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 章 文叔带回的消息

    第二日早上，文叔才是醒了，吃过早饭后，又是先抽了根烟。

    他抽完烟，把大家叫到了面前坐下。紧蹙着眉头，慢悠悠的道:

    “要大变天了呀。人没法活了，国家危矣。”

    随着文叔的讲述，他们才是知道。文叔因为生意不好，这次特地走的远了一些，顺着东北方向出了省。

    没有想到看见了人间地狱。原本他是及时的躲了避开了，但是回来途中又一次躲藏时，还是被一群穷凶极恶的日本人发现了。

    并与众人说了自己后面的遭遇。

    “爹，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呀？外面什么情况呀。”

    文叔望向家人，沉重的讲述了他看到的情况。他看见了小日本的残忍凶残和烧杀抢掠。

    文叔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愤怒，他颤抖着，双手不停地哆嗦着说道：

    “那场景，真的是人间地狱。

    小日本像一群疯狂的恶狼冲进村子，眼睛里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

    他们见人就杀，不管是白发苍苍、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还是尚在襁褓中、连话都不会说的年幼孩子，一个都不放过。

    杀完之后，他们放肆地放火烧房子，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整个村子瞬间被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恐怖之中。

    女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却被他们肆意凌辱。男人们愤怒地反抗，却被他们用锋利的刺刀无情地挑死。刺刀上沾染的鲜血一滴滴落下，在土地上流出了血河。

    我亲眼看到一个小孩哭着找妈妈，他小小的脸蛋上挂满了泪水和恐惧，声音都哭得嘶哑了。他伸着两只小手，跌跌撞撞地跑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娘，娘’。

    可小日本却毫无人性地一脚踢开他，那孩子瘦弱的身体像一片飘零的落叶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鲜血直流。

    他小小的胳膊还在无力地挥动着，想要爬起来，可最终哭声戛然而止，就那样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那些狗日的，他们居然，他们居然最后还把那孩子烤来吃了。

    还有个老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孙子，额头都磕出了鲜血，一下又一下，磕得地面都有了血迹。

    可小日本却哈哈大笑，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直接挥起那染血的长刀砍了下去。那鲜血瞬间喷溅出来，像一道凄厉的喷泉，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

    他们不当人是人呀。我路过的一个个村子，全都只剩黑乎乎的焦炭，方圆千里，缈无人烟。

    空气中到处都是焦糊味道和臭味。走了几个村子我就不敢再走了，回来路上就遇见了一队日本人。

    也是我命大，不然也就回不来了。”

    屋里的人听得面色惨白，愤怒的火焰在每个人的眼中燃烧。

    玉芳捂住嘴，脸色苍白，不敢置信。文玉紧紧握着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吕姨咬着牙，眼睛里满是仇恨，恨恨地说道：

    “这群畜生，不得好死！”

    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角。

    文叔说完一切，大家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家里的空气很是压抑。

    “娘，这是谁？”

    稚嫩的声音终于让这压抑的氛围有了一丝喘息。

    丫头拉着吕姨的手，看着文叔问道。

    吕姨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来，轻轻地抚摸着丫头的头，声音还略带些颤抖地说：

    “丫头，这是爹爹，他刚从外面回来，受了好多苦。”

    丫头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文叔，怯生生地说：

    “爹爹，你疼不疼？”

    文叔望着丫头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丫头乖，爹爹不疼。”

    玉芳站起身，走过来，把丫头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蛋，丫头紧紧搂着玉芳的脖子，小声嘟囔着：

    “爹爹怎么不笑？”

    大家听了丫头的话，都是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心中既感到一丝欣慰，又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

    “这丫头还等着你回来取名字呢，这次回家，就不要走了。一家人安安分分过日子。”

    文叔看着天真无邪的丫头，喃喃自语道:

    “安安心心过日子，还能安心嘛……这丫头就叫‘安心’吧。”

    看着父亲满面愁容，仿佛老了十岁。文玉想他这次的打击应是不小。

    他偶尔也有听过，外面的人讲述日本人的残暴，但是听着自己父亲，亲口说出又是另一份感受。

    他很想追随狗子的脚步，但是物件越来越贵，小镇上还涌来了不少的难民，想来外面的局势不容乐观。家中都是妇女和孩子，他没法走。

    “安心，安心，这名字真好听。”

    玉芳和吕姨逗着孩子，屋里两个男人倒是异常的沉默。

    文叔是因为讲述，还在回忆里痛苦，恐惧的无法自拔。

    文玉是年轻人的热血，感觉愤怒，又无奈。

    傍晚时分，文玉和玉芳一起出去打猪草，采摘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两人坐在田埂上看着夕阳休息着。

    “文玉哥，你说日本人会打来我们这里吗？”

    玉芳微蹙着眉头看着文玉，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她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关于日本人残暴行径的听闻，越想越害怕。

    文玉也是微蹙着眉头看着玉芳，缓缓摇摇头说道：

    “我不知道。可能狗子正在与日本人战斗。”

    他的内心其实也十分忐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玉芳的问题，手中无意识摆弄着的草茎被他折成了几截。他既担心日本人真的会打来，又不想让玉芳太过恐慌。

    玉芳咬了咬嘴唇，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有些颤抖：

    “也不知道狗子哥怎么样了，文叔那么好的人，只是卖个东西，都受了伤。要是日本人真来了，咱们可咋办呀？”

    她的心里一片慌乱，仿佛已经看到了日本人烧杀抢掠的可怕场景，感到无比的无助。

    文玉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坚定地看着玉芳的眼睛说：

    “别怕，就算他们来了，咱们也不能怕，大家一起抵抗，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丝毫的怯懦，他要给玉芳一些勇气和希望。

    玉芳轻轻地点了点头，可眼中的忧虑依然没有消散。微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抬手理了理，喃喃道：

    “希望永远都不要有那一天。”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渴望这片宁静的土地能一直远离战争的侵扰。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显得那样的孤独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