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义母
玉芳在屋里待了几日后，知道了后院还有一个作坊，每日文叔便是在后院，炼铜，敲敲打打不停歇的做着各种器具。文玉一有空时，便会过去打下手帮忙。
整个家中加上她只有四人。房子很大，但很是冷清。她们在的村子名叫文家沟。
文玉也不是天天都有空闲，大部分时间都是忙碌的。因为文叔在镇子上还有一个卖铜器的小铺子。文玉每日早晨都会出门去往铺子开门，经营生意。
玉芳来后，慢慢家里的合计就交给了她，文玉倒是一下轻松不少。
玉芳开始正式的称呼文叔为义父，女主人为义母。
因为慢慢与文玉熟络，玉芳知道了义母并非文玉的轻娘，而是他的继母小娘。他的生母已经因病过世很久了。
义母几乎整日的都是躺在床上，不是抽大烟就是在睡觉，很少看见她出来。因为义母的大烟不能断的缘故，虽然家中收入还算不错，可是也一天不比一天，入不敷出的老本已是所剩无几。
有一日，玉芳到镇上采买东西，去文玉的铺子上看望了他。铺子的位置很好，在街市的正中间。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生意却是门可罗雀。
第二天文玉再出门时，玉芳却是挑了两个水桶，担子上还挂了几个杯子。与他一道出门。
“你这是做什么？”
“我煮了些茶水，卖水。”
文玉没有多说，由着她去了。
玉芳来到铺子，拿了张桌子，摆在了铺子门前一侧杯子里装上茶水，摆成一排，又拿了牌子，让文玉帮他写上:
“茶水一分一杯”
然后玉芳把牌子立在了桌上。原本文玉也没觉什么，估摸着玉芳是想挣些零用。
结果没有料到，炎炎夏日，茶水的生意却是爆好，一些喝着茶水的人，还会入店里逛逛，顺便买走一两样东西。
从这刻起，文玉对玉芳有些刮目相看了。
玉芳也从这次卖茶水的事情，好像摸索到了一些生意的门道。她慢慢的跟街坊邻里，还有顾客闲聊，又学习到了一些做豆腐，灰菜，发豆芽很多的技艺。
玉芳做出来的东西也会感恩的送于邻居一些。她的小桌子一张已是不够摆了，增加到了两张，再到三张。慢慢镇上都是知道了，文叔家有个勤快的女儿，叫文玉芳。
原本文玉以为玉芳是自己赚些零用，玉芳却是每月月底给把大部分的钱给交给文玉，自己留下一些买材料。
文玉一问玉芳到底赚了多少，玉芳却是不太知道，于是每晚回到家中吃过饭，有多余的时间，文玉便是教她打算盘和在本子上记账。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了三，四个多月。玉芳已是有些做掌柜的气势。
一天文叔告诉他们，他准备出门了。文玉，和玉芳早早起来为其准备了带着在路上用的干粮，水等。文叔在厅里的神龛上了三炷香，便是出发了。两人在门口恭送着文叔，直到看不见文叔的身影才是回屋。
这天在收了铺子回去的途中，玉芳与文玉商量道:
“文玉，你可知道有的布庄，她们的货是哪里来的？”
“都是在县里。那里有织布的作坊，跟里面的老板联系定的。”
“那其他的白糖，盐，烟叶这些呢。”
“都是差不多的，有生产的厂子还有矿场，农户种植这些。也有统一的大的市场有卖，不过价格要高些。”
玉芳沉吟了一会开口道:
“你能找到这些货源嘛？”
“多跑跑还是能够的。你有什么想法嘛？”
看着文玉询问他的眼神，玉芳说道:
“我想把铺子改成百货铺子，里面不光卖义父做的铜器，什么都卖。”
“可是我们的铺子不是很大。”
“旁边王姐的裁缝铺子准备不做了，她镇上的媳妇生产了，要她过去带孩子，她想把铺子卖了。若是我们买了，就可以两个店子打通来着。”
“她有说过多少钱嘛？”
“她要二十个大洋。”
文景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我们回去算算再说。”
玉芳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
前段时间天气炎热，文玉的头上起了疮，玉芳去山上采了些药草，熬了给文玉洗头，但也不见好转，反倒是越来越严重。
今日吃过晚饭后，玉芳又打了热水给文玉擦洗。罕见的这几日义母都是出屋，上桌子吃饭了。每日晚饭后也没有回屋，在院子里坐着看落日。
玉芳看文玉头上的疮有些破了，有些化了脓。有些心疼的说道:
“疼吗？”
文玉有些憨笑的说道:
“还好。”
玉芳说道:
“要不，明日到医馆里看看吧。这样一直不好，也不是个事。”
“嗯。”
两人正边洗边说着。义母却是站起身走了过来。对着玉芳说道:
“去什么医馆，花哪些钱。你去找些剥了的玉米棒子来。”
玉芳不知道玉米芯子有什么用，只以为，义母知道什么偏方，便是从后院堆着生火的玉米芯子，拿了几个给义母递了过去。
原本以为义母要拿去煮熬什么的。却只见义母直接就是拿着玉米芯子在低着头的，文玉头上搓了起来。起着的疮，直接破了一大片，血都出来。
“你干什么呀。”
玉芳忙是要推开义母，她觉得义母简直就是个疯子。义母却是把她一推，她没有准备，又是站在了湿滑的低处。玉芳一下滑倒在地。
此时文玉也是疼的闪开。满头的水和着血，不停的从头上滴落。他却不管不顾，而是上前去，要扶跌倒在地的玉芳。
“你敢给我动一下试试！”
义母声嘶力竭的吼道。
文玉眼神里闪过一丝惧怕，收回了手，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义母指着玉芳，
“你给我开门去。”
玉芳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前，打开了房门。
来人是村上的二痞子，刘老三。手上拎着个袋子。玉芳以前并没有见过。
“文娘子，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刘老三边嬉笑着边是走进了屋，不忘在玉芳身上上下打量着。玉芳被盯的满身不舒服。此时文玉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下意识的挡住了她。
“哟，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姑娘。”
“你才从县上回来不是，我都等你好久了。这是家那个捡来给小子的童养媳。”
“呵，你们家的运气不错嘛，啥时候我也到处逛逛去，看能不能捡个大姑娘。”
“你少废话，等你几天了。我烟杆都快见底了。”
“好呢，这不来了嘛。”
刘老三快步的走到了义母的面前，轻怩的扶着义母，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你没事吧。”
文玉和玉芳看着彼此，异口同声的问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