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自云城离开, 凌御寒一共派出了三路人马混淆视线。
一批人扮成他与阿萝的模样带着孩子回永城。一批人互送给成墨韵的嫁妆, 立刻返回京都。而他则带着阿萝一路上游山逛水,一个月半后方才抵达京郊的鹿山庄园。
“这里好美。”阿萝自马车上看到园子的外景便感叹工匠的能巧。
庄园占地广,从进了这个山头便看到了林子外刻有“鹿山庄园”的石碑。沿着小路前行,一路上先后经过麦田、竹林、松林, 不同品种树木将山头团团围住,最后才看到园子的围墙。
“同一座山上怎么会有南北两种完全不同的林子?”她自小跟着父母旅游, 也算看过不少著名的园林景致, 还真没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布局。
“都命人移栽的。”凌御寒点了点身后的竹子, “长不高的, 只为观赏而已。”
京都地处中原, 一年四季虽不能说温暖如春,相比南北方而言, 冷热适宜。京里不少达官显贵, 都喜在入夏后到庄上小住避暑,所以京郊的庄子建德一座比一座奢华。
一路走来,没见过哪个庄子是这么修建的, 更没见到谁家庄子建得这样偏僻, 竟往山里建。
“修得这么好, 怕被人觊觎,所以建在山上?”阿萝感叹他的财大气粗, 也提出来疑问。
“怕什么?庄子里的护卫大都会武,就是有不长眼的,也是来送死。”凌御寒满不在乎。
“这个鹿山庄园, 今后就是你的了。”
“送我了?”阿萝喜笑颜开,“这么漂亮的地方可不容易找,你就这么送我,舍得吗?”
“我的娘娘,”凌御寒突然压了过去,“等我们到京都齐王府,所有地契房契,店铺庄子都要交给你的。”
说着又指着车窗外大片的山林果园道,“区区一个庄子,有什么舍不得。”
“我是怕你少了个金屋藏娇的地儿,到时候麻烦。”阿萝手里已经有了不少房产,有些是药膳坊赚的,有些是她新开的香料铺子得来的,剩下的都是凌御寒在北地的产业。
“金屋藏娇,好主意。”凌御寒拉着阿萝的手,向前一带,手扶腰肢便带到了腿上,“那庄子里面确实有个金屋,晚上带你去藏上一藏。”
凌御寒想起建那屋子的初衷,再想想此番回京可能会遇到的事,庆幸当初命工匠打造了那间刀枪不入的屋子。
不过那样的屋子,即便不用来防御,单单是两人在里面嬉戏,也是
<顶好的情趣。或许那里,很适合他们两情相悦。
凌御寒勾起嘴角,似乎带着一股子邪魅,只是阿萝一心想着金屋子,忽视他的表情。
“里面真有金子打造的屋子?”阿萝也没听出他的画外音,当真以为他财大气粗真用金子砌成了屋子。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凌御寒低头埋进她的颈窝,热烫的呼吸包裹着两人。至于那个金屋的情况,他闭口不说。
两个人的金屋,想想就醉人。
终于到了庄子大门,凌御寒率先跳下马车,转身便伸手搭在马车门上,扶着阿萝。
“墨韵姐姐?”阿萝握住凌御寒的手腕慢慢走下马车,一抬眼就看到成墨韵现在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阿萝惊呼后,立刻跑到成墨韵跟前,完全忘了刚刚还跟她缠-绵几许的人。
同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贱痞的声音,“自然是接到齐王殿下的命令,在这里等候喽。”
“表哥、穆景逍,你们都到了。”阿萝顿时觉得又回到了云城那些日子了。他们天天见面,时不时看到凌御寒一挑二,而她和成墨韵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情景。
“我们两个本来约好今日打猎,一接到消息便赶了过来。”成墨倾扔给韩五一只山鸡两只野兔,“今晚加菜。”
男人有男人的事要聊,女人也有女人的私房话要说。进了庄园,阿萝和成墨韵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卧房歇着。而凌御寒他们则去了书房议事。
书房里,三个人把最近局势和各自手中的消息摊开说来。。
“子衡,韩家当年灭门,确实有隐情。”穆景逍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暗里追查二十多年前的叛国大案。
“找到了证据了?”凌御寒急着回京也是为了此事,他必须赶在大事既定前把韩家的事调查清楚。
“证据还没,证人倒是找到了一个。”穆景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放在凌御寒桌前。
“这人是安顺侯府,也就是当年安顺伯府管家薛贵的女婿。”成墨倾接话,“他曾偷听到徐怀安和薛贵的谈话,勇毅侯府安插过他们的人。”
“你是说韩家灭门和安顺侯府有关?”凌御寒黑眸冷了下去,本就推测是陷害,却没想到和徐家有牵扯。
“我询问过祖父,他说先皇下旨查办韩氏一族,派的几位大臣就有徐家长子,你的舅舅徐怀安。”成墨倾点头,“只是那案子结案太快,短短十天,便证据确凿,满门抄斩。”
当年的大
<案完结太过快,也太过顺利,很多大臣都觉有蹊跷,可无奈是先皇亲自裁断,几位上书的大臣又被贬斥,便无人敢言了。
凌御寒捏着鼻梁,想起上辈子的惨死和这辈子的中毒,脸色越发阴沉了,“沿着徐家,顺藤摸瓜。”
然而成墨倾与穆景逍相视而望,各自摇摇头,露出担忧的神情,
“子衡,你为何要查韩家事。若是这么查下去,万一真有冤情,徐家这个功臣难辞其咎。到时候不仅贵妃、甚至你都会被连累。”
凌御寒放下手里的茶盏,拿下挂在西墙上的弯刀。拔开刀鞘,露出刀身,刀光闪过他的棱角分明的脸庞,
“你们可还记得释苍大师为我解毒一事?”
“怎么会忘。”穆景逍反问,“二者有必然联系吗?”
凌御寒握住刀柄,沉声道,“下毒之人便是长和宫出去的。”
“贵妃?”成墨倾和穆景逍同时惊呼,“怎么可能?”
两人听后瞬间皱眉,极为震惊,顿时站起身,走到凌御寒身侧。
“子衡,是不是哪里出错了?”穆景逍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她可是你亲娘,怎么会做这种事?”
“就是啊子衡,她一共两个儿子,哪一个当皇帝她都是皇太后,何必呢?”成墨倾也不相信。
贵妃生双子,只要有一个儿子能荣登大宝,她都是尊贵的皇太后。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安王贪图享乐惯了,勉强能做个守成之主。若是登基为帝,大楚百年基业早晚毁于一旦。
成墨倾和穆景逍都是上辈子为他过命的兄弟,凌御寒十分信任他们。况且已经到了这步,索性便不再隐瞒。
“若是,我非贵妃之子呢?”凌御寒把刀交给穆景逍,独自坐到桌案前拨弄着拇指上阿萝送他的那枚扳指,“你们可信?”
凌御寒将他们的惊愕尽收眼底,嘴角一撇,再次抛下一个大惊雷,“我想替韩家翻案。”
“你想清楚了?”成墨倾皱眉问道,“这件事必然在前朝后宫会引起轩然大波。”
“倾我所能。”凌御寒虽没有言明自己与韩家的关系,但另外两人不是傻子,也猜到些内里。只是他不说,他们也就不问了。
何况见凌御寒如此坚定,他们自然是要支持兄弟的决定。不就是安顺侯府,他们联手,还怕查不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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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和成墨韵在屋里坐了会儿,看着两个孩子又沉沉睡去了,两人便一同来到庄子的花园。
<
眼看就是五月了,草长莺飞、花团锦簇,花园里的花争奇斗艳,花香四溢。
阿萝挽着成墨韵越过小桥,在塘中凉亭坐下。她让青栀青柠去端些茶店,可二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倒不如成墨韵身边云渺了解地形。
墨韵笑着解释,“因为殿下身份不便,所以这庄子一直放在我哥名下。当初我躲穆景逍时,殿下慷慨,便让我暂住这里的。”
阿萝对成墨韵住这儿倒是没什么想法,她更感兴趣的是穆景逍是怎么找到人的。
就以穆景逍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还不把京城翻了个遍?
“他倒是把我家的庄子翻了个遍。”成墨韵抿了一口热茶,微微耸肩,“就差把我名下的那庄子掘地三尺了。”
“他就没来这里?”阿萝饶有兴致地问道。
她可不信穆景逍什么都没做。
“来了,被我打出去了。”成墨韵摸着手腕上的金丝如意环,嘴角挂着苦笑,“那时的我差点被气得出家做姑子,看他闯进来时拿了殿下挂在墙上的弯刀就砍了过去。”
阿萝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面带泪痕,眼中痛苦,手持弯刀,直击爱人。那种痛必定难以言说,如同刀绞。思及至此,阿萝更心疼这几年四处行医,逃避伤害的成墨韵了。
“穆景逍那不羁的性子,凡事随心所欲不懂为人着想,姐姐就该好好治。”
阿萝拿出上次凌御寒准备的两张添妆单子,交给成墨韵,拍着她的手说道,“这是我和王爷的心意。”
“女子嫁人与否,都要过得自在,不受人拘束才好。”
成墨韵反握住她,“放心,我们都一样,都是彼此的后盾。”
“我现在可凡事都听墨韵的,嫂子可别教坏墨韵。”穆景逍从阿萝背后走来,坐到成墨韵身边,紧紧握住人家的手,紧张道,“韵儿,我……”
“我说穆景逍,总做出这幅我妹欺负你的样子给谁看。”成墨倾相继坐下,径自拿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带了一杯,朝着穆景逍撇撇嘴,“真丢脸。”
“我在我媳妇面前丢脸,那也骄傲,说明小爷有人肯要。”穆景逍拉下那杯刚刚倒好的茶,在成墨倾惊诧的眼神下,悠哉悠哉地饮下,“像你这样还没有人要的人,是不会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 穆欠欠等人归位啦!
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在一起,虐渣才欢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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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啾,想我不?
< 一颗快挂了的糖,还在坚守码字阵地,开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