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升堂
距离小黄花与丈夫分别已过去四十多天，在这期间，她走过万里路，做过花魁，蹲过大狱，想尽一切办法寻找丈夫的踪迹，吃苦无数，思念成疾。
好在这些努力总算有了回报，据衙门的矮冬瓜捕头说，丈夫很有可能是卷入了一起大型人口贩卖案，而今天则是主犯的堂审之日。
所以，今天对她来说格外重要，虽然明知道只是堂审犯人，并没有找回受害者，但她心里总想着，万一呢，万一今天就能见到丈夫了呢？
她穿了一套破旧布衣，耳边夹着一朵盛开黄花，她特意将自己打扮成他们初次相遇的样子，没有花魁如霜的明媚艳丽，只有山中精灵的楚楚动人，为的就是想让丈夫能过一眼看到自己。
天还没亮，她便来到衙门等候，但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衙门门前早已聚集了一大帮人，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比她来得早！
一番打听之下，小黄花渐渐弄清楚了这些人大致分两拨，一拨是跟自己一样的失踪案苦主，另一拨则是为犯人求情的百姓。
随着升堂时间越来越近，人也就越聚越多，人群从刚开始的闲聊，也逐渐演变成了斗嘴、吵架，甚至大打出手。
不过这些，小黄花都不关心，她只是待在一旁静静等候，期待这次能得到丈夫的消息。
临近升堂时，人群骚动了起来，只见一帮捕快出现，将人群拨开一条路，矮冬瓜捕快眉开眼笑的领着一名俊俏公子哥迅速走进了衙门。
很多人都认出了这名公子，此人正是郡守长子，远近闻名的恶少，刘桐。
“他来凑什么热闹？”
“不知道，兴许是心血来潮想来见识见识县太爷审犯人吧。”
“诶，你说他会不会跟卢老爷有交情，是来帮卢老爷求情的啊？”
“有可能！达官显贵互相认识很正常！”
“想什么呢，卢老爷那种善人怎么可能跟这种纨绔交好，我看呐，他八成是来落井下石的。”
“但是我听闻最近刘大少成了御气者，修炼天赋极高，诗才也很好，好像是浪子回头了。”
“但这些变好不代表人品会变好啊？”
“倒也是”
街坊四邻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刘桐的来意，虽然各种猜测都有，但小黄花知道，刘桐到场应该是为了完成帮自己的承诺，所以望向他的眼神中，存有一丝感激。
恰巧，穿越人群的刘桐也正好看到了她，隔着人群，两人相视一笑。
“来来来，刘少您坐这儿。”
一进大堂，王捕头便立马端了一个凳子摆在了知县一旁，示意刘桐入座。
知县瞥了一眼王捕头，但并没有说什么。
刘桐一边将凳子往外面拖了拖，一边开口笑道：“许久不见，娄县令最近气色可以啊！”
娄县令捋了捋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面无表情道：“最近纨绔惹事的案子少了，气色自然就好了。”
面对暗讽，刘桐也不恼，笑道：“但是却出现了百人失踪的大案，还请大人多多费心，还百姓一个公道。”
娄县令嘴角一撇，侧目瞄了他一眼，难掩笑意：“想不到这种为民请命的话，有朝一日会从你嘴里冒出来，希望你不是在装好人。”
刘桐毫不在乎，笑容依旧：“君子论迹不论心，小子问心无愧。”
“好一个论迹不论心，能说出这种话，那我相信绿肥红瘦是你写的。”
“升堂！”
“威武~”
没等刘桐接话，娄县令便猛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顿时大堂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铿锵有力地敲打起了地面。
肃穆威严的气势瞬间让堂外喧闹的百姓安静下来，堂内瞬间落针可闻。
“把人都带上来吧。”
“押人犯！”
“押人犯！”
随着衙役们的一声声高喊，六名穿着囚服戴着镣铐的犯人被了上来，其中一位秃顶老者走在最前面，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目光呆滞。
“卢老爷！是卢老爷！”
“卢老爷您受苦了啊！”
一部分围观百姓，在看到这名秃头老者后，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泪眼婆娑。
“肃静！”
娄县令再次拍响惊堂木，场面再次回归安静。
“卢兴庆，你可知罪？”
娄县令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
卢兴庆跪在原地，眼神涣散，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出声。
“卢兴庆，你可知罪！”
娄县令再次询问未果，明显有些不悦，眉头微皱的给了王捕头一个眼色。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
王捕头冷笑一声，缓缓走到卢兴庆身后的一众囚犯跟前。
“来，你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从头到尾，好好说。”
王捕头凑到其中一名囚犯耳边轻轻说到，囚犯们看这个矮冬瓜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像是看见了恶鬼，一时间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说，我说。”
囚犯用求饶的眼神望着王捕头，其余几个也附和着一顿点头。
“今年七月初，老爷突然让我们到街上随便去抓几个流民或者乞丐，也没说为什么，后来我们找了三个没名没姓的乞丐到府上，老爷让我们把他们打晕后装进了商队的马车里，随后一路赶到城北外五十里的一个山洞，等我们把乞丐都送进去后，老爷便让我们在洞外边等着，再后来，老爷就一个人从洞里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不少古玩，但是那些乞丐却没出来。”
“没出来？”
刘桐适当提问，做好百姓们的嘴替，毕竟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向百姓公示。
王捕头也配合地向他点点头：“就是人不见了。”
“继续。”
“那些古玩年份极高，卖了很好的价钱，尝到甜头后，我们又陆续干了几次，但是好下手的乞丐流民很快就用光了，我们只好只好”
“只好对百姓下手？”
王捕头冷笑一声。
“我劝过，大人我们真的劝过，我们说贩卖人口可是死罪！可老爷说，就对外宣传是去外地做营生，而且，某种意义来说确实是去干大事了，这是为穷苦百姓造福！我们拗不过就只好继续干。”
“后来多去几次后，老爷对我们越加信任，便允许我们进入那个山洞，所以所以我们就看到，被带进去的人，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