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呓语风流
“老夫要削去你的四肢，戳瞎你的双眼，熏聋你的耳朵，割去你的舌头，将你做成人彘！”齐元子唾沫随着血液飞溅，几欲癫狂地发泄道，只为看到我畏惧的表情：“在你死后，也要把你制成魂盅，钉在棺材钉下，每日鞭挞，狗血淋头！”
我的心稍微有所触动，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小姨就是被人制成了魂盅……
“呼！呼！”说完一系列狠话，齐元子畅快了不少，见我神色有异，更是龇牙咧嘴地狠笑道：“怕了？晚了！老夫现在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
四肢的麻木感还没有消失，齐元子将一张符纸刺于木剑之上，口中念念有词起来，看来他是不打算与我近身了，我努力调动着全身的肌肉想要站起来，誓要与他鱼死网破。
“哟哟哟，还能站起来呐？”正当我使出吃奶的劲儿爬起来时，一句嘲讽之语传入我的耳朵，这话要是出自齐元子之口倒也罢了，可说这句话的，分明是个女的！我心头“咯噔”一下，抬眼望向四周：这老东西还有帮手？
“谁！”哪曾想齐元子同样也是一惊，他迅速地将木剑转了个向，对准声音发出的地方，我也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可除了灌木和杂草，一无所获。
“哎呀呀，先生何故迁怒于奴家，奴家也就看看热闹，看看先生是怎么把一个凡人做成人彘。”女人的声音出奇的甜美，就好像下了某种迷药一般，让人魂不守舍，而最为离奇的是，这声音飘忽不定，传来的方向分明已与刚才相反。
“装神弄鬼，出来！”齐元子不再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而是冷冷地喝道，眉宇间已然动了杀心，看来女人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呵呵呵”即使是没有看到人，我也能感受到女子那妩媚的身姿笑得花枝乱颤，这一次，声音来到了我的正前方，也就是老者的身后：“别说出来，只要先生您命令一声，就是要奴家给您做牛做马，奴家也是愿意的，就怕您老这身子骨呀，经不得奴家折腾。”
我给干沉默了，这女人怎么突然就开车了……
齐元子也听出了女子言语中的晦涩之意，只见满是血肉的脸上露出一抹淫笑，得意道：“区区山野女鬼，也配与老夫双修？不过做个鬼奴倒也恰当。”看来齐元子已经猜到了对方得身份，当下不再有所顾忌，并产生了更加阴暗的想法。
“先生真是冤死奴家了！”女子闻言娇嗔，妩媚如妖，别说是齐元子，就连我都是骨头酥麻，浮想联翩，女子的声音从齐元子身上传来，就好像咬着他的耳朵发嗲，让齐元子全身一颤：“奴家那可是有血有肉，保证让您欲仙欲死……”
本是一句调情的话语，却让齐元子的笑容凝固，原本已经放松戒备的他再次警惕起来，躲避着女子的声音道：“不……不对！你……你是……”
“哎呀，先生这就猜着啦？奴家还没玩够呢！呵呵呵……”女子笑得浪荡，齐元子却听得直皱眉，他一收之前的丑态，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极不愿意看到那个女子，特意背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道：“晦气！你我素不相识，也无前缘可续，休要纠缠于老夫！”
“唉，委屈了先生，也非奴家所愿……”女子的声音变得忧郁，同时又飘到了齐元子的前方，而齐元子则再次背过身去。接着，又听见女子媚笑道：“只是这荒山野岭，奴家也寂寞得紧，不若把这小官人留给奴家？”
我的手脚逐渐灵便起来，心里琢磨着趁他病要他命，打算再次偷袭老不死的，可话题却突然扯到了我头上，不由让我一愣。
齐元子听后回头望向我，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小动作，和他正面对抗的话，我想我是没有胜算的。只道他嗤笑一声，不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望先生成全。”女子的声音突然正经，我反而不太习惯，齐元子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遍，高深莫测地说道：“也罢，只要结果一样，也无需老夫亲自动手。”
我听明白了，女子大概是出于某种目的暂时从齐元子手中保下了我，但我将面对的事，可能与落入齐元子之手也好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我又有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就等着齐元子再次转身的瞬间，可他却突然朝着老树脚下走去。伞！我立即反应过来，他是想拿婆婆留给我的纸伞，我刚想上前，密林中传来一声断喝：“且慢！”
我和齐元子都应声停了下来，只听得女子幽幽质问道：“先生怎的食言而肥？”
齐元子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我只要这把伞。”
“那可不行。”女子的声音再度妖娆起来，只听她娇滴滴地唧哝道：“既然小官人是奴家的，他的东西，自然也是奴家的。”
“你别太得寸进尺！”这一次，齐元子不买账了，他闭着半只眼防止血液流进眼睛，竖眉冷道。
“唉！先生不依奴家，那奴家只好从了先生……”女子自轻自贱，故作感伤：“从今往后，你我金风玉露，瑶台相逢，也不枉先生在奇门传一段佳话。”
“呸！恬不知耻，我堂堂周易传人，岂会与尔等行苟且之事！”我冷眼旁观，对于齐元子义愤填膺的样子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一副淫邪的嘴脸。
“好说，先生相貌平平，还给小官人毁了容，奴家也味同嚼蜡，只要先生成全了奴家，奴家自是不会再来打扰先生。”女子平静地说出条件，而齐元子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见齐元子还在犹豫，女子又开口道：“奴家若是先生，就该早早离去，找个地方好好包扎一下伤口，再过一时半会儿呀，也不知道还出不出得去……”
“什么意思？”齐元子听出了女子话里有话，忙抬手用袖子擦去眼睛上的血液，仔细地观察起来，良久，才楞道：“奇门遁甲！？”
“先生好眼力，不愧是周易传人。”远处传来女子拍手称赞的声音：“此乃奇门遁甲三才八宫之阵，阵法随时辰而变化，每过一个时辰，林中布局亦随之变化，再过不久，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奴家可也拿不准……”
齐元子慌了，他咬了咬牙，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纸伞，转身就要离去，我等了这么久，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再次攥起石头冲了上去！
“噗！”一道鲜血从我口中喷出，我如断线风筝般再次飞出，齐元子手持桃木剑，侧着身子轻蔑地看着倒地的我，原来他早有准备。“管好你的泄欲工具！”齐元子一声冷哼，背起剑掐着手指寻找着方向，继而大步离去。
“泄……？哈哈哈是是是……先生教训得是，哈哈哈先生慢走！”女子荡漾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诱惑与挑逗，直到齐元子消失不见，那令人血脉偾张的笑声才逐渐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