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馋狗, 没人跟你抢, 弄得满嘴是油。你看看,前些天才洗干净的毛,又脏了。你要再这样脏兮兮的,我可不理你了。”
哼唧。
听着浴房外一人一狗的“温馨对话”, 想象着人家和谐相处的场景,正在擦脸的凌御寒开始心塞。从盆架上的铜镜上看着脸上滑下的水珠, 一滴滴地沾湿了领口和袖扣。湿乎乎地黏在皮肤上, 更让他堵心。
尤其是听着外面阿萝对待小灰的声音愈加温柔, 和刚刚面对他甩脸时截然相反, 凌御寒气闷地将手里的干巾摔进了水盆。只是力道过大, 面盆里的水都溅到了他脸上、衣袍上、甚至是地上。
若不是他理智尚存,怕吓到外面的女人, 那个盆架估计已经成了碎块。
凌御寒手捏着盆架边缘, 看着铜镜里自己脸上的阴郁,手指因用力变得发白。在她心里,他貌似不如一条“狗”。虽然是他的“狗”, 可他心里仍生出一种想喝狗肉汤的冲动。
凌御寒回想着阿萝刚刚的情绪变化。他帮忙梳头发, 她不该很欢喜吗?甚至回头给他嫣然一笑吗?怎么突然就绷着小脸, 不理人了。
这算是女人善变的天性,还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合常理。
凌御寒也没心思管溅湿的衣服, 直接坐到阿萝对面,静静地看着她们“亲亲我我”。
“咳。”他都坐下了,竟连句话都不同他说, 等了半天只好自己出声提醒。
只不过他的咳嗽声,根本没
引得那人(那狼)的注意,人家仍是一个笑眯眯地喂,一个急吼吼地吃,压根儿当他不存在。
凌御寒抬起搁在膝上的手,置于嘴边再次轻咳了一声。
其实整间屋子就这么大点地儿,他一个大活人坐到对面,无论是人还是“狗”,早都看到了。只是阿萝不想理他,连带着会看眼色的小灰也跟着没搭理他。
可是不想搭理是一回事,那人不停地出声提醒又是另一回事。
为了耳根的清静,阿萝边喂小灰,边随意问了一句,“兄长喉咙不舒服?”
“咳……”凌御寒终于等到她啃声了,可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又不满意了。
阿萝无奈地放下筷子,想跟他说不舒服就去看大夫,光在她面前咳嗽,是治不了病的。
可她一抬头就看见他胸前的衣裳上挂着一大片水渍,不禁皱了眉头,“衣服怎么弄湿了?怎么不换一身?”
<
“用不了多久就干了。”凌御寒见她蹙眉关心,心情转好,嘴角都隐约起了弧度。
阿萝推开面前的碗筷站起身,从小榻上的包袱里取了件月白色的袍子递给他,“衣服潮湿对身体不好,先去换了再用饭吧。”
凌御寒看着递过来的衣服,又看看她波澜不惊地水眸,伸手接过的同时握住了她柔软的手。
纤软细嫩,柔弱无骨,手感甚好。
“舍不得?”他的声音略略发哑,眼底浮现一抹笑意,握着的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揉着小手,“其实男人不怕潮气。”
“不换就算了,反正潮湿的也不是我。”阿萝见他面上带笑,便生了几分羞涩和几分怒意,双眸闪到一旁不看他,扯着就把衣服往回拽。
她眼神越是躲闪,越说明心里装着他。有了这样的认知,凌御寒心情大好,顺着她的手便将人拉进怀里。
阿萝本就觉得自己多事,明明看他不爽,还不舍他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心里正鄙夷自己呢,便看到他眼中的那抹笑意,整个人气上加气不说,还被紧紧地环着,气得她绷着脸,用力推他,。
凌御寒的力道哪里是一个弱女子能抵得住的,轻而易举将人环住,笑着低头耳语道,“别闹。”
“没闹,你放开。”阿萝推着他的胸口,每次刚推开些距离,就被按了回去。
“不放。”凌御寒自信地看着她,“你是我的,不放。”
自大狂!
不放是吧,可以啊。
阿萝气笑了,回头就喊小灰,“小灰,给我咬他。”
哼唧。小灰嘴里的肉啪嗒掉到了地上。
“小灰!快来!”
小灰傻了,它明明是叼着五花肉隔岸观火,欢乐地看戏,就这么突然被点名不说,还要求它去咬凌御寒。
小家伙艰难地吐出嘴里那咬了一半的肉,像鼹鼠刨地一样,前爪抱着头,掉头不敢看他们。
看着小灰装傻充楞的样子,阿萝气傻了。
相反,看到这一幕的凌御寒乐不可支地点着阿萝的鼻尖儿,“你觉得它敢咬我?”
“为什么不敢?”她养得狗,关键时刻不就该护着主人吗?阿萝再次呵斥,“你给我转过来,咬他!”
可是肉嘟嘟的小屁股正颤悠悠的,像一柄杂毛的羽扇一般,明晃晃地打着阿萝的脸。
“再不转头,我就不要你了。”阿萝威胁它,养狗前日用狗一时,养了它这么久,非
<但紧急时刻不帮忙,还敢躲,要它何用。
哼唧。
小家伙倒是听话的转回头了,可仍旧用小爪子捂着眼睛,打死不敢同阿萝对视。
“你!真怂!”
爪子下的一双小狼眼轻眨,它才不是怂,是不敢咬,也不能咬啊。
“白养你了。”要不是被人紧紧箍着,阿萝一定要拎起怂狗,好好教育一番。
不不不,不白养,除了这个人以外,它谁都能咬,也谁都敢咬。女主人可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要它了,强烈的求生欲在小灰心里冉冉升起。这要是气跑了她,自己就惨兮兮了。
小灰松开了扣在眼睛上的小爪子,忙不迭地跑过去,使劲儿地蹭着阿萝的腿,一双眼睛还很认真很无辜地看着她。
“别气了,跟条笨狗生气不值得。”凌御寒看着小灰那惨样儿,嘴角浮现一丝坏笑,“它的毛好像脏了,让人烧水洗洗吧。不然你整日抱着它,万一长了跳蚤之类……”
阿萝眯着眼,她似乎一直没在意这个问题,小动物不洗澡身上确实会有些虱子跳蚤之类的。之前忙着逃离京都,真是忽略这事儿了。
“不洗澡的土狗都会生。”凌御寒认真地看着阿萝,“要是再不小心跳到你身上……”
哼唧。你才是土狗!
小灰看着凌御寒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心生警惕。一双短小的前腿摇摇晃晃地抱住阿萝的腿,再次露出一贯的可怜表情。
阿萝对它刚刚护主不利的态度很不满意,又看到它嘴角的油渍和它蹄子上那缕脏兮兮的灰毛,决定惩罚一下它,“洗了吧。”
小灰彻底傻眼了,平时装可怜博同情的招数,今天竟然不好使了。
“放心,我亲自帮它洗。”凌御寒笑眯眯地接下任务,弯腰就把小东西拎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一口闷气再次挤在胸口,阿萝突然很不想看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去哪?”凌御寒正抓着小灰的后脖子,想往浴房的水盆里丢时,瞥见阿萝正要开门出去。
“出去走走。”甩了这句话后,阿萝头也没回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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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要去哪儿?”韩五看到阿萝独自一人开门出来,感觉不大对劲儿,连忙上前问道。
“随便走走。”阿萝瞟了他一眼,带着一股子挑衅的一味问,“怎么,不可以吗?”
韩五一听这语气头皮瞬时发紧,垂着的头立刻看向屋门,心道
<主子怎么还不出来,他该怎么应付这位祖宗啊。
“别看了,他要给小灰洗澡,出不来的。”阿萝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能看到韩五的表情似的,突然停住脚步玩味地看着他,“你若不放心的话,便让人跟我一起。”
刚好带个人去可以当劳动力,也可以当……钱袋子。
阿萝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拉着好姐妹到处逛到处买,因为女人想要心情好,疯狂买东西才是好办法。
她今天就准备用这个方法,压一压心里的不痛快。
既然有人不放心,那就派人跟着好喽,刚好有人付账。不用动自己日渐消瘦的荷包不说,还能让它丰满些,阿萝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韩五立刻招手叫来了护卫,令他跟着阿萝出门。
看着阿萝轻快的脚步和嘴角的笑容,韩五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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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浴房里,一人一狼正在盆里盆外展开了眼神大战。
水盆里冒着层层热气,那只白色装狗还很嚣张的小狼王,如今成了一只落水狗。
面对被他按在水里,强行洗澡的,正用着哀怨愤懑的小眼儿盯着他的小白狼,凌御寒丝毫不在意不说,还一直刺激它,
“别看你现在是她很宠爱的狗,要是被她知道你骗了她的宠爱,你觉得她会怎样?”
哼唧。
小圆眼骨碌骨碌地瞪着他,满脸写着“你才是大骗子”。
“瞪我?”凌御寒空着的手,对着它的小脑门吧嗒一弹,幸灾乐祸道,“谁让你不是狗呢?别忘了,你很快就长大了。”
哼唧。
小灰不甘心地嗷呜一声后,再次想挣脱开压制它的大手,可惜被突如其来的一瓢水从头浇到尾,再次成了落汤狗。
“别瞪了,是她说了要好好地洗。”
凌御寒绝不会说他嫉妒笨狼能无时无刻得她的偏心,而他只能被甩脸子。
不过,人和狗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是她的宠物,而我是她男人。就算她知道真相,顶多冲我发几天脾气。至于你嘛……”凌御寒眼角上挑,邪邪一笑,“我可以帮她换个宠物养养。”
哼哼!
小灰这回装都不装了,扑腾一下从盆里跳出来,用着愤懑的眼神,朝着凌御寒狂甩水。直到它满身雪白的毛蓬松了,才满意地翘着小屁股骄傲地跑出门去。
这是小灰第一次敢在当着凌御寒面表达不满,以至他
<被甩了一身水,都没动手,直到房门被它拱开了缝隙,看不到雪白的小身子时,才露出一抹惊讶和无奈。
不是说谁养的像谁?明明是他养的,怎么就像她似的,满满的小脾气只敢冲他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阿晋不太灵敏,新章节发得有点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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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忙活下章啦,最近老板事多,总是抓壮丁。
但是能日更,糖就绝不拖更。
(哪怕做个短小君,也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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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跑路嘛,你们看看小萝卜的攒钱方式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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