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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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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女人能唱一台戏, 就是不知道这戏是给自己看还是给别人看的。

    阿萝和成墨韵听到微醉的安宁吐露实情后, 当下两厢为难,一边是好姐妹,一边是哥哥,安宁还喝醉了, 她的想法也不得而知。可事关姑娘家的清誉,她们也不好直接去问成墨倾。二人相视后, 便用了同样的方法以解现愁。

    只可惜她们的酒量都不好, 两三盏酒下肚, 一个个就都双眼迷离地趴在桌上。安宁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成墨韵是酒量浅, 而阿萝虽能喝两口,可却是禁酒的。当初难产吓坏了凌御寒, 所以生产至今都小半年过去了, 别说饮酒了,就连酒味儿的食物她都没见过。

    其实她也不是嗜酒,就是被要求的太多了, 像孩子似的有些反叛。越是喝不到的, 越是想念。

    而今日趁着凌御寒进宫, 也不知何时能回来,阿萝索性就当给自己解禁, 痛痛快快地喝了两口。

    只不过她才喝酒两三盏,她还清醒着呢,就被人逮了正着。

    “来不及去哪啊?”清冷的声音一响起, 阿萝脑袋就嗡的一声。

    完了完了,平时的温文尔雅消失了。

    这根本不是她印象中的人了,那张冷硬的脸就像唱大戏时的包公,又黑又冷。

    阿萝觉得口里发干,抿了抿嘴回头看着桌上两个拖后腿的,又看看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酒盏,眼一闭,心一横,两只握拳的小手一松。

    “你是来接我的吗?”娇嫩的小脸扬起,对着那个黑面包公憨笑,伸出两手索要拥抱,

    “夫君,那我们回家吧。”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有些失误,黑脸的既不搭话也不伸手。

    阿萝低头腹诽他小气。只好自己双手按着桌面,慢吞吞地站起来,双眸含水轻眨双眸,面颊泛红,“我自己走不动了。”

    唉!

    都是自己惯得!

    凌御寒心底的叹气只有他自己听得见,脸上的无奈却是人人可见。

    在众目睽睽之下,凌御寒收起不悦,打横将人抱起,下巴贴近她的耳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语声说道,“账攒着,咱们回家再算。”

    “唔,你别忘了她们。”阿萝只当没听到那句威胁,搂着他脖子的手指向伏在桌上的人,“她们都醉了,你派人送她们。”

    倒是个讲义气的!自身难保了,还不忘同伙。

    凌御寒哼道,“不需要你操心,有人管。”

    <   “醉了不安全。”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照出阴影,小手指勾着他领口的扣子,吴侬软语地强调,“先送。”

    “自己看。”凌御寒背对着众人翻了个不符合冷毅影响的白眼后,转过身朝门边努努嘴。

    阿萝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顶着熊猫眼的成墨倾,一双眸子正盯在桌面,整个人呆呆的。

    “那我们回家吧。”原来护花使者到了,那她就不操心了。

    阿萝放心地把脸贴在他颈部,找个舒服的位置,蹭了两下,没心没肺地闭上眼睛。

    凌御寒低头看到这一幕,无奈地笑了。装睡都用得这般利落,真是吃定了自己舍不得收拾她。

    “回家再脱去你这龟壳。”

    凌御寒抱着阿萝走到门口,一脚踹向直愣愣的成墨倾,“把人给我安全送回去。”

    话音里似乎带着磨牙声,“要是安宁因不满意或是心里委屈而来找我抱怨,那就继续校场切磋。”

    “希望下次切磋,你能多挡一会儿。”

    就这点三脚猫功夫,将来怎么保护安宁。凌御寒决心要好好锻炼成墨倾,脑袋里已经过了不知多少种训练方式。只等着尘埃落定抓人去校场。

    而挂在凌御寒怀里睡觉的人,气息停顿片刻,直到她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呼吸,才再一次把脸埋起来,装睡鸵鸟装到底。

    凌御寒抱着阿萝,身后跟着韩五青栀等人离开,整个屋里只剩成墨倾兄妹和安宁。

    成墨倾叫来云渺和护卫一起送妹妹回府,而他示意屋里的所有丫鬟仆人都出去,并关上了门,自己则走到桌前坐在安宁身边。

    小丫头睡累了,无意识地坐起来,换了个姿势重新趴下。

    一旁的成墨倾见此不由得笑了,还是那个迷糊的丫头。

    不知怎的,安宁突然坐起来,用手背揉揉眼睛,盯着成墨倾看了半天,撇撇嘴,

    “怎么又是你!”

    “讨厌死了,又梦到你了,快出去,我要睡了。”

    “哪都有你!睡个觉都不让人消停。”

    听到小姑娘接二连三的嫌弃话语,正举着安宁酒盏往嘴里灌酒的成墨倾瞬间挺住动作。瞳孔微闪,慢慢放下酒盏靠近她,“你总能梦到我?”

    “嗯。”安宁双手拄着下颚思量半刻,很认真地点头。

    “为什么会梦到我?你不是讨厌我吗?”成墨倾再接再厉。

    安宁像是想

    <到什么似的,突然趴在桌上,小嘴一撇就开始抽泣,“你不喜欢我,我就讨厌你。”

    “我何时说过不喜欢?”这项罪名他可不担。

    “你嫌弃我是小孩子,你要娶大家闺秀,你喜欢漂亮,会打扮,虚伪做作的大家闺秀。”安宁哭泣控诉,那双带着泪的黑亮水眸比天空的星星似乎更惹人怜爱。

    “我没有喜欢那种人。”成墨倾可不承认自己喜欢虚伪的女人,说起来他还是喜欢性子直爽的。

    “你有!就是有!”安宁扑过去拽住成墨倾的领子,猫儿般凶狠地说道,“你说欣赏张欣欣的。”

    张欣欣是谁?

    成墨倾茫然,他怎么没印象?

    安宁看他一脸懵相,咬着牙说,“那次赏花宴,御花园的凉亭下,你亲口对我堂哥说的。”

    成墨倾怔了怔,搜肠刮肚半晌才想起她说的是哪个。

    原来这丫头喜欢他这么久了,那次赏花宴已经有两年多了吧。

    一种来自心底的愉悦油然而生,醉酒真好,什么都发生了,什么都坦白了。

    只是感叹发生太晚了,明明这丫头就在身边,他竟错失了这么久。

    “那都是年少轻狂的戏言,不能当真。”

    成墨倾双手慢慢扶上纤腰,云锦封腰上绣着的桃枝像是带着生命一般勾着他的手指,一刻不想松开。

    “不信!你不说假话的。”小姑娘从小跟在他们身后,对他们的言行了如指掌,真假一眼就分得清。

    唉,与太熟悉自己的人相互喜欢有利有弊,总有些小辫子和缺点是瞒不过去的。

    “真的是酒后醉话,不当真的。”

    谁知这话刚说完,小姑娘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安宁别哭。”双手不得不离开腰肢,把小姑娘整个人抱坐到腿上。没有帕子,成墨倾只好用撕掉成墨倾见过校场上舞动鞭子的她,见过晚会上大家闺秀的她,就是没怎么见过落泪的她。

    “那你说喜欢我也是醉话,骗我的,呜……”

    “你还躲着我,不理我……”

    安宁哭急了,顺便带出一个酒嗝。

    微醺的小圆脸,红透了的粉颊,成墨倾轻抚上去,爱不释手,终于抵不住身心的诱-惑,低头贴上她的额前,“我对别人说的醉话不作数,但对宁宁的一定是真的。”

    “成墨倾喜欢安宁,千真万确,这次你要牢牢记住,知道吗?”

    “

    <啊?”安宁呆呆地看着他,挣扎的小手停住了,上翘的睫毛上沾了星星点点的泪花,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吗?”

    “不管是梦里还说梦外,成墨倾喜欢凌安宁都是真的。”

    当年初见五岁大的小安宁,成墨倾私下叫她宁宁,后来小姑娘长大了,碍于男女大防,才改了称呼。

    只是这称呼一改,加上安宁随着父母长住南部,两人近两年多没见面,关系就比从前淡了许多。

    原本只是慨叹,小姑娘长大了,懂得避嫌了。他作为哥哥,应该尊重小姑娘的意愿。

    他天天同凌御寒和穆景逍一起,时不时就被迫接受两人无形中挥洒的甜蜜。本来他是可以大大方方祝福或全当没看见的,毕竟自己的最初想法就是找个听话懂事的女人传宗接代。

    然而慢慢地,他就不是那么想的了。在这两人潜移默化下,能和相互喜欢的女人在一起,那才是美好。

    那时候也不知怎的脑海里就出现这小丫头的影子,当时他没在意,只以为是因为她是除了妹妹外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女的,此事便摇头而过了。

    没想到那天在厢房门口见到她一个人在生闷气,面带愁容、双目含泪地看向他时,成墨倾当即撇下众人转身走进去。

    后面的事就令人脸红心跳了。小丫头是因为郡王妃的一封家书而伤心,信中写到郡王和王妃即将归京,到时候要将她许郡王妃的侄子,她的表哥。

    小姑娘心里有人,哪能接受许配表哥的事。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不能只身前往南部告诉父母自己不嫁,所以满京都城逛了大半天后,才进了酒楼点了陈年佳酿想效仿文人以酒解愁。

    成墨倾陪着她喝了不少,那天的安宁不想今日是自醉的。那时候的她在最难过时见到了喜欢人,竟然又哭又闹地逼着成墨倾喝了两壶酒。

    后来成墨倾把醉酒的安宁送回郡王府,可刚走到门口,小丫头就醒了。看到是自己家的大门,死活不肯进去。没办法成墨倾只好把人带到了他京郊的别院。

    到了别院后,刚好看到庄子的人送酒。两人是醉上加醉,就滚到了一起。

    虽然是醉了,可成墨倾到底保留一丝理智,重复多次让她确定不会后悔,才彻底陷入温柔的痴缠中。

    本以为两人相识已久,这般情况不过就是回家请父母到郡王府提亲罢了。

    但是!

    这丫头第二天清晨,披上衣服就不认账,急忙撇清关系不说,还逼他发誓不得把事情告诉

    <任何人。

    成墨倾一气之下就出京去了,直到他救下了仁景帝的侍卫陈念,发现了那个他们一直没查到的秘密后,才回京的。也就是昨日寿宴上,两人才又见面。

    “我喝酒了,一定是假的,我要去睡觉了。”安宁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来回摇头,声音低哝且没有自信,“我不要再做梦了,反正都是假的。”

    说罢,便一头拱进成墨倾怀里,很快就陷入梦乡。

    她这一拱,成墨倾嘴角抽痛,脸上的线条都挤在一起,疼地龇牙咧嘴。

    没错!就是疼!

    刚刚校场上,凌御寒一点没手软,先发制人打了他一顿,才开始盘问的。

    他这面上除了眼眶发黑外,总体上还是俊朗的,可衣服下面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早已经是青紫相间了。

    凌御寒说的没错,这都是他该受的。他认!

    不过一身伤换来了好兄弟的支持,和这小姑娘醉后的坦白,成墨倾觉得值了。

    ·

    齐王府。

    嗷呜!

    凌御寒抱着睡着了的阿萝走进内院,两道白光瞬间扑过去。

    嗷呜!

    一道清脆的夹杂着一道小小软软的,两声狼嚎后,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只狼扑在凌御寒的两条腿上。

    “滚到屋子里去!”凌御寒沉着声就把两狼从腿上摔下去,期间抱着阿萝的胳膊仍旧稳稳当当地。

    哼唧!

    白色的小毛团很听话,蹭了蹭凌御寒的靴子后,就扭扭小屁股慢悠悠地往屋子里走。而小灰本来还想仗着自己长大的身躯,对抗一会儿的。一看素来喜欢粘着凌御寒的媳妇就这么听话地走了,自己只好垂着尾巴也跟着回去。

    刚回京都,小毛团有些水土不服,整日病恹恹的,直到他们从庄上返回齐王府时都没有好利索。凌御寒便把它和小灰一起留在庄子上养着,毕竟那里有山有水、无拘无束,它们玩得尽兴。

    本来呢,凌御寒很是满意没了两只争宠狼在身边的日子。可前天庄上的管事派人来送鲜鱼,顺便说了小毛团康复的事,阿萝便派人跟着管事回去,让把小家伙们接回来。

    两个小家伙是昨天一早就回来的,从宫里出来的阿萝太乏了,马车上就睡着了。回府后更是被凌御寒抱回了卧房也没醒来。

    凌御寒倒是看到它们,也看出了它们兴奋,但本着媳妇睡觉最重要的原则,一脚把门踢合上,两只面面相觑的狼就这

    <么关在门外一整夜。

    一大早起来,凌御寒觉得自己还没抱够媳妇就要进宫,心情不爽。又看到两只趴在门口,只等他离开就能进屋的狼,凌御寒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一旁等候的韩五说道,“把它们和成墨倾放一起,在宫外等我。”

    他抱不到媳妇,狼也别想!

    就这样,两只悲催的狼回府一天一夜都没能见到它们喜爱的女主人。

    别说女主人了,就连两个小主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从宫们离开,凌御寒就拽着成墨倾去了校场,途中又把它们送回了王府。两只狼在百无聊赖中拆了两个新窝,终于被丫鬟们端来的好吃好喝贿赂得心平气后,才稍稍远离了那些家具。

    终于在水足饭饱后,勉强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中午。

    午后一大一小两只睡足了狼再次欢腾起来,没见到任何主人的它们没什么能拆的,就打起了院子里一盆盆盆景的主意。

    院里的丫鬟都是凌御寒亲自挑来的,自然不怕它们,可也管不住它们。

    盆景都是阿萝亲自挑选的,丫鬟们指定是看住不让碰的。可她们哪有狼那样敏捷的步伐,一个不留神屋里屋外那些个昂贵的摆件儿就又成了碎瓷片子。

    可即便这样,这群丫鬟也舍不得埋怨半句,毕竟雪白无暇的狗都没见过,何况平时惹了祸后装可爱装无辜的狼呢。

    这两只别的不会,讨到任何人欢心倒是做得十成十。

    当然,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最了解它们的凌御寒。

    凌御寒虽然不会因为故意弄坏些东西就惩罚它们,却不想让它们多分去阿萝的注意。

    尤其是小灰,绝对的坑主求宠!

    凌御寒发誓不会让云城跪苍耳垫子的事情重演,便纵容它们尽情的破坏,直到刚刚他把阿萝送回内室的榻上,开门发现阿萝最喜欢的那几株富有“花王”美誉的姚黄,已经花叶分离地落在碎瓷盆边上,他眼底溢出了止不住的笑意。

    当场他还蹲下摸了摸小灰的狼头,面色在愉悦和惋惜间变幻,“那几盆东西花了她不少心思。”

    看到他的笑,小灰落在心底的戒心突然升了起来。自己后退了两步,还不忘记用爪子勾住小毛团脖子上的玉牌绳子,把小东西勾到了身后。

    “啧啧。”凌御寒起身,扑了扑衣裳上的褶皱,“这儿也没有苍耳,等会儿她醒了,看看你跪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灰灰小白白也回来啦。

    < 快完结了,最近有点卡,所以这几天隔日更,但每次字数都不少,尽量保证十一完结。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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