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石像
说到这，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甚至有人汗毛直立，觉得这个故事过于骇人。
刘桐看了一眼依旧神态痴愚的卢兴庆，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仅仅是贩卖人口这么简单。
“怎么消失的，说清楚。”
那名囚犯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头两次，我们被吓得不轻，后来胆子大了就敢多看几眼，那山洞里，有一座很小的破败石像，每次老爷跟那石像说上几句话，被带过去的人就会凭空消失，然后又会凭空多出对应人数的上好古玩。”
“啊？”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小黄花更是吓得小脸一阵惨白，这，这还怎么找回丈夫？
“肃静！”
娄县令惊堂木一拍，严肃道：“接着说。”
囚犯早已满头冷汗，心虚地看了一眼卢兴庆后，咬牙继续道：“后来老爷嫌来回跑太麻烦，让我们干脆直接将石像搬回府上，如此一来，咱们出货的效率高上了不少，我们也派出一些人手散布确实从我们这儿挣到了钱的消息，所以坊间也渐渐流传出我们卢府在帮穷苦之人谋营生，自动找上门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原来是这样”
“卢老爷真的做出这种事了？”
“难怪前段时间府上来了这么多陌生人”
围观人群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小黄花也听到身旁的一名妙龄女子正在小声呢喃，其模样与卢兴庆有几分相似。
“是不是这尊石像。”
与此同时，两名衙役将一堆赃物抬到了公堂之上，其中就有一尊一尺左右的石像，石像多有残缺，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形，不过五官却已模糊斑驳。
“是，就是这个。”
囚犯们纷纷点头，表现得十分配合，卢兴庆呆滞的眼神，也随着石像的出现，逐渐开始聚焦。
“那个山洞，你们去看了吗？”
刘桐问向王捕头。
王捕头冲刘桐恭敬抱拳：“回刘少，仔细探查过了，并无收获，山洞如此间大堂大小，且只有一个出入口。”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所言属实，那想要找回那些失踪的人，恐怕就不是普通衙门能搞定的了。”
刘桐表情有些凝重，转头低声对娄县令说到。
娄县令没有理会刘桐，而是对着卢兴庆怒喝：“人赃俱获，本官也无须听你狡辩，说！失踪的人都去哪儿了！”
终于，所有苦主最关心的问题被娄县令问了出来，在场大部分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卢兴庆表情有些痛苦，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眼神飘忽不定，始终没有出声。
“卢兴庆！说话！”
被多次无视的娄县令十分生气，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嘶！”
自己的名字仿佛洪钟大吕一般，在卢兴庆的头脑中炸开，一瞬间，他恢复了神志，眼神不再空洞迷茫。
卢兴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膛如风箱拉动，他表情震惊地打量着四周，好像不清楚刚才经历了什么。
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把捏住自己的喉咙，表情充满惊惧与痛苦。
“药！我的药呢？我的药呢！”
卢兴庆原本苍老的声音，在他捏住喉咙的情况下，显得愈发嘶哑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刘桐和娄县令对视一眼，感觉不妙。
“你装什么瘟，快说人去哪儿了！”
王捕头一边冷着脸催促，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
“说！我都说！但但是我现在需要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卢兴庆急得满地乱爬，身型枯槁又秃头的他，像一只发了疯的病狗，吓得其他囚犯连连躲避。
“爹！什么药！”
一道清丽急切的声音从围观群众中响起，正是小黄花身边那位与卢兴庆长得有些相似的少女。
卢兴庆闻声艰难回头，痛苦之中露出一丝喜色：“云儿！我我那棵松柏盆景！药就在里面快去！”
“嗯！”
被唤为云儿的少女立刻拨开人群转身离去。
见女儿离开，卢兴庆顿时瘫倒在地，一手捏着喉咙，一手颤抖探出，眼神死死盯住不远处的破败石像。
“好好像真的来不及了”
“老祖救救我老祖再救我一次”
冰冷的石像自然是不会作出回应，可卢兴庆这幅疯癫模样多少有些渗人，高度紧张之下，甚至有人看到石像那残缺模糊的嘴角，好像笑了一下。
王捕头见情势不对，转身问向娄县令：“大人，犯人好像状态不好，要不择日再审。”
娄县令捋了捋胡子，叹息一声，正准备开口，卢兴庆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诸位卢某人是是罪人”
所有人再次将目光聚焦于卢兴庆，同样的念头爬上了每一个人心头，他认罪了！
卢兴庆趴在地上，依旧保持着单手前探的姿势，但是却无力做出更多动作。
“千万小心荒神”
话未说完，卢兴庆突然瞪大了眼睛，身体抽缩成一团，猛地，又将四肢抻开，背弯如弓，高高拱起，表情极端痛苦。
“怎么回”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卢兴庆身上爆裂开来，使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
“妖气？！快，给我控制住！”
王捕头惊呼一声，自己却躲在了一旁。
衙役们不敢怠慢，立马冲上前去，将手中的水火棍插向扭曲挣扎的卢兴庆，默契交错下，顿时形成一个简易枷锁，死死将他定于原地。
“吼！”
卢兴庆发出一声震耳兽吼，目光血红，嘴里伸出两根獠牙，浑身疯狂抽搐扭动，干瘪的身躯开始不断膨胀隆起，顷刻间，化作一个人形怪物，眼看衙役们就要控制不住。
“还愣着干什么！所有人，撤！”
刘桐一把提起还傻坐着的娄县令，冲着围观百姓大吼。
“妖怪呀！”
“快跑呀！”
人群瞬间被点燃，一阵喧闹下，被吓得不轻的百姓顿时化作鸟兽散。
“吼！”
“啊！”
卢兴庆再次咆哮一声，一道气浪从体内迸发而出，身型开始扭曲膨胀，衙役们再也控制不住，纷纷被气浪掀翻。
“我去！”
接着，在刘桐一等还未逃走之人的注视中，卢兴庆的身躯持续高涨，三两个呼吸间，便化作一头一丈多高的猪头人身怪物。
硕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遮光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