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文玉被揍
玉芳瞪大眼睛，满脸心疼地望着眼前浑身湿漉漉、十分狼狈的文玉。她急忙小跑到一旁拿来一条干燥的毛巾，动作轻柔地帮文玉擦拭着头和脖子。
&34;没关系的。&34;
文玉看着玉芳一脸紧张的神情，轻声安慰道。
文玉平日里总是一副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书生气息，沉默寡言。玉芳看到水渍差不多被擦干了，而文玉头上的伤口也不再向外渗出血迹。
&34;你快到屋里去换身干净衣裳吧，全都湿透了。&34;
玉芳关切地说。
文玉听话地点点头，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玉芳则开始收拾庭院，心里暗自琢磨着：不管怎样，明儿个一定得拽上文玉去找大夫瞧瞧。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玉芳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没过多久，她听到义父义母高声呼喊着文玉的名字，紧接着便是文玉打开房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文玉回到屋内。
玉芳走出房间，静静地站在他的房门口。这时，文玉突然拉开房门，一眼瞧见门外的玉芳，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她叫你干嘛？”
玉芳盯着文玉问道，文玉双手拿着个盒子。
“没什么，就是要钱。你回屋休息吧。”
玉芳咬了咬牙，让开了路。文玉拿着盒子缓步去了主屋。
玉芳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知道那些钱，得来的不容易。
义父整天的在后院敲敲打打，然后又是风餐露宿的，文玉每日起早贪黑的守着铺子，她为了多赚一些，觉也不睡的磨豆子，磨盘推不动了，就半圈半圈的推……
义母对家中事务毫不关心，却这般对待文玉，想必从前也经常欺压于他。
正因如此，文玉才会打心底里惧怕义母。如今更是要将他们含辛茹苦赚取而来的钱财肆意挥霍。
玉芳满心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独自坐在床边生闷气。
良久过后，玉芳躺在了床上，但很快便听到了文玉归家的脚步声。因厌恶义母，玉芳甚至不愿搭理文玉。
然而终究按捺不住心中所思，起身走向文玉房间门口，并轻轻推开房门。门并未上锁，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然而眼前所见却令玉芳大惊失色。只见文玉正坐于床边，双手颤抖着卷起纸筒，一只鼻孔已经塞进了一团纸卷，而另一只仍在不停地淌血。
文玉两侧脸颊布满了清晰可见、杂乱无章的手指印，整张脸已然肿胀起来。
不仅嘴角、鼻子和身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就连那件蓝色长衫也沾上了许多醒目的血污。。
玉芳一下明白了些什么，赶忙快步上前，抢过他手中的纸，揉了揉，帮他弄了起来。玉芳心中一阵酸楚，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弥漫在了眼眶里。
玉芳帮他把另一个流血的鼻孔堵住后，开始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但是擦了半天擦不干净。
她转身准备去厨房打些水来。文玉却是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她，缓缓的摇摇头。
文玉拉着玉芳，仰了会脖子。许是觉得好了些。低下了头，放开了玉芳的手，一跛一跛的走到了门前，关上了房门。
文玉又是回床边坐下。因为两个鼻孔都是堵住了，文玉张开嘴巴的喘着气。
玉芳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溢出了眼眶。过了好一会，文玉轻微有点颤抖的手，拿下了一个鼻孔的纸团，见是没有流血，就把另一个也取了下来。
这时文玉才是看向默默留着眼泪的玉芳，咧嘴笑道:
“你哭什么鼻子，我又没有死。”
许是笑的幅度有点大，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又痛的咧嘴。
看到他哭笑不得的样子，玉芳才是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止住了哭泣。
“他们经常这样嘛？”
“哪里有经常，你不是今日才看见刘三狗的嘛。”
顿了顿，陆恒又是才说道:
“今日我没有给够她钱，我留了一些，他们气急败坏，所以才是这样。”
“为什么不告诉文叔。”
文玉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
“刚到家一两年，她也不这样，后来生不出孩子又染上了大烟，才变成这样的。也是个可怜人。我也不想爹知道这些难过。况且他应该在外面……也不止这一个家。”
玉芳心想，看来文玉是知道吕姨的事情了。正想要说出来，文玉却是站了起来，对她说道:
“你过来，把床下那个挡板拿开。”
玉芳疑惑着看着文玉。
“我现在蹲下有点不方便。”
文玉讪讪的说道。
“我是想问你拿床挡板干什么？”
玉芳质问着文玉。
文玉却是对竖着手指，在唇前。给她比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玉芳识趣的，不再问，而是弯腰蹲下小心的移动起挡板。生怕弄出点声响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是移开，原本以为会看见什么宝贝，映入眼帘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整齐的一层层红土砖块。
玉芳正要起身，文玉的声音传来。
“你把地上从床尾数，最下面第三块砖移开。”
玉芳又往前挪了挪，照着文玉说的做了起来。第三块红土砖移开后，玉芳看见了一个木头盒子。又是移开了一块砖头，才是把木盒子拿了出来。
玉芳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扫着上面的灰尘。还没开口询问。文玉已是开口:
“这是我时不时存下的一些，准备万一哪天有个不时之需，或者哪日受不了跑路用的。你想买王姨的铺子，我估摸着是够了。”
玉芳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感激的看着文玉，许是刚刚哭过的缘故，很是水灵灵的。直盯的文玉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了头。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想我现在这个猪头样，应该不是很好看。”
听到玉芳的耳里，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回屋去睡吧，把盒子放好。明天你就找王姨把事办了。”
玉芳想了想，又趴了下去，把盒子放回了原处。放回红砖，挡板，一切恢复了原样。
做完一切，玉芳才是站起身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看着她的文玉说道:
“我想了想，我屋里也没有放的地方。过几日等你好些了，我们一起去找王姨。你当真没事嘛？”
文玉点点头。
“这样也行，我真没啥事。你快回屋睡去吧。”
玉芳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文玉，迈步回了自己的房间。顺手带上了文玉的房门。
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屋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玉芳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后来她干脆坐在了床上，靠在了墙壁上。
“文玉哥，睡了嘛？”
她以为文玉哥听不见她的说话，没想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没呢。”
“那我给你唱首歌吧。以前跟着村头的老妈妈学的。”
“好。”
玉芳咽了咽口水，润了下喉咙，轻声的唱了起来:
“春季里开花，四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