是便由相安一个人前往渡化。不过每日子丑交接的一个时辰,也无甚大事。

    然而,却在他收气泽入结界的时刻,凌迦半身修为凝成的镜体,裂出无数细缝,一股细小却饱含怨念的气泽弥漫开来,丝丝缕缕往相安身上缠去。相安渡化到一半,被气泽相逼,情急之下召出雪毛犼防身。然而那气泽仿若生出神识,亦是知晓雪毛好习性和心法路数。只见气泽之上有现出一层金色烟雾,雪毛犼一时不察,尽数吸入体内,瞬间便软绵绵倒了下去。

    “小雪?”相安大惊,凭着气味感知,“素麻子……”

    她护着胎腹往后退了一步,却也只有一步便镇定了下来,知道除了相迎,逃是没有半点可能的。于是挑开腕间脉,祭出日月合天剑格挡。却不料剑体自动划开,分出日月双剑。月剑倒是尚有灵性,转瞬便落入相安手中,护着主人。日剑向来不受相安所控,她只得抽开随身的“金铃六绸纱”卷回日剑,却没想日剑仿若收到召唤,被那抹气转瞬间便携卷而去。

    “将剑放下……”

    相安呵斥道,那抹气泽丝毫没有理会,只操控着日剑向她腹部直刺而去。她凭着剑风感知,避开剑刃,抽回绸纱,跃下镇魂台,迎剑相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她的月剑因受她腕间血滋养,此刻正流泻出柔和婉转的华光,看着虽浅淡微弱,却完全是至尊的法器。那抹气泽仿若受不住她剑身之上流转的神泽仙气,携卷着日剑在半空僵持了片刻方才再次刺向她。相安本就体力不济,本想震慑住他,拖延时间等代尹修回来。如此气泽再次相袭,她只得应战。日剑因气泽相控,速度极快,不过瞬间剑锋已经逼近她小腹,她旋身以背相迎。日剑剑气划破她绛衣红纱,一抹鲜血瞬间滑过她背后脊骨,如此才堪堪停下。相安到底久伤缠绵,早

    <已力竭,许是因腹中孩子才又滋生的力量,手中发力,控着月剑飞速回转相迎,却不料那抹气泽带着日剑再未刺进去,只调转方向快速离开了枉死城。

    至此,相安丢了日剑。

    代尹修却愧疚得不行,只将她圈在床榻上,给她治疗伤势。

    相安反笑道:“能分清轻重吗,我不过是皮外伤,虽动了胎气,左右如今也不碍事了。但是日剑丢了,是了不得的大事。”

    “再大的事,也不过一把剑!”

    “那是日月合天剑!”

    “但受伤的是相安少主!”代尹修吼道。

    相安被他吼得怔了一怔,只皱眉抚着胎腹:“你吓到他们了!”

    代尹修目光落在相安小腹上,神族胎孕三年,按理八个月的身孕当是还不甚明显。可是因为双胎之故,相安的肚子已经隆起。偏偏她整个人纤瘦的厉害,有时从背影望去,根本看看不出是有身孕之人,而若迎面而视,却又觉得她委实吃力。

    “纵是你方才真吓到了他们,此刻也不必如此静默吧!”

    “代尹修……你还在吗?”

    “在……”代尹修回过神来,伸出手往相安脸抚去,终于鼓着勇气道,“我、我能摸摸……”

    “你想摸一摸他们,是不是?”相安露出一点笑靥,摸索着想去拉代尹修的手,却愣是没有拉到。

    “嗯,我想摸一摸他们!”代尹修低头自嘲地笑了笑,轻轻摸上相安腹部,“他们睡着了吗,不是说胎儿也会动吗?”

    相安噗嗤一声笑了,“这才多大,太小了,等过些日子应该就能感觉到了。”

    “那他们会动了,你要告诉我!”

    “好……我一定告诉你,第一个便告诉你……我……”相安突然便红了眼眶,她想第一个告诉的不应该是孩子的父君吗,可是他们的父君在哪里……

    “代尹修,我困了,想歇一歇!”

    代尹修点点头,帮她盖好锦被,转身离去。却没想,方才走出一步,相安的声音再度细细想起,她说,“谢谢你,代尹修!”

    代尹修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伏在她床畔,轻轻问道:“你恨他吗?”

    相安沉默半晌,方才露出一点笑靥,回答道:“之前有个女子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说我不恨他,因为恨是爱的来处。无爱便无恨!可那是我赌气的话,我恨他的,因为我爱他……

    这一刻,相安咬着被子,终于呜咽起来。可是也不知为何,

    <纵是眼眶红的厉害,脑袋亦昏胀酸疼,可是却没有半滴泪水滑落。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亦不知是多久,只是她清晰的记得她居然梦见了凌迦。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他弃了最爱的黑袍靛纱,以九珠碧水紫玉冠束起一袭飘散的墨发,然后穿上了一身九叶玄金镶边礼服,腰间悬挂着九转玄黄翠玺。

    这……是大婚的模样!她在梦中告诉自己。

    的确,七海之上,水路条条劈开,往来神者仙君不断,皆是受了帖子前往毓泽晶殿的。

    今日乃三月初三,七海迎来万年之喜,正神凌迦大婚。

    华堂之上,宾客满座,首席之上奉着呈上天道的玄黄玉卷宗和母神牌位,左首坐着御遥和桑泽夫妻,右首坐着衡殊神君。后面则皆是按着阶品分作两侧的二、三代正神、真君。众人皆是赞赏期待之色,等待着一场又可以传为美谈的婚礼。

    凌迦盛装华服,站在大殿之上,守着时辰等待。却也不知为何,换装时还有的期待和欣喜,此刻莫名变成了惶恐和不安,甚至连广袖中的手亦有些发抖。

    “兄长脸色不太好!”御遥盯着凌迦半晌,侧身对着桑泽道,“你感知一下,他到底怎么了!”

    桑泽合了合眼,凝神感知,片刻才道,“兄长神思不定,心下难安,想来是激动的!”

    “激动!”御遥喃喃道,她因刚将修为尽数渡给桑泽没多久,整个人虚的厉害,便一直在巫山修养,直到今日大婚之日方才踩点赶来,虽心中抱歉,却更多的是疑虑。浦一踏入毓泽晶殿,便感知到极浓的女子怨泽之气,却也到底来不及问过,便匆匆入了席。

    眼下,随着礼官一声高呼,新娘已经缓缓踏入,红纱锦盖轻扬,九莲长袍逶迤。凌迦静下心来,伸出手由她握上。

    “呈卷宗,拜母神!”礼官唱言。

    两位新人屈膝跪下,众神彼此点头称道,拱手相贺。

    “等等!”却听到一个声音想起。诸神闻声望去,是一个身穿鹅黄衣衫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

    “小神遗玉,见过凌迦神君!”遗玉恭敬施礼。

    “何事?”凌迦有些不悦。

    “成婚礼前三拜,是有条件的。只有名字上了浮涂珏的人,才能向天道呈上婚书卷宗,才有资格参拜母神!”遗玉不卑不亢,缓缓而道,“可是凌迦神君,浮涂珏上,并没有相安少主的名字!”

    “你说什么?”凌迦不可置信道,转身望着身畔的相安

    <。

    “小神说,浮涂珏上相安少主的名字已经消失了。”

    遗玉祭出浮涂珏,一瞬间,大殿之中两个交错的巨大圆环现出身形,无数成双成对的名字浮现开来。待遗玉施法找到凌迦之名,诸神看的清晰,果然,在他之畔,没有任何字迹,更别谈“相安”二字。

    “听闻君上昔日与相安少主有过嫌隙,想来少主伤心欲绝,断了与您圆镜的念头,故而才会散名字于珏上。”遗玉安抚道,“如今既然二人喜结连理,想来也是释了心结,如此刻上少主之命便可。只是少主没有灵力,自无法于珏上刻名,只能有劳君上代劳了!”

    诸神听闻此节,个个都松下一口气。

    却是凌迦,望着遗玉递上的发中簪,半晌没有接过。

    “君上!”遗玉疑惑道,“别误了时辰。”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红纱锦盖之下的女子柔柔出声,“不若喝盏茶歇一歇再刻?”她知道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待他茶水入腹,珏上刻字,便是她此生最好的结局。

    “嗯!”凌迦接过遗玉的发中簪,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朝自己的妻子笑了笑。

    却也不知为何,华服广袖中的手捧着那杯茶莫名颤抖,仿佛有一股力量牵制着她,不让她递上那杯水。

    如此颤抖间,凌迦开了口,“不必了,我马上便刻好!”

    他走到浮涂珏上,单膝跪下,右手发中簪在他手间书下第一笔,然后是第二笔、第三笔,“木”字为边,不过四画,他却写得很艰难,总觉得一颗心越来越空,越来越疼,眼中更是蒙起金色雾影。第五画也不知为何,迟迟不敢落下。

    “阿诺,你喝盏茶吧,不要紧的。”盛装的女子持着杯盏走上前来,偎在他身边,“我喂你!”

    凌迦眼中金影愈盛,他努力压制着,无尽的心悸蔓延开来。

    “把茶喝了,便没事了!”

    “我们恩断情绝!”

    “喝一口!”

    “恩短情绝——”

    两个不同的声音来来回回重复在凌迦耳畔,只听啪得一声,杯盏跌在地上,碎开了。凌迦亦在这个瞬间,将原本侵入血液的焕金颜全部聚起,融在眼眶之中,神思亦恢复了清明,只是握簪的手更抖了。

    “阿……”

    身畔的女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他回过身来,死死地盯着自己。片刻,被他一掌震了出去。

    “栖画!”

    “这不是当

    <年凌迦神君的座下属臣吗?”

    “她不是嫁给沧炎了吗?”

    “听闻她二十二万年已经身故,这……”

    诸神震惊,红纱锦盖被掌风拂开,受了掌风摧残的女子亦露出真容。

    凌迦没有看她,他仿若已经听不到周遭的任何声音,只呆呆地望着浮涂珏上自己名字旁空出的一块,想起方才浮涂珏的守护神,同他说的那句话:“听闻君上昔日与相安少主有过嫌隙,想来少主伤心欲绝,断了与您圆镜的念头,故而才会散名字于珏上……”

    原来,他的妻子一直都没有回来!

    七海之地,华堂之上,乱成一片。

    偏偏此刻,有一男子缓步踏入,眉宇间与相安少主竟有七八分相像。

    “来者何人?”护殿的星君感知来人气杀气弥漫,顿时执兵相拦。

    “吾闻今日故人大婚,特来讨杯薄酒相贺,又闻神君所娶并非吾之胞姐。若神君已弃她如蔽履,还望交还家姐,容我带她回家。

    七海的神君,持了万万年的从容冷肃,在顷刻间被击溃,“本君……我、不知道她在哪,我把她弄丢了,我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写到这了,累死我了!这样算来,少了一更,我争取今天晚上再加一更!晚安,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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