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秘的黑袍男人
“问题出在你自己的身上，亲爱的奥德曼特先生。”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同金属般沉重，使刚刚放松警惕的冒险者们大吃一惊。
随后，冒险者们眼前空气产生了一阵奇异的波动，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如同幽灵一般凭空出现在冒险者们眼前，两眼闪烁着炉火般的红色光芒
弗雷德始终无法忘记第一次面对异龙时的感受，那仿佛坠入深渊般的无助，冰封地狱般的寒冷，被扼住喉咙般的窒息，成为弗雷德挥之不去的梦魇——彻骨的恐惧。
现在，这个撒鲁城最著名的放纵者，仿佛被突然出现的黑袍男人催眠了一般，再次坠入了梦魇之中。
班克罗夫特和格温手忙脚乱地抽出武器，摆出防御的姿态。
“什么人？”艾伦最先恢复镇定，他在内心默默念颂着西罗先的名字，祈求自然神赐予自己力量和勇气。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那个诡异的男人说道，眼中炉火般的红光逐渐淡去，显露出黑的眼珠，淡金色的瞳仁微微闪亮。那双眼睛仿佛具有无穷魔力的深邃潭水，看久了让人晕眩。
“你们让我感到紧张。”黑袍男人注视着失魂落魄的弗雷德，声音中金属般的沉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浑厚的男声。
艾伦飞快地扫了弗雷德一眼，拍拍伙伴的肩膀，沉着地问道：“弗雷德，你们认识？”
弗雷德猛地清醒过来，他喘着粗气，定定地看着黑袍男人，用奇怪的声调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异龙，你是异龙！”
“很遗憾，你的记忆显然出现了偏差。”一掀斗篷，一张中年男人的清瘦脸庞暴露在阳光下面，“我左耳后面是干净的，没有逆鳞。”
弗雷德困惑地注视着这张陌生的面孔，不知道他是在故弄玄虚，还是嘲弄自己的神经过敏。可是他刚才明明掉进梦魇，仿佛再次与异龙直面相对。
“我明白了！”他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你是厄莱诺顿”
这个名字太可怕了，弗雷德不敢再说下去。伙伴们在一秒钟之后明白了弗雷德的意思——这个男人来自黑暗的最底层，邪恶的最深处——他是厄莱诺顿魔族！
刹那间，所有人的脸庞都失去了血色，眼中充满紧张和恐惧。罗德兄弟甚至浑身哆嗦着，昏倒在地。就连巨银也紧紧地抓住弗雷德的金属护肩，把小脑袋藏在两个爪子中间，缩成了一团。
“相对于高高在上的弗格雷特神族，我们的名字的确叫做‘厄莱诺顿’。”黑袍男人若无其事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甚至微微地笑了一下，“不过，你们认为石墨与钻石在本质上有什么差别么？”
弗雷德怔了怔，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液，傻瓜一样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对矿物一无所知。”
“我知道。”格温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它们由同一种元素构成，所以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别。”
“是的。所有高贵的灵魂在本质上都没有差别。”黑袍男人慢慢说道，“如果是弗格雷特神族是这个世界的钻石，那么我们，就是石墨。”
“石墨黑暗，钻石璀璨。”艾伦紧盯着他，眼中掺杂着恐惧与憎恶，优雅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冷漠，“一个是神圣光明的武士，另一个却是黑暗中的恶魔。”
厄莱诺顿魔族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流光溢彩的黑眼睛，重新冒出炉火般的红光，声音也恢复了金属的沉重：“那么，以光明的名义进行种族审判的神圣武士，是否要比他的恶棍兄弟更能代表这个世界的正义呢？”
艾伦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对方。
或者，他说的就是真理？
“这个世界没有统治者，没有法律与秩序，所有的生物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期盼什么，所以‘神圣武士’才会跟‘恶棍’一样多。”
“弗雷德，只有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魔族人把目光转向弗雷德，沉重的金属声音直接砸进了放纵者的脑袋，“龙族废墟中有不少有趣的东西，我想你肯定不愿意错过。”
“那里有什么？”弗雷德茫然地看着他。
“有很多，比如说阿尔弗莱德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弗雷德的眼睛瞪圆了，呼吸急促起来。
“有些种族唾弃他。可是，他在厄莱诺顿国度是不朽的英雄。”
男人的声音威严而圣洁，令人不得不信服。
半精灵立刻警觉起来。他意识到这个厄莱诺顿魔族正在诱惑弗雷德，试图颠倒他对黑暗与光明的认知——这让半精灵勃然大怒，一股热血涌上他的大脑
“别再胡说八道了！”艾伦抽出锋利的弯刀指向魔族人，金色的眼睛迸射出太阳般的光芒，“弗雷德和阿尔弗莱德毫无关系，他也没有必要去证明你们那个所谓英雄的存在价值。现在，你要立刻离开，回到你来的地方去，永远不许再来打扰我的朋友！”
弗雷德微微一颤，似乎因为半精灵的愤怒之举而惊讶，他注视着艾伦，脸上呈现出古怪的神色，仿佛在重新审视他。
被半精灵鼓舞的格温，纵马向弗雷德靠拢，手中法杖直指魔族人：“你的鬼话太多了。立刻从我们眼前消失，否则我将用光明的力量驱逐你！”
魔族人眼中的红光骤然大盛，仿佛酝酿已久的火山即将喷发。
班克罗夫特挥舞着战锤靠近艾伦，准备与伙伴并肩作战。这时，弗雷德下意识地把已经垂下的长剑重新举起：“够了！别再逼我了！”
火焰黯淡下来，魔族人发出古怪的笑声，说道：“奥德曼特先生，看样子你有三个好伙伴。不过在很多时候，好伙伴反而是一种羁绊。”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弗雷德面无表情地告诉对方，“你走吧。”
“我们还会见面的。”黑袍男子消失了，就像他出现时那么突然。
冒险者们保持着战斗姿态，怔怔地盯着前方，好像看见那双炉火般的眼睛依然在遥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