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花魁
在一声声欢呼中,花魁如霜,端庄轻盈地迈入了乐池中央,简短地与乐团交流后,便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舞蹈,以此来感谢各位客官的捧场。
轻纱曼舞,身段婀娜,如霜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的展示了她的曲线与气质。
舞蹈的个别动作看上去有些怪异,与当下流行的寻常舞种比起多了一丝野性之美。
但配合她本人清冽干净的气质,反倒给人一种心旷神怡地清爽之意,让在座的各位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青楼还是大山。
“有点东西。”
刘桐一边喝着酒一边低声评价。
在他看来,其他普通舞妓的舞蹈大多都很简单,基本都是配合着奏乐用一些简单动作来展示自己的身材,好让看的人想入非非,这样有助于促进后续消费。
而这个花魁的舞蹈,明显有自己的风格体系,时而优雅时而妖异,有股上辈子一些民族舞的味道,而这需要长时间的实践,不是随便学两个pose就能达到的。
“看来这年头的花魁,业务能力确实要出众才行啊。”
见刘桐夸了两句,一旁的李治咏有些得意到:“那是当然,这位如霜姑娘能以清倌人的身份成为新晋花魁,只是凭长得好看可不行,主要还是靠才艺和气质。”
“清倌人?”
“是啊,这不刚来没几天正好你又不在嘛,当然,过了今晚她也是红倌人了。”
李治咏给了刘桐一个“兄弟我够意思吧”的眼神。
刘桐再次无语地转过头去,脑子里奇怪的记忆备注也冒了出来,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红倌人,卖艺又卖身。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与此同时,一曲舞罢,意犹未尽的观众们忍不住打起了安可,想要再度欣赏一番,而所有目光中心的花魁,却始终驻足原地无动于衷,眉眼间不起波澜,恬静淡然。
“哎呀,各位观众老爷,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咱们这的规矩都熟门熟路,什么时候花魁有过长时间的免费表演啊!”
这时候,老鸨扭着大腚站到了如霜身前,一脸笑容的环视着在场众人。
“花魁的好,自然得是有缘人与她去小屋里慢慢体会,各位可以想想,如果您是这位有缘人,您愿意让霜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散尽本当独属于您一个人的曼妙舞姿吗?”
“哼,就是!”
群众中偶有几人十分认同,一看便是近几日单独欣赏过花魁风采的财主。
见此状,其他人声音也小了下去,虽然都明白是老鸨三言两语将矛盾转回了群众内部,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理儿确实是这个理儿,一分钱一分货。
“今日如霜姑娘的有缘人确定了吗?”
“同问,在下可是特意慕名而来。”
“呃这个”
“当然确定了!你们没看到今日谁来了吗?”
还没等老鸨投来询问目光,李治咏便先行开口,一脸嗤笑,傲视众人。
常来的嫖客自然是知道李治咏说的谁,虽说花魁很贵,但还是有人消费得起,可只要这个姓刘的恶少在,那你就算有钱也得靠边站,只有等他吃干抹净玩腻了,才能排得上号。
众人看向刘桐的眼神中,有的幽怨、有的愤懑,也有的幸灾乐祸,乐的是这几日趁着刘桐不在,有幸尝到花魁滋味的那几位,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刘桐面对群众们的目光,也是有些麻木了,虽然他很想低调,但奈何身边有个全自动拉仇恨的主。
“是谁来了很重要?有缘人难道不该是如霜姑娘自己选择?你们有问过如霜姑娘本人的意见吗?”
那熟悉的唱反调声音再次出现,场上的目光焦点立刻转变,什么!居然还有好戏看!
只见一袭白衣的余征晾缓缓走出席位,衣袍随着潇洒步伐微微飘荡,俊俏的脸上挂满了大义凛然四个字,颇有一股侠客之姿。
“嘿,你奶奶的,老子今天”
正当李治咏准备发飙时,刘桐伸出满是油污的手,将他拦了下来。
“先别急,看看他要放什么屁。”
刘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余征晾,行,非要我陪你玩是吧,那待会儿可别怪我不留面子。
李治咏见刘桐眼神渐冷终于准备重振男人雄风,十分欣慰地拍了拍刘桐肩膀,顺势擦掉了刚才给他蹭上的油渍。
“花魁接谁的客,从来都是花魁说了算,我记得怡红院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对吧,红姐?”
见刘桐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余征晾便把矛头指向了老鸨。
老鸨此时额头已经冒汗,虽说几位财主为争花魁起争执这种事时有发生,但每当再次遇见,总是会难免头痛,毕竟,她谁也不想得罪。
老鸨满脸为难的瞄了一眼刘桐,见其还是不作声,便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是是这个规矩。”
“那请问我们的花魁,如霜姑娘,今晚谁是你的有缘人呢?”
余征晾又顺势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了矛盾中心本人。
花魁不同于普通妓女的地方就在于,可以脱离老鸨自己做决定,毕竟作为这里的摇钱树,这点选择权还是得有,只是平时在某位恶少的显赫身份施压下,过往花魁都失去了这份权利而已。
由于带着面纱珠帘,花魁的表情并不得见,只见她美目一转,轻声到:“奴家是个轻浮之人,很是崇拜风雅文士,故,有才的文人就是奴家的有缘人。”
“嗯?”
如霜此言一出,场内再起波澜,她这是选择余征晾的意思吗?余征晾可是今年秋闱亚元,除了没来的刘沛榆,在场谁有他有才?更别说刘桐这个纨绔。
前几日的花魁有缘人闻言也是喜笑颜开,他们之中没有哪一个是有才的文人,这如霜姑娘分明是在针对刘大少,解气!
而老鸨则是脸色一黑,一边开始思考起该如何安抚那位大魔王,一边猫着身子缓缓后退,干脆先躲一躲,等他们闹够了再说。
“哈哈!小生不才,今年乡试第二,想来应该是在场诸位中,与姑娘最有缘之人。”
余征晾朝着如霜微微抱拳,脸上好一阵春风得意。
“可奴家见识浅薄,并不知乡试是为何物,我所倾慕的文人,是指能作出好诗好词的文人,你们谁是呢?”
如霜环视了一圈众人,眼波如水,摆出一副惹人怜惜之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