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拆架
“小鬼头！怎么个意思？”壮汉率先发话了，他提着仅剩半口的大刀，喘了口粗气道。
“大外甥说，让你们不要再打啦！”小姨说话的同时指向我，我瞬间傻掉……二人齐刷刷地朝我看来，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啊……哈哈……那个……”我尴尬了了，完全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结巴了半天，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烦请二位……”就在我觉得世界末日的时候，救星来了，我完全不知道这个鬼头鬼脑的小二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敲着算盘，笑呵呵地走到场内，陪笑道：“一共损坏桌子七张，凳子十八张，合计一百一十三亿两千万，二位，谁付？”
我真是服了，你真是一个子儿也不落下啊，说你精明胆大吧，打的时候你知道躲起来，说你审时度势吧，你这会儿敢出来收钱，完全搞不懂是个什么心态。
而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陈歌镂还真付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钱数了数，从中抽出几张递向小二道：“剩下的找他付。”
小二高高兴兴地接过纸钱，又掇臀捧屁地跑到壮汉旁，笑道：“牛爷，您这边……”
壮汉也不废话，同样从身上掏出一大一小两张纸钱，看了一眼后，放到了小二摊出的手上。
“嘿嘿，不好意思，还差三亿两千万。”小二看了眼手上的纸钱，继续笑呵呵道。
“嗯？不是给了你六十亿吗？”壮汉一脸疑惑，表情就好像在说我明明给的已经超过一半了。听上去确实如此，算上刚才陈歌镂支付的一半，按理说应该多了才对。
“嘿嘿，小的当然知道，只是……”小二低头哈腰地解释道：“刚才道爷只付了五十亿……”
“嗯？”壮汉又是一阵不解，用质问的眼神看向陈歌镂，陈歌镂也不躲避，与他四目相视，幽幽道：“你砸烂的多一点。”
“陈歌镂……爷他娘的弄不死你！”壮汉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看又要发作，小姨已漂移到了他的跟前。我在旁边听得也是一口老血，都不知道这生死关头，两个人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较什么劲？
“二位如果还想再打，那小的等会儿再来……”小二又想脚底抹油，见小姨拦下了壮汉，才话锋一转道:“不过二位，虽说三途镇素来是个三不管的地方，但咱们这里怎么说也是有编制的，真要闹出了什么鬼命，咱们也不好交差，所以呀，要死，最好是死外边儿去。”
我说嘛，难怪小二上蹿下跳没人治他，搞半天是吃公家饭的，最最可恶的是，他们还光吃饭不干事，只要不死在他们这里，怎么着都行！
“哼，陈歌镂，看在小鬼头和玲珑鬼的份上，今日就此作罢，别他娘的再缠着爷了！”壮汉倒也懂得借坡下驴，他白了陈歌镂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你要逃？”壮汉转身要走，陈歌镂一句话硬是把他给控住了，他一脸狰狞的样子感觉像牙都咬碎了，最终还是憋了下来，朝出口处走去。
然而陈歌镂似乎并不想让他离开，他大步一迈，挥着断剑就要阻拦。可小姨实在是太快了，陈歌镂刚迈出一步，小姨就站到了他的脚下，抬起头注视向他！
一阵狂风自小姨脚底为中心扩散开来，卷起阵阵烟尘，离得最近的陈歌镂和小二向后踉跄了两步，就连蹲在角落的我都觉得脸颊生疼。
“闪开！”陈歌镂还不停手，口中大喝一声，见小姨没有动作，提剑就刺！但剑还没有接触到小姨，便如同玻璃般在小姨的面门前碎成了渣，紧接着，陈歌镂就像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弹簧墙，“噌”地一下弹到了数丈之外，伴随着“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摔在地上的陈歌镂嘴里喷出来。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像坐了一趟过山车，在惊悚之余又有惊无险，在陈歌镂的剑指向小姨的那一刹那，我都打算冲出去了，可一切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有来得及起身，陈歌镂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说我的小道爷唉，您和她犟个什么劲啊？”一旁的小二一脸焦急地跺脚道：“就小姑奶奶这身灵怨，鬼差来了都得掂量掂量，别到时候给咱把钱庄给拆咯！”
“他要是不犟，他就不是陈歌镂！”站在入口处的壮汉嗤之以鼻，似早就猜到了这种结局，他扭头朝小姨道：“打得好！小鬼头，他日若有机会，咱们痛饮一杯！哈哈哈哈……”说完，壮汉不再多作停留，大笑着离开了钱庄。
“所……所以就可以……可以为非作歹了吗？”陈歌镂艰难地爬起身来，口中的话断断续续，但仍旧透露着一股不屈的劲儿，他看向小姨，眼中满是怒火：“你既有仇怨未了……自当去……去了却夙愿，重新踏入轮回，可你却……却凭着一身灵怨，在此助纣为虐，是何等道理？”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料想不是什么好话，心道动嘴那可不是小姨的强项，遂一路碎步加小跑来到小姨旁，维护道：“哎我说你这人，人家只是拆个架，你就拿剑刺她，现在又咄咄逼人言语攻击，一点气度都没有，亏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呢！”
陈歌镂没有反驳，他看向我，反问道：“你就是她的宿主？”
“啥玩意儿？”我哪懂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术语，不由问道，不等陈歌镂接话，小姨便兴高采烈地朝我道：“大外甥，我把他的气放了，这样他就没事啦！”
……你们这样搞得我很没面子，能说点儿我听得懂的吗？
“奉劝一句，早日兑现你许下的诺言……”陈歌镂继续看着我道:“若为了一己私欲放任这小鬼在世间胡作非为，我绝不饶你！”
不是，我听得莫名火大，我干什么了就饶不了我？话又说回来了，放狠话前你先想想，你打得过小姨吗？都不是一个画风的！
“大哥哥，你还是赶紧去治治伤吧！不要再说话啦！”不等我反驳，小姨率先说话道，陈歌镂不置可否，他又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钱，走到小二跟前递出后，头也不回地走了。