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贪婪

    我们继续上路，白龙马轻盈地托着我，翱翔于广阔的天空之上，我们飞越了风景如画的鹰愁涧。一路上天空晴朗，微风拂面，这段旅程平安无事。在旅途中，我们偶尔遭遇一些小股毛贼，但都通过话语的力量和示范教育，使他们明白过错后，便轻轻放他们离去。悟空虽不置可否，但他对此无可奈何。此时，春日的阳光使得山林之中翠绿盎然，草木开始破土而出，杨柳枝头已微微吐出了嫩绿的新芽。我们漫步在这片充满春意蓬勃的树林中，心情愉悦地欣赏着四周的景色。随着日蚀西山，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我们开始寻觅一处宁静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以便休息恢复体力。

    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的视线中隐约出现了一座古朴的寺院，隐隐约约地透出一种宁静的氛围。我伸手指向那模糊的轮廓，激动地对悟空和白龙马说：「看，那边应该有座寺院！」眼见太阳即将落山，我加快了脚步，裹挟着一抹急迫，回头朝他们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也加速前进。悟空俏皮地跳了两下，嘴角带着笑意跟了上来，而白龙马轻声哼哼，身形一晃，也随我们快步向前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回头催促他们：「咱们快点过去，今天就住在那里了。」

    等师徒三人走到那座布满青苔的古老寺庙门前，抬头便可见老旧的匾额之上刻着「观音禅院」四个斑驳的金字。悟空快步上前，用力敲打着厚重的木门，木门的回响在寂静的山中回荡，不久便有几位身披灰色袈裟的和尚推门而出，他们恭敬地向我们行礼，随后邀请我们进入寺院休息。寺庙的院落幽深安宁，我们穿过一片青葱的竹林，步入一间缭绕着檀香的静室。一位双鬓微白的老僧为我沏了一杯茶，双手奉上之后，他缓缓开口道：

    「这位高僧，你们师徒远道而来，想必是有些旅途劳顿了吧。院中已为你们准备好清净的厢房，请稍作休息，养足精神。至于晚膳，我们寺庙向来秉持素食的传统，还请见谅。」

    我对他的款待表示感谢，然后让悟空和白龙马也稍作休息。

    晚间，小白龙、悟空和我一起坐在房间里，我手拿着茶杯轻轻摩挲，观看着窗外月光下的竹影。突然间，小白龙从口袋里掏出旱烟袋，开始点火吸烟，浓烟在光线中缭绕。悟空见状也不甘落后，忙从怀中拿出杯子斟满茶水，做势要与小白龙比起来。他吹嘘道，自己曾一拳击退一百名强盗，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房门震开。我闻言，轻笑着摇摇头，惯于他们这样的夸夸其谈，所以只是静静地听着，一边挥动扇子轻风徐来。在房间的另一角，小白龙拿起围棋准备下一局，示意悟空与他对弈。悟空一边喝茶一边欣然应战，棋盘上的子咚咚作响。与此同时，寺院的另一端，两个看似僧人其实是土匪的家伙，正悄声议论着对我们下手的计划。他们不知道，我敏锐的耳朵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原来，这个寺院的方丈表面上守着清规戒律，实则心思阴毒，深藏不露。

    此时方丈的眼中闪过阴险的光芒，他低声对那面色阴沉的僧人询问：「怎么样？你已经观察好那三位了吗？」那位僧人紧握着手中的佛珠，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回答道：「老大，你放心，他们确实没有发觉我。我看得非常清楚。」方丈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计划可以开始了，等他们进入我们设下的圈套。」接着他们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暗暗地商议了具体细节。方丈狰狞地笑了，重重地说：「那就这么办，你去请他们来这，就说我请喝茶」

    小僧领命来到我们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各位长老，方丈请你们过去喝茶探讨佛理。」他略带紧张地说道。此时我心中早已了然，深知他们的阴谋，但暗中观察的一切让我有了更深的思索。我做出决定，要将计就计，不露声色地跟随他们的布局。如果太早揭露他们的诡计，这一路的旅途也会变得平淡无趣。我不禁轻声笑了笑，这行程中的这些刺激确实为我的旅途增添了不少乐趣，这也算是他们无意中的贡献。思及此，我叫上一直在旁听的悟空和小白龙，穿上观音菩萨特意送我的金色袈裟。走到门前，我对小僧和颜悦色地一笑，仿佛什么都未曾察觉一般，开口道:「走吧，我们不要让方丈久等了。」

    我们缓缓地跟随着小僧步入了方丈的宽敞房间，房间中香炉的烟云缭绕。方丈立即站起身来，他的面带微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好奇：「诸位贵客，恕我孤陋寡闻，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微笑回答：「我们是从东土大唐而来，此行是为了去西天取经。」方丈听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我身上闪闪发光的金色袈裟上，他心中一动，脸上的笑容更甚：「哦，原来是为了取经，不易啊！你们的服饰真是不同凡响。」他的目光在我的袈裟上留恋地徘徊，心跳加速，心中暗暗地想：这件袈裟，绝对是件难得的珍宝，一定要弄到手。

    方丈面带满意的笑容，用伪装的严厉声调向一旁的小僧说道:「你怎么还不快去给贵宾们准备些茶水？难道你不知道待客之道吗？」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刻意地严厉。小僧立刻合上双手，低头轻声回答说:「大师，实在抱歉，我这就去准备。」然后他快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匆匆往厨房跑去。方丈耐心等待小僧离开后，才收起了刻意营造的严厉表情，脸上重新浮现出狡黠的笑容。他目送小僧背影消失在转角后，暗自思索着如何利用这次茶叙来更近一步地实施他的计划。方丈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具诡计的微笑，转头继续装作无事地与我们交谈。

    不久之后，小僧带着含蓄的微笑，稳步走来，他手中托着银质的托盘，上面整齐地放置了五杯泛着蒸汽的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确保不让茶水有丝毫溢出。他轻手轻脚地将茶递给我们每一人，然后恭敬地退到一侧，留下我们品尝。方丈则注视着我们，微微伸出手，仿佛在表达款待之意：

    「诸位贵客，您们远道而来，这里虽然与大唐无法相提并论，但此茶亦是我们精选之最，希望能够得到您们的赏识。请慢用。」方丈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期待。

    我微微颔首，举起茶杯，轻轻呼了一口气，让温热的茶香环绕在空气中。「感谢方丈的盛情，此茶香气四溢，确是佳品。」我回应着，边品茶边审视着他的表情。

    方丈脸上的微笑更深了一些，他似乎对我们的满意感到欣慰。「这茶名为「云雾仙露」，仅在每年春季的雨后，通过特殊工艺精制而成。确实不多见，我见诸位一行人经历辛苦，特意为诸位备下此茶，希望能消解旅途的疲惫。」

    「方丈过誉了，我们虽然身经沙尘，心向佛法，然此番善举，确是暖心。」我的话语不紧不慢，一边试探着他的真实意图。

    方丈耐心听着，脸上的笑容中透露出一丝满足。

    实际上，在品尝第一口茶的那一刻，我便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感觉这茶中分明掺杂了某种药物。对于一般人来说，这药或许能起作用，但在我这种修为之人身上，却是全无效果。我们随意地谈了一会儿，主要是他们在试探我们的态度，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看出来了，便顺着他们的意愿，表示累了需要回房休息。安静地回到房间后，我望向悟空和小白龙，轻声问道：「你们也发现了吗？这茶里明显有异味。」悟空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感觉到了。我继续说：「看样子，他们今晚可能会有所行动，我们不如顺水推舟，看看他们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小白龙微笑着回答：「好主意，师父，我们完全依你的安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