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赛马球
晏渊原先还在京都时，晏大夫人便时常领着他和晏珑来这种会上，既是散散心，也是想看下别家姑娘。
今日小珑有些着凉了，晏大夫人放心不下，留在家中照看了。
他本是不愿来的，如今已经有了心上人，又在南方和北方经过历练，这些世家子弟的活动，他没有从前那般感兴趣。
在文帝跟前汇报公务的时候，赵也进来了。
文帝这才想到今日有踏青会，为显示亲和，赶着他跟赵一起过来了。
见秦默收回眼神，他才发现，这齐王赵玦，竟也在朝着秦默的方向看。
听到赵玦这么问，晏渊谦虚道，“原先在京都时，这马球我也打过。离开京都这许久，怕是生疏了。”
赵玦眼里满是趣味，“不过是玩玩罢了，晏指挥使怎么还提前讨饶了呢。”
明太妃听这话，笑嗔道，“珏儿怎么说话的呢，晏指挥使这是在同你谦虚呢，兵马上下来的人，区区马球还需要跟你讨饶么！”
赵玦也跟着笑，“儿臣不过是激他一下，知他厉害，盼着他同我比一比呢！”
赵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致，“如此，三哥，我也要来赛一赛。这段时间忙着公务，都好久没上马了！”
晏渊闻声，知是推辞不过，笑着应道，“那就上马吧！今日，看谁能拿到太妃们的赏赐了！”
今日的马球场子很是宽敞，场子外插了二十四面旗帜，防着清明前后下雨，还用细沙垫了球场。
唱筹已在场上站着了，旁边还站着好几个世家子弟。
见这三人走过来，都迎上来，想吆喝着跟自己组成一队。
那可是当今王爷和指挥使，能同赛一场马球，说出去都是荣幸之至！
晏渊看了一眼周围，南边立了一个双框置板，板下开了一个口子，口子里加了一张网，看来今日这马球场是单球门。
赵玦饶有兴致，“晏指挥使，可要同我一组？”
晏渊不卑不亢，笑道，“齐王说要同我比一比，怎么能扫了齐王的兴呢？”
赵跃跃欲试，“如此，我同三哥一队，跟你比试比试。”
晏渊微微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待众人整装备好，坐在马上之时，秦默正带着刘盈往斗茶区走去。
晏渊穿着银色窄袖袍，踩着黑色靴子，头上戴幞头，手里握着偃月形球杖，高坐于在骏马之上。
她莫名想到了定风城第一次见他的夜晚。
只是这次，他没有那般凌厉，看向自己的一双桃花眼，也不再是含了刀剑模样。
赵玦坐着，高声问那唱筹，“今日这球，是哪家的呀？”
唱筹连忙答道，“禀王爷，是那东街虎掌家的。”
晏渊见秦默走过去，回过神来，笑道，“虎掌家的球好看又耐用，今日这球会办得真用心。”
今日这踏青会，本就是皇太后主操办的，这话，恭维的意思也明显。
赵不觉有他，赵玦倒是听出了点意思。
他一双狐狸眼，眼里透过一丝精明，接道，“晏指挥使饶是离开京都去南方跟大哥待了许久，对这京都的风情还是很了解啊。”
晏渊也不指出这话里头的故意，自若道，“从前我在京都，最喜欢找人舞剑和打马球。马球打多了，就看出这里头的门道来。”
“京都这些做球的商户里头，梨花和虎掌这两家的球好看耐用，侧金钱家的做工不行，六叶桃样子最好看，斗底和银锭牌的圆度不够，五角和葵花牌的毛病多。”
赵闻言，讶异于晏渊还知道这球里的门道，“难怪皇兄这么信任你，就连打个马球，你都研究得这么透彻。”
赵玦见他说了这么多，完全不踩自己挖的坑，心里也来了兴趣。
这晏渊，从前在京都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如今看来，倒是真有些本领。
也无怪乎能在定风城打了打胜仗，也无怪乎如今那赵斌，这般重视拉拢他。
只是，晏渊一向是跟他表哥那家亲近些的，如今被留在这京都，倒是跟赵斌那母子更亲近了。
唱筹见这三人话说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如今，各位均已在马上了，我便来说一说今日的规则。”
见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接着说，“今日咱这场上是单球门，击球入囊，则算进球。进一球者得一筹，增插一面旗，失一球者拔一旗，最后插旗多者为胜。”
“若是各位听好了，咱这马球赛，可就要开始咯。”
号令一响，原本平静的地面扬起尘土。
第一球，是赵开的。
弗一开球，赵玦就策马紧跟，他的马膘肥体壮，反应灵敏，很快他就用球杖带住了球，直直地便向南面板子奔去。
晏渊见状，知他是个老手。
军营里头的马球赛比这刺激多了。
只是今日这球赛，是跟两位王爷打的。
不能使军营里头那些野蛮的招数，也不能，把这场球打得太难看。
赵玦一路策马带球，尽管周围有人试图近身，每次都被用球杖巧妙地躲开。
倒真像他的性子。
灵活又狡猾。
晏渊从旁骑马赶上，迅若流电，前面那人怕摔下马，迅速躲开。
赵玦感受到侧方换了人，偏头一看，是晏渊。
他一边带着球，一边夸道，“晏将军马上好功夫！”
晏渊也回道，声音清澈，回京都一来，他好久都没这么畅快了，“齐王这使球杖的功夫，在下望尘莫及呐！”
赵玦眼里含笑，手上却是一点也不疏忽，紧紧护着球，不给他一点可乘之机。
晏渊见状，不再试着从侧边抢球，反倒是骑着马向前了些，赵赶紧补上位，不让人再跟在赵玦身边。
他球杖使得一般，就只能主打一个守护了。
晏渊见状也不急，只是一直举着球杖往后头看。
赵玦将球杖换了个方向，原先球杖在后推着球向前，如今却是侧边防护着，不让晏渊的球杖有碰到球的机会。
晏渊笑了，赵正迷惑着，赵玦感受到自己手上的球杖被狠狠撞了一下，他一个没看住，就被后头人拿着球杖将球带过去了。
风驰电掣之间，待赵玦回过神来，晏渊又重新将球杖拿在手中。
还回头对着自己笑了下，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后头那人，便是晏渊一队的。
一开始晏渊便同他商量了，晏渊向前，他在后头蛰伏。
两位王爷将球护得紧紧的，旁人紧跟在侧后方。
见晏渊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他就知道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他直冲上前，将球带过，直直朝着那南面球囊射去。
球被抢走之时，已经离南面板子很近了，赵玦、赵和晏渊都缓下步来，只等着晏渊同伴的一击。
那人是个惯会打球的，马策得一般，但是击球很准。
三人面色迥异地盯着，只见那球被击出一个漂亮的痕迹，直直地进入了那囊袋。
唱筹高呼，“晏渊、钱左，得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