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再回大越
“晏儿!!!”
“国公大人,殿下……殿下他是不是……”
“别胡说!!”
“国公大人,殿下他……他他他怎么消失了……”
谢定方闻言,往榻上看去,只见萧晏裹紧了被子,面色竟然与前一刻大不同,似乎恢复了正常,此时正诧异地看着众人。
“安祈福,你说什么胡话呢,殿下他不是躺在这的吗?”另一将士粗生粗气道。
安祈福揉了揉眼:“唉,刚是我眼花了,我怎么瞧着殿下的脸色变好了,嘴唇也不紫了。”
他向前一步,又问医师:“也是我眼花了?”
医师摸着胡须若有所思,想要替三皇子把脉,只是不明他怎么突然拉紧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此刻虽是深秋,殿下身着铠甲披风,又受了伤,这般躺着如何能行。
再说那箭还没拔呢,这般捂着碰着那羽箭又要牵动伤口,只会令伤势更严重。
只是他挺好奇,殿下上一刻明明已是中毒至深全身麻木奄奄一息之态,这会儿听这呼吸,看这气貌,分明是中气十足,甚至毫无这数月大战后的疲态。
“殿下,请允许老臣替您把脉。”
萧晏一眼扫过帐中既担忧又惊讶的众人,心中怅然,他这就又回来了吗?
而他离开这么久,这里的时间却与离开时完全吻合,是以他回来时出现在消失的地方,就连时间都不曾会变化吗?
他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披风之下也无铠甲,若让旁人知晓这般奇异,难免多生事端。
于是,他轻轻地掩唇咳嗽几声,眉间露出难受,众人见此情况,心又提了起来,见他裹着被子不动,皆劝到:“殿下,请让医师为您治伤吧,那箭上有毒,可耽搁不得,需要马上处理啊!”
“我无大碍。”他对众人道,又将目光投向卫国公谢定方,“外祖,晏儿有话想与您说。”
众人还是担心,安祈福更是道:“殿下,您方才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谢定芳扬手,示意他无需多言。
“各位将士数月与锖敌战斗辛苦了,今日吾虽等将锖兵逼退,却也是强弩之末不过险胜,众将士先去好好修整一番,两日后我们便班师回朝。”谢定方一番吩咐,不待其他人多说什么,继续道,“我与殿下有事相商,各位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三皇子殿下和首将皆已发话,他们就算心有疑虑,担心三皇子的伤势,却又观三皇子似乎无
<碍,诸多思虑,却还是退了下去,几人在帐外候着,不过片刻,见医师竟也退了出来,几人就更是诧异了。
“不给殿下治伤了?”安祈福问。
那医师道:“殿下命下官留下药箱无需伺候。”
众人疑惑,但国公大人在里面,他们便不过多担忧,近来战斗疲乏,难得此刻锖敌退去,兖州保住了,他们也想赶紧卸下盔甲好生修整一番早日回家。
等到众人退去,萧晏掀开被子,整个人站起来走至谢定方对面,绕是卫国公已是天命之年,一生见过多少奇闻异事,此刻面对完好无缺的萧晏,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只见他不仅伤势全无,一身衣物除了外面的披风全不是他先前的装束,他惊讶地看着他,疑惑道:“你这是?”
晏儿既然让他将众人屏退,必然有不可说之事,但见他此时情况,他心中亦是充满了疑惑。
“外祖,您相信人能瞬时地到达另一个世界吗?”
谢定方听闻此言,满脸惊讶,这自是不可信,但见他神色认真,明明是刚受重伤却已完全无事,肩上的毒箭也已消失,还换了身衣服。
他疑惑地摇摇头,等他继续解释。
萧晏从怀中拿出两个青瓷窄口药瓶,打开其中一瓶,倒出一粒药丸,看着谢定方,道:“我想,是此药解了箭上之毒。”
谢定方诧异地从他掌心拿起这粒褐色的药丸,靠近鼻尖一闻,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却分辨不出是何药草所制,然而重点是,晏儿从何处得到此药,又何时服用了此药,再则,他肩上的羽箭又去向了何处,伤口又何时被包扎,这身衣物看着不俗,却又是从何而来。
他将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一切都太令人诧异。
萧晏看着谢定方,神色十分严肃且认真:“晏儿愿将一切都告诉您,可不知您是否会相信,理解,又是否会明白。”
谢定方脸色一沉:“你还信不过祖父?我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吗?”
萧晏自然知他不是,母后还在时,他便最爱听她说起外祖年轻时的奇闻异事,那时的外祖还不是名震诸国的大越猛将,反倒像京都众多的贵家公子,纨绔风流,他携带重金离家出走,到访过许多的名山盛景,也见过许多的能人异士,是以外祖领兵,常常出其不意,攻打敌军措手不及。
“此药,名为百解丸,是姐姐……”他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他又一次这样突然地不告而别,离去时,眼里还是姐姐提着花灯向他
<奔来的身影。
灯影阑珊里,她笑得那么快乐,那么开心。
她说:“琉璃你在这等我会儿哦,哪里也别去啊,我买了花灯就回来。”
姐姐的话犹在耳边。
而这次,他就这样在她眼前消失,姐姐,是否会难过伤心?
思及此,他将手探入袖中,袖中空空如也,他神色微变,又去一旁的卧榻上翻找,榻上并无他所遗落的物品。
画呢?
谢定方见他这个样子,问到:“你找什么?”
“一幅画。”
谢定方不想说什么了,只问道:“你说的是哪位姐姐?”
如今皇上子嗣不多,比萧晏年长的只有一位安宁公主萧柔,这位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晏儿更是无甚交集。
此事解释起来十分复杂,萧晏请谢定方落座,替他倒上一杯热茶,开始娓娓道来。
“竟有这等奇事?”谢定方听罢当然不信,可告诉他此事的人是萧晏,他从小看着长大,从小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心系天下,胸怀治国之策,断然不会胡诌什么离奇的天方夜谭。
萧晏点头。“此乃晏儿亲历,您也看见了,我的伤已经好了,这身外衣也不是我大越之物,且前一刻您还见着我身中剧毒,医师所说药石无医也非夸张之言。”
谢定方一时激动,差点对着天公跪下:“感谢上天先祖护佑,得以保晏儿性命,此后若这天下百姓有用得着谢某的地方,谢某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说罢,又道:“那你在何时何地会去到那个世界?”
萧晏回忆起两次经过,便道:“以这两次经验来看,我在身死之际生命垂危时,便会去到那处,而当身上的伤完全痊愈时,就会回来了。”
但他也不敢完全确认。
“两次?”谢定方又惊讶,“还有何时有过这等生命垂危的时刻?”
若非此刻提及,萧晏都快忘记了儿时曾遭受的伤痛,那时苦于找不到证据,虽心中完全知晓钟贵妃所行歹毒之事,却又无法向父皇去告发她,揭穿她的真面目,既然无法告发,为了不平添亲人的难受苦恼,此事他后来竟也未向任何人提起。
此事已过数载,再次忆起时仍然历历在目令他心中不适,但外祖是一个什么事都要追根问底的人,于是将钟贵妃所行之事简单说了出来。
谢定方听完气得一拳捶在茶几上,桌上茶盏受力滚落,跌在地上碎裂成片。
< “好一个歹毒的妇人,不曾想竟然会对你下如此重手,若你没那……”谢定方想都不敢想。
萧晏重新为他倒了一杯茶,安慰道:“外祖莫要生气了,这些年他们多次欲加害于我,但我已知她为人脾性,没令她讨到好,再说……”
谢定方抬头看他一眼,拿起茶杯,又气愤地摔在桌上,一想到他小小年纪便遭那番折磨,他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捆起来抽经扒皮,晏儿在他的心里何等珍贵,怎容得被她轻贱。
“再说什么?”他气呼呼地问道。
再说,若非那次重伤将死,他也不会那么早就与姐姐相遇吧。
相比谢定方一脸的气愤,萧晏此刻脸上浮出温柔的笑意。
“再说若非那次受伤,我也不会去到那么奇妙的世界,见识这世间之神奇广袤。”
“哼!钟椒兰可真是狠毒,那时我在北境征战,你父皇又在外围猎,而你又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我没事,都过去了,您也别再担心了,再说也是因祸得福。”他将手中药丸递给他一瓶,“姐姐说此药可解百毒,您也可留作不时之需。”
谢定方抬眼看他一眼:“你这孩子平时孤傲的紧,更是不爱与女子相处,你口中这位姐姐,我看你似乎对她听话得很。”
萧晏闻言只觉脸上一热,随即道:“姐姐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萧晏脑海中又浮现出初识时她的样子,轻纱白衣裙,金珠步摇乌黑长发,肤白如雪眼眸清明,明明是娇柔美貌的女子,却倚靠着最凶残的老虎,还拥有无人能及的武学。
萧晏并不多说,想起这次突然遭受暗箭,问到:“此次伤我之人可抓到了?”
“已让栖梧去追查了,全城戒严,只进不出,量他也逃不出这兖州城!”
萧晏放下心来,上次想要扳倒钟贵妃苦于没有证据,如今必要人赃并获审出主谋。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在大越呆一段时间吧嗷~感谢在2020-06-2022:14:26~2020-06-2121:1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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