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煤矿风波
“元帅,析平煤矿那边?”
“能被爆出来的,想必定是瞒不了的,找人公事公办。派人去多看看煤矿,尽量减少伤亡。”
“是。”
与此同时,析平煤矿附近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少年正在招工的队伍里。
少年皮肤黝黑,身体健壮,虽是一身粗布麻衣,但也干干净净的,看上去不像是会吃苦的人。
此刻的他站在煤矿队伍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负责收录的老张问道,“叫啥名儿?今年多大了?”
“谢安,今年十七。”
他的一身装扮倒也引起了老张的注意,于是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来这里做工?”
“找条活路,家中就只有我与老父亲,老父亲前些天出了意外,我得养活自己。”
老张没再多想,给谢安收录进了名单里。
次日,合格的众人就被分配了工作,谢安因为身体强健,被安排去了铲煤,铲煤的一行人有三组,每组十五个人,也是这里工钱最高的,没人一个月一块大洋。
但煤场里,最脏,最累,还有生命危险的当属下矿井,下矿井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工钱是里面最低的,每月五十文,但人很多。
谢安的父亲原是这家煤场的一名工人,干着最累还脏的活计,拿最低的工钱,尽管如此,他对谢安有求必应,拼了老命的供谢安上学,两人生活还算美满。
可是前些天的意外却带走了他的父亲,这个美满的家庭从此破碎。
但煤矿老板的说辞,众人都是不信的。析平煤矿的老板姓杜,在军队有些关系,析平煤矿每每出了什么事都被压下来了。
若说一次两次是意外,但每隔一段时间出现的意外就不叫意外了。这些人的死和杜老板脱不了干系。
于是为了揭开析平煤矿的真实面目,谢安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这里,不仅仅为了给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也为千千万万个被迫害的工人讨公道。
在他进入西平煤矿之前,曾向时闻报和元帅府各自呈了一封信。如果自己被发现了,起码有人知道析平煤矿还有秘密没有解开。
“元帅,有一封匿名信。”
“社长,匿名信。”
时闻报和元帅府同时收到信,得知了信上的内容,时闻报的李杰被安排去了和送信人接应。
元帅府这边,“时越,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怎么了?”
“前些天的析平煤矿一事你还有印象吧,这有一封匿名信,信中说到析平煤矿是故意谋杀。”
司遥目光触及到白霖川的身影后突然顿住,“查一查杜文笙,看看他和那个煤矿老板有什么联系。”
季时越自然也看出了司遥的一瞬分心,“嗯,我这就去。”抬脚欲走,但想了想还是转头提醒,“小心那个白霖川,他不是什么好人。”
继而一脸不屑的从白霖川身旁走过,白霖川低头捏了捏衣角,眼中恨意渐浓,但还是保持微笑进了会议室。
“你怎么来了?”司遥的询问不咸不淡。
“元帅将我救回来,我心中不胜感激。”
“嗯。”司遥并不多说。
白霖川心中疑惑,若不是有意于自己怎会救下,可如今什么也不做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还是开口,毕竟失去这个接近他的机会就不会再有了。
“元帅,您将我救回来,我已经发誓誓死效忠于您,我从那天起就是您的人了。”他偷偷看了眼司遥,却突然对视,他又连忙低下。
“我知道。但我也没想好让你怎么效忠,不必着急。”
“哦,好。”白霖川退下去时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是个戏子能有什么用?就这般养着自己?
谢安在铲煤多日后发现,这个煤矿的工头都是些活该千刀万剐的人,时值冬日,天气寒凉,煤矿工人只得着夏日单衣,说是为了好管控。
一旁的监工裹得跟粽子一样,手上的鞭子虎虎生威,稍做慢了些那鞭子就在人的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铲煤的壮年他们也不敢打坏,鲜少动手,只是经常骂,反观其他监工鞭子上的血红的发黑,滴滴往下渗。
谢安看着周围的一切,眉头紧皱。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很难改变现状,希望报社和元帅能看到消息。
一天,谢安趁监工不注意,偷偷从煤矿后山跑了出去,接应他的李杰正在矿山等着。
“干什么的?”
“放放风。你呢?”
两人对上暗号成功相认,李杰将手中的微相机递给了谢安。在教会谢安操作后,才说,“万事小心,季副官已经和我取得联系,最近在调查杜老板,安心。”
“嗯。”谢安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不多逗留,悄悄摸回了矿区。
这几天他用微型相机拍摄了监工殴打工人的行为,秘密送了两份,季时越那边也传来了杜文笙的受贿情况,只是还在找证据。
正当谢安准备继续记录时,突然听到了一阵争吵声。原来是一名矿工因为生病无法工作,而遭到了监工的毒打。
“你个懒虫,也装作有病不干活,看老子不打死你。”
“张头,我是真的干不动啊,求您行行好,饶我这一次吧。”男人跪地向监工磕头,但监工显然不想放过他,挥动鞭子就往人身上招呼。
谢安见状,拍下证据后,立刻冲上去制止,监工看到有人竟敢反抗,举起鞭子就要朝谢安打来。
谢安侧身躲开,一脚将监工踹倒在地。其他矿工们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护住二人。
被踹翻的监工恼羞成怒放下狠话,“你们这么团结是吧,那这个月工钱都别想要了。”
“一群废物,老子还治不了你们了。”
听到不发工钱一事,有些工人开始慌乱,他们本就是走投无路才来到这里做工的,一月不发工钱就要饿着,上有老下有小的状况,不允许他们参与这样的反抗。
陆陆续续的退了出来,最终只余下谢安和另一个男人赵奎挡在男人身前。
“你们走吧,别护着我了,不然你们这月也要喝西北风,为了我,不值当。”
“没什么值当不值当的,不只是护着你,更是护着身后无数个工人。”谢安掷地有声的回答他,正气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