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又是个大晴天, 艳阳高照。
日上三竿时, 屋内洒满阳光,除了樱草色纱帐里自成一个独立的遮阳空间外,整个屋子都被照得明亮亮,暖洋洋。
凌御寒一早便从温柔乡里起来, 穿戴好后站在床边凝视许久,才交代了青栀几句, 带着韩五他们离开了庄子。
纱帐内的人依旧沉睡着, 呼吸均匀, 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铜制香炉里冉冉升起的淡白色香烟, 香飘四溢, 满屋子的鹅梨香。香气助眠,床上的人儿睡得更酣恬了。
外面候着的青栀看了看已经热过三次的饭食, 转身吩咐人送回厨房, 重做新的午膳,还交待速去煮一碗冰糖雪梨送来。
想着昨夜娘娘被抱回来进浴房的样子,想到站在门外守夜时听到里面一声接一声的娇-吟婉转, 青栀素来严谨的面上带着一丝红晕。
今日娘娘可不止是身子乏了, 嗓子恐怕不会太舒服。
纱帐里酣睡的阿萝别说身子不舒服, 嗓子不舒服,就连心里也委屈着呢。
睡梦中, 阿萝觉得自己被骗了,生气着呢,梦里还时不时地踢着某人。
说好的去欣赏金屋, 然而进去后就不是那么回事。那个色谷欠熏心的,简直不能容忍。梦着梦着,就又是一脚。
阿萝是被他抱进去的,一进门就被满目琳琅吸住了她的眼,正感叹工匠的能巧,想和抱着她的人借工匠装修京都铺子,转眼间就被人按在太师椅上吻住。
金屋就在主卧东墙后面,通过墙边的机关就可以直接进入金屋。
所谓金屋其实就是在建屋子时加了一层纯铜罩子,坚固难摧。可外表看不出来,只当是一间从主屋延伸出去的普通侧屋。但里面布满机关,只要里面人不想出去,外面的人即便找到了入口也进不去。
整个金屋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紧紧地护住里面的人。
不过这屋子里面的布置却奢华无比。金屋分上下两层,四墙尽是壁画,排排架子上都摆满了精美的金银器皿。可惜阿萝连上面一层都没看清,就被压在身下不能动弹了。
此时的男人简直就是山沟里眼冒金光的饿狼,逮到只兔子就不撒嘴了。
阿萝气闷,不就是素了一年,至于这么激动么。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不知道节制。
阿萝也是太累太乏了,毫无意识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凌御寒低声笑着,咬着她耳唇说着,“别说没了节
<制,就是死在你身上我也乐意。”
“既然娘娘嫌我老,那就得为自己正名,得让娘娘知道年纪大的好处。”
阿萝还记得最后她气得死死咬住他的胳膊,感觉嘴里都有腥味了,他也不放开。还笑眯眯地盯着她看,俨然一副没咬够就继续的模样。
真是气死她了,当即就在他腰上拧了两把,只可惜他过于紧实,拧了半天只把自己的手指弄痛了,他倒是半分反应都没有。
阿萝缓缓睁开眼睛,从模糊到清晰,终于看清了樱草色帐顶的祥云纹饰。
祥云的纹路延伸向下,帐子紧紧合着,透过纱帐和花鸟纹围屏,隐隐约约能看到房门处站着个人。
她以为是青栀过青柠,就喊了一声,没想到竟然是罪魁祸首。
“醒了?”凌御寒撩开纱帐,搭至窗两侧,坐在床边,先是低头在她唇上捻了一番,在她气急推他前赶紧坐直身体,轻抚着阿萝的粉颊,开始安抚。
阿萝是饿醒的,不然她也不想醒来。
身上酸痛最不想看见的本就是他,而惹了祸的人还不自知,竟趁她睡醒茫然之际再次欺负人。
没来得及发作的阿萝,只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就翻了身不搭理了。
“还气着呢?”
被甩了脸子的凌御寒好笑地摸摸鼻子,自己惹的祸心里有数,要是不安抚好了,今晚估计就难睡上这床了。
那人穿着绀蓝色锦袍就翻身上-床,手肘枕在阿萝边上,掀开被子环住她,“别气了,乖。”
昨夜他承认自己过分了,可那时越是见她躲,他就越控制不了自己。那种猎物在眼前的追逐游戏,实在欲罢不能。
“你过分!”枕头处传来了娇声控诉,接着就把他推出被子,把头埋在枕上,手掌抓紧了被角。
她这身上寸缕未着,生怕露出太多,引出某人的兽-性。
阿萝是最想踹他一脚解气的,无奈自己的双腿还在发颤实在没力气,只能用手推了。
可这人实在太硬了,推一下都觉得手疼胳膊疼。
“让我忍了这么久,总要多吃几次,才算过瘾吧。”
带着笑意的嗓音从头顶而至,阿萝气得扭头瞪了他。只是她双颊泛红,双眸含水,非但半点狠色都没有,反倒是像勾人的钩子,弄得他心痒痒的。
凌御寒看着把自己缩在枕被之间的人,看着她露在被子外的颈子上的红痕,怜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幽深,一双手已经不由
<自主地贴了过去。
啪!
白嫩手掌一巴掌拍在他颈部。
“你还动!”阿萝气鼓鼓地瞪着他,气急败坏道,“这么不节制,小心以后……”不举!
“以后什么?”凌御寒眉梢上挑,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扯过一旁月白色袍子把人裹起来,“再质疑你男人,就让你在这里躺上三天。”
阿萝目光含水,满腹委屈,素手爬上他腰间,想使劲儿拧一把,突然记起昨晚拧了这里后,自己的惨状。小手只好转移阵地,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嘶。”
“疼。”大腿肉那么多,竟然也捏不动。
“好了好了,别捏坏你的指甲。等吃了东西,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凌御寒担心她饿坏身子,即便再想逗逗她,还是先哄人用饭。
·
阿萝坐在桌案前,翻着这几天新铺子送来的账册。边看边记录,竟不觉得无聊,一坐便是半下午。
待她合上账簿时已是华灯初上,腰也酸了,手也痛了。
抬眼一看,自打上午出去回来后便一直坐在那的人,竟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只是那人的眼神似乎不太一样。
“你下午怎么没出门?”天天不照面的人竟然一声不响地陪着她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不得不引起她的好奇。
凌御寒依旧默默地看着她,既不答话,也没反应。
怎的这副神情?
阿萝不得不放下茶盏,遣了屋里的丫鬟,径自坐到他身旁的玫瑰椅上,拄着下巴地盯着他。
“说吧,有事憋在心里不好,易生病。”
那人的目光是追随她的,一刻都未移开过,就像小亦辰看到她手里拿的拨浪鼓一般,一直盯着,生怕从眼前消失。
“阿萝可做好了回京面对的准备?”声音似乎有些卡顿。
“要回去了?”阿萝惊讶,“圣旨下了?”
凌御寒点头,“齐王携王妃已在回京的路上。”北地那边他早已安排好了,就是一直不知怎么跟她开口。
怕她不悦,也怕她拒绝。
“哦,”阿萝慢慢起身,走回卧房坐到妆奁前,卸下头上的钗簪,又拿起篦子继续梳着发梢,半晌才道,“那就回吧。”
“你不排斥?”声音由卡顿变成了惊讶。
这会儿的凌御寒又有些像惹她生气后的小灰,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为何要排斥?
<”阿萝对着铜镜里的人说道,“又不是面对毒蛇猛兽。”
有些事早晚要面对,躲是躲不了,倒不如勇敢面对,早做准备。
“对了,我需要一位信得过的老嬷嬷,一定要了解宫廷礼仪,还得是你信得过的那种。”
“怎么想学礼仪了?”之前的纠结已然被放下,凌御寒微微皱眉,她是随性惯了的,向来不喜那些繁文缛节,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儿了。
不然呢?
到时候在宫里被人笑话?让她的男人和孩子跟着一起被人指指点点?
阿萝转头白了他一眼后,拉着他同坐,自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早做准备,免得宫里那些眼高于顶的挑刺,找我麻烦。”
罗丝芩的身份在皇室眼中不高,能晋升为齐王妃只是因为生下龙凤胎。换句难听的话说,她是靠着孩子上位的。光是身份一说,就足够被人拿捏说道了。
而此番,凌御寒回来是谋求大业的,那她也不能落后。为了自家男人和孩子,她非但不能拖后腿,还要在众人中出类拔萃。
“有时间跟我讲讲前朝后宫的关系吧。”阿萝放下篦子,拿起桂花头油,放到凌御寒掌心,示意他帮忙把头发。
看得出他的不解和疑惑,阿萝转头在他下颚亲了一下,
“左右是要面对的,总不能让我打无把握之仗吧。”
凌御寒眼底染上一抹愉悦和欣喜,她这是准备与他并肩作战了。搂在她腰间的手因激动而收紧。
一直以来,凌御寒都知她不愿参与是非,一心想过清淡的生活。从没敢想象她会主动站出来,告诉自己她要参与到他的谋划中。
“握太紧了。”阿萝满意他的震惊,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让他松了松后,纤细的指尖在他手背来回滑动,像是在弹奏古琴一般,幽幽说道,“你不会以为我回来只想当个摆设吧。
难怪刚刚他那样的小心翼翼,是怕她不愿回去吧。
真是个傻子!
“我以为你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毕竟还会遇上你最不喜欢的傅家人。”凌御寒有能力把她牢牢护住,不让任何人碍她的眼。
阿萝从他怀里坐起,面对着他,双手搭在他肩上,正视彼此,“我是讨厌傅家没错,可我现在是罗丝芩,身后有罗家,有成家,还有你。傅家人即便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
“至于那些争斗的琐事嘛,”阿萝勾着他的衣角,“我又不是傻子,放马过来就是了。”
<
“我知晓你的胆色,就是舍不得你在那些虚与委蛇中浪费心力。”凌御寒拉过她的手,正面抱着她,就像抱小孩子一样。阿萝的腿横在他腰间,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却也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凌御寒低头吻上她俏挺的鼻尖,看着洗漱后脸上嫩白胜雪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一般扇动,一下子就扇进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对外人虚与委蛇又怎样?日子总还是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过的,只要在家里你让我舒心,不就行了”阿萝眉眼间带着春意,小手有意地拨弄着他锦袍上的扣子,直到感觉某人的喘-息不匀,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坏笑,“你说对吗?”
“小东西,这可是你主动的,待会可别怨我。”凌御寒一把抱起她走到新搬进来的美人榻上,低头伏在她耳边,
“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出院啦,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这章就用蹲蹲说的“金屋藏萝卜”作为内容提要啦!
金屋里面有萝卜,可能还需要点牛腩,一道美味即可出锅。(小凌子:我,看我,牛腩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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