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流
“看着怀中重伤不醒的发妻，我悲痛欲绝，接着我立马想起了柳还清的奇迹能力，还有他曾说过帮我一次的约定，随即，我背着你娘在官道上连夜赶路，好在天亮后不久便遇到了去往京城的商队，捎上了我们，即使这样，等到达国师府的时候，我和你娘也都只剩下一口气。”
“在我见到他的第一时间，我只说了一句‘救救她’，便晕了过去，等到我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然后我发现，我那被斩去的右臂完好无损的长了回来，你娘也完好如初的站在我面前，一切都像是从没发生过。”
“死里逃生的我们对他十分感激，他毫不在意地说只是兑现承诺，但顺势，他又说‘我其实还有一笔交换想和你做，不知你意下如何’，这时候一名嬷嬷怀抱一个婴儿出现了。”
听到这，刘桐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水。
“他希望我能收下这名男婴，名分不重要，正常的养在身边就好，等到他需要时，自然会通知我。才受过大恩的我们夫妻俩自然不会拒绝，便一口应下。接着他又说，既然是交换，当然不会让我们白养，接下来的述职，他已安排妥当，我必定升职，会被调到酒泉郡做郡丞，并且保我在五年内坐上郡守的位置。”
“我这人有个毛病，认死理，眼里揉不得沙子，从来不做徇私舞弊之事，正当我准备拒绝时，你娘已经从嬷嬷的手上接过了你，并出声问道‘孩子有名字吗？’，柳还清笑了笑说‘刘桐’，你娘抱着你笑得很开心，说‘老刘，咱们有儿子了。’”
“看着我心爱的妻子正带着笑容活生生的站在那里，我知道拒绝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打心底，我还是觉得欠他柳还清两条命。再后来，一切都如他所说，述职结束后我被调到了酒泉，并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成为了郡守，直至今日。”
刘弘程喝了一口茶，深深叹息。
“您不觉得这个事，太巧太顺了吗？”
刘桐眼睛微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何就有那么巧，在快到京城时遇到了贼寇，那可是京城附近！为何那么巧，我俩都还只剩一口气？又为何那么巧就有商队路过？我也怀疑过，那年自打靠近京城开始，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般，我被一波接一波浪潮推着走，一直推到酒泉。没有证据是一回事，但是动机呢？儿子，动机是什么？他让贼寇杀掉我的护卫，打伤我们夫妻，就是为了让我带着你走，来酒泉做郡守吗？”
刘弘程有些激动，显然这是困扰了他多年的一个心结。
刘桐依旧保持着绝对理性，轻声道：“如果我的身份足够重要，那这个动机就成立。”
刘弘程苦笑着摇头：“我本就刚好与天子同姓，他安排好一切，将一个名叫‘刘桐’的男婴秘密托付于我，然后远离京城，你觉得我会什么都想不到吗？可这十八年来，我跟他从未有过任何联系，我甚至都以为他将你忘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皇子，你失踪了这么久，这些年宫里真的就一点动静没有？他柳还清也一点指示都没有？你的身份，真的足够重要吗？”
刘桐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沉吟了一会，开口道：“如果重要的不是身份，那便是用途。比如，作为汶焦山的‘山神容器’。”
刘弘程微微颔首：“二十多天前，我收到他的消息，命我将你秘密送往氐人部落，至于要对你做什么并未对我透露。这是十八年来，他对我下达的唯一一个命令，我知道，这就是他当年所说的‘需要时’。”
“当我决定执行这个命令的时候，我和他当年的交换也就此两清，本来这些年我对他也有诸多怀疑，再加上养你十八年，早就把你视为己出，他这没有任何征兆没有理由便要把你送入他国的做法让我很是不满，因为我不知道你去后是死是活，还能不能完整的回来。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我故意做的很粗糙，粗糙到连你都能发现是我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方便有心之人侦查，哪怕你真回不来，也能有人从我这里入手查出他究竟在谋划什么。”
“那有人在查了吗？”
“有，御察院。”
“御察院来酒泉了？什么时候来的？”
刘桐有些惊讶，他还记得谢老头对他们的描述，代天子行事，可先斩后奏。
“你从汶焦山回来的五日以前。”
“那名刺客？”
刘桐只停顿半秒，便立刻想起这档子事。
刘弘程欣慰地点点头，年轻人记性就是好：“那刺客确实是冲你来的，不过当时你在赌坊没回来，还没蹲到你就被府上的高手发现，一番厮杀后便远遁消失。”
“后来怎么找到的？”
“没找到，他主动现身找的我们。”
“怎么说？”
“你从汶焦山回来，我发现你可以御气后，我只做了两件事，一是请谢洪奎出山，二便是秘密联系御察院。当一枚蛰伏多年的棋子开始行动时，谁会是最在意的人？一定是他的对头。国师与御察院向来不对付，这时候寻求他们的帮助，说不定才能摸清楚国师到底想干嘛？”
“结果御察院也不知道？”
刘桐顺嘴接茬。
刘弘程点点头道：“我给御察院写完密信的第二天，那名刺客便秘密来到府上，一番交涉下得知，御察院也并不知道柳还青到底要干嘛，他们只得到将要动用你这枚棋子的消息，所以便打算将你掳走或者就地截杀。”
“但是由于你这枚暗棋埋藏时间实在太久，太不起眼，任谁也没放在心上，就抱着能成最好，不成也无所谓的心态，所以御察院派出的人实力不足，他们的破坏计划也就没法成功。可谁也没想到，从汶焦山回来的你，不仅从普通人变成御气者，并且天赋还极高。我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御察院后，自然他们也坐不住了，这名碟子便立刻现身，暂时充当我们与御察院的谈判使者。”
“谈判什么？”
“自然是保你安全，但有条件”
“那便是要你加入御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