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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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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着一小碗树叶汁水踏进书房,沈清墨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说道:“大人,树叶捣出汁了。”

    逯杭抬头瞥了眼桌上的碗,又看向沈清墨,“你弄的?”

    “啊?”沈清墨手往回缩了缩,轻轻摇了摇头,回道:“奴婢弄不来这个,是栀晚帮我弄的。”

    逯杭没再说什么,将之前的那张纸条展开,递给沈清墨,“你来吧。”

    沈清墨接过纸条,平放在桌上,拿起一根干净的毛笔,轻蘸了蘸树叶汁水,仔细在纸条上涂开。

    这纸看上去于别的纸张无异,但却比其他纸张要耐水,这么多汁液涂上去,这纸非但没有起褶皱,反倒是更加平整。

    “大人,你看!”

    沈清墨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纸条拿起来举到逯杭眼前,“真的显字了!”

    “好神奇,这是为什么啊?”眨巴了两下眼睛,沈清墨盯着纸条上的字,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逯杭从她手中抽过纸条,拿在手里看了看,纸条上原本的灯谜变得很淡,而在其之上,渐渐浮现出一行小字,“元灯初上,炮竹声起。”

    沈清墨在一旁跟着小声默念了一遍,抬头不解地看着逯杭,“元灯,这是指元宵节吗?”

    她沉思了片刻,又道:“距离元宵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记得,每年的元宵灯节,不仅会放花灯猜灯谜,还有最主要的一点,便是放炮竹烟花了。”

    “走,去见李旦。”

    跟着逯杭来到那处假山之后,便是那几间隐蔽在深处的屋子,逯杭先一步踏进屋子,李旦就被安置在里面,这会儿正软绵绵的靠在躺椅上,身旁并无看守的家丁。

    许是看出了沈清墨的疑惑,逯杭看了眼李旦,好心跟她解释:“他被我下了药,走不出这院子的。”

    沈清墨忙点了点头,正想开口说话,门口传来动静,一回头便看见关叔走了进来,膝盖微曲,对着逯杭鞠了一礼,“逯大人。”

    逯杭微微颔首,示意他起来说话,“关宿,这人可还老实?”

    关叔还未及开口,李旦便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臂,抢先一步答道:“老实,老实,大人我可是乖乖呆在这里的,我很安分,很安分的。”

    众人皆看向李旦,李旦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吓得缩了缩脖子,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头。

    关叔这才答道:“他一直很听话,服药也很配合。”

    逯杭点了点头,示意关宿出去,关宿领了命向后退了两步,离开前不忘冲沈清墨那边望了一眼,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待屋子里人都散去,只剩逯杭跟沈清墨二人时,李旦抬起头急急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小人?”

    见逯杭没说话,李旦有些着急,手撑着躺椅扶手挣扎着想要起来:“大人,您尽管问,但凡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只求大人能留小人一条贱命啊。”

    逯杭从袖口掏出那张小纸条,慢条斯理的展开,然后蹲了下来,将纸条递给李旦,“你看看,这是真的吗?”

    将纸条接了过去,因为被下了药的缘故,他的身上没有力气,拿着纸条的手止不住的轻轻颤着。反复看了许多遍,李旦这才将纸条双手捧着交还给了逯杭,重重的点了下头,回道:“大人,这确实是他们的用来传递消息的。”

    逯杭道:“这消息,是让你做什么?”

    李旦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逯杭不解:“这是何意?”

    李旦脸上也浮现出困惑的神色,“元灯初上,炮竹声起,这话的意思,是让我……什么都不要做。”

    “什么都不做?”沈清墨疑惑问道:“那又何必特意给你传递这消息呢?”

    李旦挪了个位置,回道:“元宵节晚上,基本全城的人都会相聚在城中赏灯看炮竹吧,势必都在室外,他们这纸条是告诉我那天一定要去有放炮竹的地方,既然不告诉我具体要做什么,说明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同我现在透露半分。”

    “去有炮竹的地方……”沈清墨重复了一遍,看向逯杭,“元宵节晚上皇城每年都会放炮竹烟花,虽然喜庆的很,但从未留意过这炮竹是从哪里点起来的。”

    逯杭将纸条捏在手里揉成了一团,缓缓收紧拳头,“每年花灯秀皆是皇城守卫负责操办,且为了安全起见,每年燃放烟花炮竹的地点皆不相同,不过要想知道今年在哪里,还是不难的,只是……”

    “只是什么?”

    逯杭顿了顿,手心摊开,纸条皱皱巴巴的躺在手心,他冷冷地扫了眼,接着道:“只是这些人,又怎么会提前知道今年在哪里燃放呢?”

    沈清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

    “不会。”逯杭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要说什么,摇头道,“烟花炮竹毕竟是明火,官府向来谨慎,况且这花灯秀是皇家指派下来的任务,底下的人是万万不敢怠慢的,如若在元宵节出现事故,他们有十个脑袋都担待不起。”

    “大人?”李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又喊了句,“大人。”

    “怎么?”

    李旦咧开嘴陪着笑,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人看我刚提供的信息可有用吗?”

    逯杭轻轻挑眉,“还不错,你若继续配合,我会留你一命。”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李旦双手合一,忙点头一个劲的道谢,突然又想到什么,脸色突变,想从躺椅上起来,谁知脚下一软,从躺椅上摔了下来,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半趴着抬起头,惊恐地看向逯杭:“大……大人,求您救救小人。”

    逯杭见他如此反常,问道:“为何这么说?”

    李旦神色慌张,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当初接下他们的任务时,就听说过他们的规矩,如果有人背叛,势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大人,我如今铁定是背叛了他们的,求求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啊。”

    “死无葬身之地?”逯杭轻笑了一声,“你确定,他们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有的有的!”李旦不住的点头,“曾经听人说过,有个人因为背叛了他们,被抓回去直接喂了狗,尸骨无存啊。”

    “你亲眼看到的?”

    “这倒没有,只是听说……”李旦声音小了许多。

    “听谁说?”

    “听……”李旦愣了两秒,瞪大了眼睛,“就是上次去冷府翻地那次,听他们说的。”

    逯杭看了他一眼,“道听途说,难免越传越离谱,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在我这里……”

    逯杭扫视了一圈屋子,“还没人敢进来下杀手。”

    “多谢大人啊。”李旦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着点点星光。

    “大人,李旦说的……真的只是道听途说吗?”沈清墨踏进书房,给逯杭沏了壶茶,回想起方才李旦说的时候,那种恐惧,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是道听途说这么简单。

    “你信他说的?”逯杭抬眼问她。

    沈清墨扯了扯嘴角,“倒也不是信他的话,只是,万一真的来取他的命该怎么办?”

    逯杭叹了口气,“放心吧,李旦这人,明显只是作为最下一级的人而已,重要情报他根本接触不到,也不会告诉他,今天的任务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什么都不告诉他,只让他留意燃放点,并且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像这种大事挨不着,小事跑腿的活都是他,你觉得他对于那背后之人而言,能泄露多少秘密,又有多少利用价值呢?”

    “说白了,他不过就是他们派出来使唤的无名小卒而已,他甚至很多次任务,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就在无形之中被人利用了,借别人的手处理事情,把自己置身事外,撇的可真干净啊。”

    “大人觉得,这背后之人,会是有什么阴谋呢?”沈清墨随手扯了把椅子在书桌旁边坐下。

    视线不小心触及逯杭,发现逯杭正巧扫过她背后的椅子,她尴尬的捂嘴咳了两声,但还是稳当的坐着没有起身。

    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逯杭并不刻板深究主仆有别,所以她胆子也变大了,没人的时候,给逯杭磨墨,她站累了都是直接搬了椅子过来坐的。第一次拉来椅子,其实是条件反射,她根本不怕逯杭,况且做了他两三年的妻子,磨墨一时磨的入神,大脑一时间放空,就顺手扯来了椅子,一屁股坐下以后,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身份不是逯府正室夫人,而是个小小的婢女,偷偷瞟了两眼逯杭,发现他并无异样,也没有要责备她的意思,她便胆子越来越大了,直到今天,基本已经快忘记她是个奴才身份了。

    逯杭不语,从袖口掏出那团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小纸条,轻轻展开放在桌上抚平,自顾自的伸手拿起沈清墨先前放到一旁的毛笔,沾了还未用完的绿色汁液便往纸上涂去。这纸原先已经干了,这会儿再遇上汁水,浸润片刻,上面的字迹便模糊起来,直到最后,全都混到一起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模样,这纸,就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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