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怡红院
“可是我看你气色好得很呐，莫不是这两天亲自下场，好好地滋润了一把？”
李治咏捏了捏老鸨的下巴，表情十分轻浮。
“哪里的话，我这人老珠黄的黄脸婆，谁还看得上哦~”
老鸨也不躲闪，任由李治咏拿捏，眉眼间风情万种，肌肤细腻不见沟壑，完全看不出已上年岁，与她自嘲的说辞截然相反。
“等哪天小爷心血来潮，定要将你试上一试。”
李治咏一脸坏笑地在老鸨耳边轻声说着，惹得后者娇笑连连，但就是未见脸红，想必类似的话已经听过无数次。
“呵呵。”
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刘桐，实在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刘公子~这几日新来的花魁，还在等您品尝呢~”
察言观色功夫已经炉火纯青的老鸨，自然容不得另一位大主顾被冷落，扭捏着从李治咏的魔爪中挣脱后，立刻倚在了刘桐身边。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刘桐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哦？你可知道我的品味哦。”
刘桐的记忆里清晰印刻着，庸脂俗粉他看不上，睡花魁，才是他的爱好，而且尽人皆知，甚至城里有不少娼妓以被刘大少宠幸为荣。
但现在，这也正好可成为他光吃不干的理由，看不上！
没等老鸨作答，李治咏连忙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确实不错。”
“呵呵。”
“来来来，多说无益，尝过就知道~还不给两位公子带路！”
“两位爷，这边请！”
刘桐二人跟随小厮迈上楼梯，二楼是一个很大的平层，正中聚集着各式艺伎，焚香抚琴、轻纱漫舞，外围一圈林立着各类盆景屏风，其后则是饮酒吃肉、吟诗作对的才子佳人，而三楼以上，则是姑娘们的闺房，是才子们魂牵梦绕的地方。
“刘少！”
“桐哥儿！你总算来了！”
刘桐刚迈上二楼，立马就在一帮公子哥的簇拥之下落了坐，看着一张张谄媚的笑脸，他也逐渐和记忆里那些高频率出现的面孔对上了号。
“刘公子好久不见呀！”
“可想死奴家了！”
还未等他屁股坐稳，一左一右立刻就贴上来两名女子，周身瞬间充满胭脂香味，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二人在自己脸颊旁的轻柔鼻息。
“诶，这菜看着不错，我不客气了啊！”
刘桐张开双手撇开二人，并顺势扑向餐桌，拿起一只烧鸡就开啃，全然不顾及周围人的错愕目光。
“这”
哥儿几个看着刘桐这副吃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两名女子眼里也全是幽怨，按以往不应该是先揩油再给赏钱吗？这怎么还直接吃上了？
“诸位，你们可知我为何今日要促成此局？”
李治咏一边享受着怀里女子投喂的葡萄，一边兴致勃勃地环视着众人。
“李兄请讲！”
“是啊！别卖关子了！”
众人纷纷接茬，立刻将刚才的尴尬局面遮掩过去。
“我们的郡守之子，在座诸位的大哥，刘兄，就在前几日”
他故意短暂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大家期待的目光。
“成为御气者啦！”
李治咏声音拔得极高，生怕其它桌的人听不到，表情一脸狂喜，仿佛是他成为了御气者一般。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连艺伎们奏乐的声音都小了些，在座的各位更是带着各种复杂的神色注视着刘桐。
然而这个话题中心却还在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美食，仿佛不关他的事。
“好！大喜事啊！刘少，我敬你一杯！”
一名男子率先中震惊中苏醒，立刻端起了酒杯，脸上笑容堆出了狗腿二字。
“来来来！大家一起敬刘少一杯！”
“祝贺祝贺！”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也纷纷起身，恭敬地端起酒杯。
刘桐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油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
众人再次陷入尴尬，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站那大眼瞪小眼。
“他不喝算了，咱们喝，干杯干杯！”
作为组局者的李治咏立马打上圆场，同时也毫不在意刘桐的傲娇，因为他知道要是换做他，估计会更加嚣张。
“哈哈哈，御气者？真是没出息，这种牛都吹得出来！”
一道年轻男子的嘲笑声，从另外一桌传了过来，整层楼再次陷入安静，不少人都笑着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去，发现一名身着白衣的玉面公子哥正一脸讥笑的看着这边。
“是姓余的。”
“又是他。”
“这小子，哪都有他。”
“居然敢对刘少如此不敬！”
刘桐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过没有看那位余公子，而是自己这桌的各位。
他有趣地发现，好像除了三两个人可能是真心愤懑以外，其余大部分人也都是在拱火，不愧是酒肉朋友的含金量。
“那人是谁？”
刘桐边吃边问，看不出喜怒。
李治咏目视着那人，冷笑一声：“还能是谁，余家长子，余征晾，那个受气包。”
“哦~他啊！那个家族财力被你们家压一头，这次乡试又被沛榆压一头的千年老二？”
“呵呵，就是他。”
两人对话的声音不算小，一唱一和之中皆是对此人的无视。
“你！”
没有预期的气急败坏出现，取而代之是对方压根没把他放在眼中的冷漠嘴脸，这让余征晾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坏了！怎么感觉好像还把他身份给做高了？
余征晾感受着周围看客的轻笑声，更是让他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笑话，好像刘桐的傲慢，愈发显得自己身份比他低出好几个阶级一样。
“我”
“来了来了！终于出来了！”
“如霜姑娘！”
“别特么光顾着吃！花魁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
就在余征晾骑虎难下，准备干脆直接开骂的时候，人群突然开始一阵骚动，整栋楼都变得喧闹起来。
李治咏拍了拍还在大吃的刘桐，咧着嘴角笑道：“桐哥儿，今晚给你侍寝的人来了。”
刘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花魁出现的方向。
只见，三名女子缓缓从三楼而来，为首女子身着轻纱绫罗，头戴步摇凤钗，虽然面孔被珠帘遮挡，但从露出的眉眼不难看出，确实为绝色。
两侧侍女一人提着小巧香炉，一人随行撒花，更是为其花魁身份再添尊贵色彩。
“如霜姑娘！”
“如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