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牙行
郑香兰站在高大宽敞的牙行门口，抬头看着门口悬挂着醒目的旗帜和招牌，有些不敢进去。
牙行门口，人流如织，络绎不绝。牙行的门面宽阔，足以容纳多人同时进出。
在门口，还有几名客人正在与牙行的人交谈着。他们似乎在打听房屋的信息，询问房屋的价格、地理位置、房屋状况等。牙行的人耐心地回答着客人的问题，并带领他们进入牙行内参观。
郑香兰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牙行。她立刻被里面的热闹吸引。宽敞的大厅内，牙人们忙碌地为客人介绍商品、洽谈价格、办理交易手续。
郑香兰的目光在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停留，那里挂着各种商品的价格表。她仔细地阅读着，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她对房屋的大概售价有了初步的了解。
还没等她仔细去看看其他，就有一位面带微笑的牙人迎了上来。热情地冲着郑香兰打招呼，询问她需要什么服务。
“咳，你这可有合适的奴仆？”郑香兰问道。
“当然有！”牙人回答道，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们这里有多种类型的奴仆供您选择。请问府上对奴仆的年龄、性别、技能等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牙人上下打量着郑香兰，只见郑香兰穿着一身丫鬟装，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派来采买下人的。
“主要需买一个稍微有些腿脚功夫的，年纪不要太大。其他的再看看，但是人要忠诚。”郑香兰想了想说道。
她在内心腹诽，幸亏自己事先做了准备。之前在成衣铺子的时候，买了这身丫鬟模样的衣裳，否则人家还以为她是来卖身的。
不过估摸着这牙人不怎么尽职，不是说谁家的衣裳都有标志的吗？竟然看不出她是假的吗？
“请小娘子随我来。”牙人引着郑香兰穿过大厅，往后院方向走去。
郑香兰跟随牙人来到了关押奴仆的区域，这里有几排简陋的木棚。
奴仆们有些在纺织，有些在清洗衣物，还有一些孩子坐在地上发呆。
“那一拨，都是从贫困人家买来的。”牙人指着一些年纪不大的奴仆们向郑香兰介绍道。
“那些，是其他府里犯了错被卖过来的。”牙人指着一群穿着不错的说道，不过估计郑香兰是不可能会买的，一般大户人家都不会再买这些犯错被卖的奴仆。
“这些孩子呢？”郑香兰指着那些坐在地上的孩子问道，“他们这么小，为什么会被卖到这里？”
“这些孩子有些是家境贫寒，父母无力抚养。”牙人叹了口气，说道。
郑香兰看了一眼，那些孩子里，大多能看出来是女孩居多。还有一些脏兮兮的，分辨不出男女。
虽然她的内心有一丝同情，但是不多，很快就平复下来。
毕竟，她自己也差点被卖了。目前她还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支持自己不值一提的同情心。
“还有其他的吗？”郑香兰问道。
这群人看着就像是刚卖进来的，皆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买回去看着这模样自己也受不了。
“有的，小娘子请随我来。”牙人有些不好意思，他原以为这位年龄小好糊弄，能将这些卖出去。
郑香兰跟随牙人来到了另一个区域，这里关押着一些奴仆，他们明显穿着都不同于先前那批，衣着整洁，且一个个浑身气质都不同，应该是受过特殊训练。
“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奴仆，他们都受过严格的培训。”牙人指着他们介绍道。
郑香兰看着这一群，细皮嫩肉的比自己都娇贵，感觉买回去都养不活。
“有没有能干农活的？买去庄子上干活。”郑香兰摇了摇头道。
“有是有，不过得买下那一家人。”牙人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号人。
那人原是大户人家的马夫，他儿子和儿媳都是在庄子上种地。后因他意外摔断了腿，主家要卖了他一人。结果他媳妇孩子不同意，最后主家一气之下将一家人全给发卖了。
他们一家来了这牙行许久，每回有买家要他们家其中一人，都不同意。非闹着说要一家人全买走，否则谁也不走。
结果，砸在手里许久了，牙人也是很难办。
“这一家有几口人？”郑香兰觉得买一家子更好，但是看牙人这模样，感觉不简单。
“就是这一家。”牙人很快带来这一家人。
郑香兰仔细观察，这一家五人看着干净整洁，眼神也很清澈，不似有问题的。
“这家人因何被卖至此？”郑香兰问道。
牙人一五一十地将原因告诉了郑香兰，郑香兰一听，倒是一家子有情有义的。
“卖作何价？”郑香兰想了想，看看价格能不能接受，也不是不能买下这一家人。
“这一家人，我们买来并不便宜，只是因着这么久也没人买，若是您真心想要，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牙人咬了咬牙，难得碰到一个愿意将这一家人全买走的，好过留下浪费粮食。
“年长那对夫妻，三十两即可；汉子，十八两；那年轻妇人会些灶上活，得十五两，小丫头的话，四两就行。”牙人指着几人一一报价。
（注：价钱参考《金瓶梅》、《醒世姻缘传》中的相关资料。）
“贵了。他的腿都伤了，买回去不能做活。她年纪也大了，又干不了啥。她年纪太小，还得养上几年。”郑香兰指着年纪大的夫妻和年幼的小丫头说道。
郑香兰凭借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花银六十两，成功将这一家人买了下来。
牙人带着郑香兰返回大厅，支付银钱和办理手续。
“那人卖吗？”郑香兰指着一处角落，那里蹲坐着一个胡子拉碴、浑身脏臭、萎靡不振的壮汉。
“卖是卖，不过小娘子若想买，我劝您还是慎重考虑。”牙人顺着郑香兰的手指方向看去，见到那人，便向她解释道。
“那汉子在府里偷东西被主家发现了，这才被发卖。像他这样的人，我们一般不会卖给正经人家，只能卖去干苦力活或者下矿。”
“卖多少银钱？”郑香兰再次问道。
“小娘子果真要买？他可是个哑巴。”牙人见郑香兰问价，再次提醒，以防回头府里来找茬。
郑香兰不语，只点点头。
“他倒是极便宜，主家不过五两银子便卖与我们。小娘子若要的话，六两即可带走。”牙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